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家族里也有冷靜和睿智之輩,知道這些年,諸葛家之所以還能維持表面的一點點風光,都是因為有諸葛洪在撐著,倘若沒有了諸葛洪,諸葛家當真就是什么都不是了,誰還會賣他們面子?
但也有一些愚蠢自大之輩,覺得諸葛洪這舉動是在‘要挾’家族,覺得諸葛洪是忘恩負義,更有人直接痛罵,說是應該剝奪諸葛洪姓氏,從此趕出諸葛家族,將其除名。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諸葛炎山身體不適,臥病床榻,當然就算是在諸葛炎山心里,也覺得諸葛洪遲早會回來,或者等他身子稍好一些,就去找對方,相信只要姿態放低一些,讓諸葛洪回來不是難事。
不過就算是諸葛炎山也絕對想不到,他那幾個嫡子,接下來居然做了一件愚不可及,天怒人怨之事。
那就是嫡長子,先是糾集了幾個兄弟跑去痛罵諸葛洪,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回來,他們氣不過,居然是跑去諸葛家的家族牌坊之內,將諸葛洪生母徐氏的牌位給砸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諸葛炎山氣的是嘔出一口血來,小病直接變大病。
要知道當年為了拉攏諸葛洪回來,諸葛炎山那也是絞盡腦汁,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將諸葛洪的母親徐氏的牌位立于諸葛家的宗祠之內,這算是承認了這個可憐的女人,也是因為如此,諸葛洪才會認了諸葛家族,不然,以諸葛洪的性子,怎么可能回來?
這也是維系這一層親情最后的一點紐帶,若是諸葛炎山沒有病,或者他知道,那絕對不會讓幾個兒子做這種事,可現在,說什么也晚了。
幾個嫡子得意無比,算是出了氣,可想而知,諸葛洪知道了這件事后,心情如何,那絕對是心灰意冷,而且是將諸葛家族恨之入骨。
果然,第二天,諸葛洪就上報圣朝,要求更改仙典中自己的官姓,改諸葛,為‘徐’,這相當于是改了姓氏。
徐姓,是他母親的姓,這般做法,也等于是徹底和諸葛家族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諸葛炎山聽到這消息,直接是痛罵幾個嫡子,然后是一病不起。
這些事情,也只是發生在短短的兩三天內而已,而接下來,才是最戲劇的一幕發生了,那就是在首輔閣級別的會議當中,尚書令楚弦推舉諸葛洪,接任戶部左侍郎。
這算是楚弦這位新任的尚書令頭一次在首輔閣級別會議上,提出一個重要無比的官員任命主張。
而且楚弦明顯是做過準備,然后與各方有過溝通的。
這個時候,首輔閣內就算是有別的聲音,覺得想要推舉其他人上來,但說實話,現在他們誰能和楚弦沖撞?
首輔閣內幾位大佬,那都是支持楚弦的,更不用說,楚弦本身也已經是大佬級人物,再者說,楚弦就是從戶部左侍郎的位子上升上來的,那么,他推舉的人,上位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雖說這段時間外面有各種傳言,更有幾個極為熱門的人物,但最后,楚弦推舉出來的,居然是并不被人看好,且最近和諸葛家鬧的不歡而散的諸葛洪,這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當下,諸葛洪幾乎是一夜之間,成為了目前脫手可熱的官場人物。
不過,現在諸葛洪已經不叫諸葛洪了,而是叫做徐洪。
徐洪在楚弦的推舉下,直接成為了首輔閣成員,戶部左侍郎,那些原本因為他和諸葛家族鬧翻而不看好他的人,也是立刻上門祝賀,而且最有趣的是,現在整個京州的人,都在笑話和排擠諸葛家族。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目前的徐洪,那已經是首輔閣成員,地位尊崇,更重要的是誰都看得出來,徐洪目前是跟隨楚弦的,是楚系的嫡系親信,誰敢小瞧,誰又敢招惹?
巴結都來不及。
諸葛家族呢?
愚不可及啊,徐洪這樣的人都被他們給排擠走了,而且諸葛家那幾個嫡系砸了徐氏牌位的事情,已經鬧的滿城皆知,如此,誰還會同情他們?只能怪這個家族狗眼看人低,或者說,是自取其辱,若是徐洪還在諸葛家,現在諸葛家也能一并崛起,享受徐洪進入首輔閣后帶來的榮光和榮耀,但現在,他們只是笑柄,而且不光是笑柄,諸葛家那幫蠢材得罪了徐洪,那就是得罪了楚系,誰還會和他們親近?估摸現在都有不少人想著以后如何找他們的麻煩,如此取悅徐洪,說不定就可以得到徐洪的關照,畢竟,人家現在是首輔閣成員。
相對于徐府的喜悅和熱鬧,諸葛家現在就顯得格外的冷清和破落。
幾個嫡子坐在一起,正在商議對策,但顯然,他們幾個都是無才之人,平日里仗著家族橫行霸道,真正在家族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派上用場。
“要不,去找一下那諸葛洪?”一位嫡子開口出了個主意。
當下就有人道:“屁,之前咱們和他鬧的這么僵,現在他徐洪發達了,咱們再去巴結,到時候整個京州的人都會笑話咱們諸葛家。”
“現在就不笑話了?”這個時候,一個帶著咳嗽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幾個嫡子一看,都是起來行禮,來的,正是諸葛炎山。此刻諸葛炎山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到處都透著一種衰老和虛弱,若非旁邊有人扶著,他怕是自己都站不穩。
“爹,您怎么來了?