事到如今兩人還有什么話可說的?該不會是發現小姨子和姐夫的風.流艷事打算向她訴苦?算算日期,比她當初發現小三存在的時間晚了很多,直接跳到小四身上了?
有可能,這場四角戀中退出一個,時間鏈肯定有些錯亂。
蘇杏沒打算回復,默默退出自己的空間把手機放好。出來太久,該回去了,霧淡了些依稀能看到岸在哪里,蘇杏拿起竹篙準備返航。
忽聞河面微風點點,縷縷清香,縈于鼻尖。
蘇杏怔了下,用力嗅一嗅,確實是荷花香,而且比之前的更濃。哪兒傳來的?莫非附近也有荷塘?怎么沒聽人說過?因為偏僻所以一直沒人知道?
如果是就好了,以后又多一個散步的好去處。
想罷,她順水而下。
“青山不墨千秋畫,綠水無弦萬古琴;
青山有色花含笑,綠水無聲鳥作歌。”
撐筏游走河中央,兩岸的風景又是另外一種模樣,感受也截然不同。
清新芬芳越來越濃,筏子隨波逐流,漸漸離開村子岔入另一條大河道。這一帶她從未來過,四周的景色十分陌生。不久,她又遇到一左一右的開岔河口。
筏子停下,她左右看看不知去哪邊好,右邊那個還在前邊一段距離,但周圍全是荷的清香分不清從哪兒來的。
正在猶豫間,霧淡了。
遠遠的,她依稀看到左邊的河道漂著幾片綠葉子。這回不再猶豫,荷塘肯定就在里邊,她撐起竹篙慢慢往左邊河道走。沒過多久,她果然發現前邊一大片綠油油的。
密密層層的荷葉中,探出零星點點的白荷宛如沉睡中的仙子靜立河中,隔著一層薄霧輕紗,似夢似畫。空中本無風,寬大的葉子細微輕搖,方知清風悄然來過。
俏立筏上,蘇杏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連拍照都忘了,只顧一臉驚嘆地看著眼前這幅水墨青蓮畫卷,怎么也挪不開眼。
這里有一片荷塘怎么沒人知道?
村里的中老年人就算了,愛冒險的少君、安德等人居然也沒發現?太奇怪了。
筏子緩緩駛入荷塘,寬大肥厚的葉子,經過幾朵含苞待放的白荷,她伸手拿來嗅了嗅,眉眼染笑,真香!
咔嚓!
蘇杏一愣,又是安德?臉上笑意微斂,往聲音的方向一看。
“少華?!”
一艘小木船蕩在她身邊不遠,隔著重重荷葉,柏少華伸著一雙長腿舒適地坐在小船上,俊顏含笑,手中晃晃相機。
“再來一張?”
“不要,”蘇杏不滿地看著他,“你們怎么老愛偷拍?這不道德。”
“怎么會?我又沒拍你隱私,”柏少華站起向她伸出手來,“你不喜歡我刪了便是,過來。”
“不用,我玩我的。”蘇杏準備拐個彎到別的地方去。
柏少華擔心道:“沒人告訴你那竹排用了兩年快散架了嗎?”
啊?蘇杏嚇了一跳。
“其實沒什么,如果你會游泳與魚同樂也是一樁美事,不過水里還養了蟮魚……”真是一件憂傷的事。
話音剛落,一只溫軟小手忙不迭地搭上他寬厚的手掌心緊緊攥著,仿佛下一刻筏子就散了。他忍俊不禁,把她小心翼翼地拉上自己的小船,然后伸腳一踹。
小船受力搖晃,竹筏漂出荷塘,美人跌落在懷。
蘇杏還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只知小船搖得厲害,以為自己跨過來時太用力導致小船不穩,嚇得一時不敢動彈。
“沒事沒事,”柏少華輕拍她的背安撫一下,“先坐好。”
被他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窘態,蘇杏連忙道歉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后從他懷中起來,戰戰兢兢地,在他的扶持之下坐在船的另一頭。
趴在人家懷里沒什么可害羞的,這是一場意外,況且她又不是真的古人,碰一下還能以身相許么?
待坐穩了,心神方定,蘇杏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對了,你怎么在這兒?”
看著她柔美的臉龐,柏少華噙笑反問:“我怎么不能在這兒?”
蘇杏一噎,貌似現在才發現這人說話挺討厭的,老是說不到點上,以前她是怎么跟他溝通的?于是她換了一個話題。
“你早就發現這里有荷塘?”
“當然,這是我親手種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啊?!
蘇杏:“……”
其實他們一來就發現松溪河道有分岔,沿途形成好幾個偌大的湖泊。以前沒想太多,后來在梅林村,他們便挑了一個地方在去年種植荷花,再養一些魚。
“……本想過些天再帶你來看看,結果被你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蘇杏滿腹疑惑,手肘撐在雙膝,雙手托著腮,“為什么要過些天?跟現在有什么不同嗎?”
“沒什么不同,氣氛不一樣而已。”柏少華隨手摘下幾株白荷,有半開的,也有的含苞待放,然后遞給她。
“謝謝。”蘇杏嫣然接過,又嗅了嗅。
那張精致小臉在幾株飽滿的白荷襯托之下毫不遜色,染上笑意的眉眼更加秀美如同墨筆描畫,皮膚細膩嬌潤,實在是招人喜愛。
“我那天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
他的聲音一貫的溫和好聽,卻如重錘砸在她心上。
蘇杏再一次微微煩躁,“為什么找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沒事,日常生活多的是問題,逃避是沒用的,她得學會面對把問題解決掉。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喜歡我,哪有什么誤會?”柏少華語氣稍作停頓,目光專注,“又或者,你心里一直放不下那個郭景濤?”
又是郭景濤,說起他,蘇杏立馬想起陳悅然的留言。
前車之鑒,她不能再上當。
“隨便你怎么想,我要回去了。”蘇杏起身四下張望,頓時傻眼,“誒?筏子呢?”
“沉了。”
這種口吻一聽便知事有蹊蹺,蘇杏瞪他一眼,“哼,沉了我也能走。”迅速縱身一躍。
明明已經離開小船,不料腳腕一緊被人拽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被人緊緊摟在一個堅實溫厚的懷抱里,卟嗵,兩人成功地掉進了荷塘。待兩人浮出水面,蘇杏抹去臉上的水,崩潰地沖著他大喊:
“你神經病!我討厭你,你愛誰找誰去!”
話音一落,她后腦勺被人往上一扶,雙唇已被他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