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秋葵不等林暖暖說話,忙忙要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
“小姐,奴婢是真的沒有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奴婢....奴婢只是不想同你分開!”
只是,她才起了個頭,林暖暖就面沉如水了。林暖暖是真的氣啊,這個秋葵說的是什么蠢話,怎么就要同自己分開了,從前不是同她說過,她即便是同蕭逸成親,她和蕭逸都要跟著自己一同去誠親王府,待日后秋葵有了孩子,就將自己的鋪子給了她,再讓蕭逸跟著薛明睿。到時再談分開也不遲,她如今說這話,林暖暖可不就不信!
想秋葵還在隱瞞她,都到這種地步了,這個蠢秋葵,還在犯傻!
林暖暖氣得又想捶她一下了!
她深吸口氣,知道這就是個一根筋,還是莫要嚇著她,
“秋葵,你且聽我說,”
林暖暖腦子急轉,一瞬就想出了許多的法子,好在這是在大夏不是后世,雖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可林暖暖也知道法不外乎人情,她從不曾做過以勢壓人之事,可只要不是秋葵有心害人,只要那人是罪有應得,林暖暖也不吝抬出林國公府的名頭,
只是,這里頭是否有陰謀詭計,還是有人設套給秋葵,就得要細細查證,林暖暖直覺,秋葵一個大門不邁的大丫鬟,怎么就能同人起了紛爭,再有她還有個兄長,即便是家里有事也找不到她!
所以,說不得秋葵丫頭就是被自己牽連了!
一想到此,林暖暖的心下一陣酸,她不由握住了秋葵這個傻丫頭的手,柔聲道:
“你在外頭就是我的面子,人家對付你,其實是想對付我,莫怕,我們這就去找祖父、父親,不過你且得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講給我聽!”
林暖暖這會子也不顧得傷心生氣了,腦子里全都是一連串的旁人針對她的陰謀詭計,她心里隱隱有些自責,是不是這些日子自己太不關心著兩個大丫鬟,這才讓她受了委屈不敢吭聲!
“小姐,真不是,”
秋葵倒是真有些原因,卻不是殺人放火,只是自己性子溫吞,說話不利索,這不就讓小姐誤會了,不過,她現下就是想利落得說完,也是不成了,
“什么真不是!”
秋葵話才落,外頭就聽一人接話,林暖暖忙對著秋葵做了個手勢,讓她下去,她那眼睛紅腫得跟什么似的,若是讓人見著又是好一番話。
她自己揉了揉臉頰,嘆了口氣,專心致志地看向來人,臉上勉力露出一笑!原來是薛明珠大早上的過了來。
“暖暖,方才你在同誰說話?”
薛明珠總是未見人影先聞其聲,此時她聲音爽朗,一聽就是心情很好的樣子。林暖暖忙忙迎了上去,卻見薛明珠迎面而來,手里抱著一個梨花木長形盒子,看著倒似是個妝奩盒子。
薛明珠見林暖暖過來迎,伸手要接她手里的盒子,忙笑盈盈地搖頭,
“你莫要接,這個很重。”
很重卻又不讓丫鬟拿,可見這里頭定是很珍貴的,林暖暖也就不再強求,這會子心里還惦記著秋葵,又不想讓薛明珠看出端倪,忙強笑著說:
“祖母您這是將壓箱底的好物都給我了。”
她本是沒話找話,怕薛明珠看穿自己。卻不料居然被她一語中的,待薛明珠將妝奩盒子打開,林暖暖的雙眸幾欲被那里頭堂皇的珠寶頭面首飾閃得幾要睜不開眼來!
“小暖,怎么樣了,看看這些可比那竇婆婆送你的強些?”
薛明珠手里拿著一對水滴形的水頭極其瑩潤的羊脂玉墜子,晃了晃,里頭還有一樣質地的頭面、鐲子,不說這一套,單說就只得個玉墜子,就很讓人羨慕了!
她拿著這個墜子又對著林暖暖瑩潤的耳垂比劃了一下,笑著說道:
“我就是還是這羊脂玉你帶著合適,小娘子就該帶些金玉的,弄些個夜明珠子堆在那兒有什么好看的,你說是也不是?”
薛明珠說著,一雙鳳眸盯著林暖暖,擎等著她說是,她對于竇婆婆送給林暖暖的那一匣子夜明珠還是有些耿耿于懷,她瞇著眼睛,想起了往事:
自家孫女可是被那竇婆子給搶走了三年!對,還有那個紫金山,好好的小娘子要什么山頭,能做什么?
薛明珠心念及此,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另一物,那些可比這些珠寶首飾要值錢得多了!
“對,還有那個山頭,你說你要那個作甚,我們家里是沒有田莊還是地鋪,就說溫泉,我們莊子上也不是沒有!”
她邊說邊麻利地從妝奩盒子旁的隱著一個小抽屜退里抽出一沓子紙遞給林暖暖,努了努嘴巴讓林暖暖看,臉上的笑意更濃,
“還有這些,小暖兒你且看看,這些可是比那荒山野嶺的要好了許多,看這處,這里頭還有溫泉,你無事時也可帶上祖母一起泡泡,去去乏。”
這還真是杠上了,林暖暖眼看著薛明珠一件件、一張張地將那些個名貴的頭面首飾指給她看,又將那一沓紙是哪家鋪子,莊子各在何處,都一一數給她聽,只聽得林暖暖一個頭啷個大,看得她眼發暈。
“祖母,您這是要將家底子都給了我?”
林暖暖抑制住心里頭的感動,笑靨如花地看向薛明珠,她是知道老夫人和薛明珠一直再給她備嫁妝,李清淺也早就在江南時就給她物色了不少的莊子,卻不知薛明珠給她這么多!
她不想落淚,這是祖母對自家孫女兒的一片心意,是喜事兒!
可他雖這般想,卻是早就已經淚睫毛于盈。她是真不想離開林國公府,也知若是自己提出遲些成親,無論是林國公亦或是林老夫人都會高興。
但她不能,畢竟薛明睿已等了她許久,她不忍讓薛明睿失望,所謂“女生外向”不若如她這般吧!
“哪里就是家底子都給你了!”
薛明珠拍了拍林暖暖的手,嘆息了一聲,“這會子祖母總算是懂了為何世人都愛生男!想從前祖母的娘親只得了你祖母這么一個獨女,見她長吁短嘆,還不以為然,后頭好不容易做了胎,卻不料又一尸兩命...”
薛明珠的聲音有些低沉,林暖暖還從未聽薛明珠提起過她的父母,也知那是雷池,輕易不能觸碰,沒成想薛明珠居然會在此時如此說。
她不由愣怔了一下子,這才握住了薛明珠的手,卻又不知從何勸起,只好干巴巴地來了一句:
“祖母,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