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匹拍的恰到好處,碧眼獅王聽的那叫一個舒心。
“我倒是想回去,可不行啊,地仙之祖交待的事情,我不能違背,見不到七彩道仙氣,我不能離開,這里封著的東西,也絕對不能交出去。”碧眼獅王一臉苦惱。
楚弦看明白了。
實際上,碧眼獅王也是很想盡快恢復自由的,但他做不到。
也就是說,自己無論怎么說,都沒用,因為獅王他心里是想離開,想交出地卷中冊,可要做這種事,就必須要有先決條件。
達不到這個先決條件,說什么也沒用。
想到這里,楚弦的心已經是涼了一半,這么說來,自己怕是再怎么說,怎么勸,怕都沒用。
不過楚弦沒有表現出來,他沒有直接說出目的,只是和獅王聊天。
反正這次楚弦是要在這里待一個月,用不著回去,因而是一直說到天黑,困乏之后,直接是靠在獅王濃密的毛發當中呼呼大睡。
偏偏獅王是沒有怪罪,那是任由楚弦在旁酣睡,這般待遇,這數千年來都不曾有其他人擁有過。
接下來幾日,楚弦除了和獅王說話,便是在這素蘭圣地之內閑轉,此處是化龍宗的遺跡,倒是也有不少可觀的景色,例如亭臺樓閣,假山流水。
藏法閣里的書籍,早就被先祖戰士長搬空了,不過楚弦也不在意,洛勇、洛妃和楚三,他們也是被楚弦接入圣地,讓他們借助此處天然陰氣修煉術法,打磨肉身。
又是數日過去,洛妃已達神關境大成。
神關境大成,便是內煉金丹,洛妃現在修煉上,已經是完全超越楚弦,而且下一步,洛妃便可以進入法身境界的第一階段,養丹。
養丹,顧名思義,就是將金丹滋養壯大,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一個積累的過程,而一旦養丹有成,便可踏入法身境第二個階段,封丹。
相對來說,洛妃的修煉天資,遠超楚弦,好在楚弦這‘師父’,肚子里是有一些墨水的,法身境的功法,他也有不少,挑選一個最適合洛妃的并不難。
不光是洛妃,洛勇、楚三,那都是奮起直追,苦修苦練,可楚弦這段日子,都是在思考如何破解難題。
經過這段日子的試探,楚弦已經是可以確定,要讓獅王放棄地仙之祖定下的規矩,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待到壽元徹底耗盡,碧眼獅王在見不到七色道仙氣之前,都不會交出地卷中冊。
可如今,仙朝上下,最強者如第一仙人,一品太師呂巖,也不過是六色道仙氣,這七色道仙氣何處去尋?
這看似是一個無解之題,但楚弦卻知道,前世時,圣朝必然是解決了這個難題,否則就不會有后來徹底掌控陰府的事情。
這一點楚弦是可以確定的。
也就是說,必然是有解決之法,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
皺眉不展時,楚弦居然是接到了任命,任命直接從天而降,落下的,是一個漆黑無比的官符。
圣朝官符,為金玉,陰府官符為墨骨,楚弦拿來一看,便知道自己之前提出的要求,蕭禹中書替自己辦到了。
自己在陰府,有了官職。
雖說肯定是兼職,但這也是相當了不得了,這官職不算小,乃是陰府巡游,地位絕對是在捕頭之上,甚至比一些文書執筆都要厲害,也就比判官差一些。
但這種官職,沒有標注是何處巡游,所以絕對只是一個虛職而已。
不過無所謂,楚弦要的還就是這么一個虛職,有了這個虛職,楚玄便可借助這陰官官符的力量,以元神之體,深入陰界,探尋一件至寶。
這件事,重要,但并不急迫,楚弦有的是時間去尋找,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弄到地卷中冊。
走著走著,楚弦突有所感,抬頭看了看,只不過頭頂只有沉沉陰云,哪怕是以楚弦的目力,那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總感覺,有人在窺視?”楚弦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素蘭圣地之上的千丈高空,幾個人影踏空而立。
此處罡風猛烈,即便是老鷹也難以上到這個高度,可這幾個人影,似閑庭信步,居然是絲毫不懼高空烈風。
其中一個身著金甲,似大將軍一樣,高有九尺向上的猛人道:“依我看,直接下去硬奪便是,顧慮這個,顧慮那個,最后只會貽誤時機,要知道現在陰府那些鬼仙可是隨時可能造反,沒有地卷中冊,就算圣朝能贏,也只會是慘勝。”
這金甲將軍說完,旁邊便有一個腰挎六尺斷玉仙劍,須髯飄逸,膀大腰圓的武人道:“上將軍說的不錯,即便是有那地仙之祖之命,甚至有太宗的仙印,但此時今日,局勢不同,也不可一味默守陳規,難道沒有七色道仙氣,便一直都不去取那地卷中冊了?至于那碧眼獅王,雖有道仙之力,但終究只是獸體,如何是咱們的對手?隨便一個,便可輕松料理了它。”
旁邊一個老者,面色和善,著布衣青衫,也沒有拿什么法器,只是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葫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
便見這老者道:“元謀,伯然,此事不可魯莽,碧眼獅王受封于太宗圣祖,更是地仙之祖的坐騎,它是奉命守護地卷中冊,怎能違抗太宗之令,強行奪取?更何況,太宗圣祖既然定下規矩,就必然有這么做的道理。”
“大司徒所言極是,況且我已給那楚弦一月時限,且看他有沒有法子。”這次說話的,顯然就是中書令蕭禹。
在場的,都是圣朝仙官,地位超然,相對來說,蕭禹這中書令,反倒是成了最小的。
“蕭中書,你看到了,那小子根本毫無作為嘛,這么大的事情,交給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這可不是兒戲,而是關系圣朝氣運的大事。”上將軍秦元謀很不以為然:“依我看,咱們一起去給那碧眼獅王施壓,看它敢不敢阻攔。”
蕭禹搖頭:“上將軍不可,便如大司徒所言,太宗圣祖既定下這個規矩,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罷了罷了,再想想別的法子吧,不過蕭中書啊,你派去的那個小子,絕對不可能說服碧眼獅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還是早早讓他哪涼快去哪歇著,省的浪費時間。”秦元謀這時候連連搖頭。
他們都是道仙,要么就是武圣道仙,尚且沒有什么法子,在他們眼中,楚弦區區一個凡人,又能做什么?
靠給獅王溜須拍馬?
簡直就是笑話。
這話雖然沒人說,但已經是有仙官心中不滿,原來之前楚弦和獅王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蕭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我既答應他一月時間,就不能違背諾言,若是他做不到,再狠狠處罰也不遲。”
見蕭禹態度堅決,其他仙官也就沒說什么,自然是因為他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應對的法子,既然如此,倒不如讓那個楚弦再試試。
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諸位,不要小瞧這個楚弦,他可是編撰過兩部傳世之作的文人表率啊,元謀,你成武道仙有多久了?也算是文韜武略,可曾寫出過那等著作?”
對面秦元謀臉一紅:“司徒大人切莫笑話我了,我這人,領兵打仗沒有二話,可舞文弄字就不行了。”
“所以啊,這個楚弦還是有過人之處的,咱們這幾日也沒別的要務,就看看他有沒有法子創造奇跡可好?”大司徒說完,秦元謀立刻道:“那不如咱們打個賭,那楚弦若是真有本事,不用動手就解決這難題,就算是我輸,司徒大人你不是想要我那一壇千年佳釀,便輸給你。”
大司徒一笑:“好,打賭也好,那我就賭一塊混沌隕鐵,賭那楚弦有法子解決這難題。”
聽到混沌隕鐵這四個字,秦元謀也是眼睛一亮:“司徒大人,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輸了不承認。”
“我雖文人,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還是懂的,倒是元謀你別賴賬。”
如此一來,居然是成了賭局。
其他仙官都是哈哈一笑,居然也紛紛加入這賭局,不過顯然,覺得楚弦難以完成這重任的還是占據了絕大多數,真正覺得他能做成的,只有大司徒和蕭禹中書。
“那,咱們便拭目以待。”
“行。”
這些,楚弦自然是毫不知情,他依舊是在思索應對之法,自然,楚弦還專門去找獅王,詢問了當時地仙之祖交待事情的情況,乃至于對方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楚弦都記了下來,仔細分析。
很快,楚弦就發現了一個他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地仙之祖所留下的話是說,必須要讓獅王見到七色道仙氣,所謂見到,只是見到七色道仙氣,并非是要見到擁有七色道仙氣的道仙。
這就有意思了。
為何要強調這一點,所以可以理解為只要見到了七色道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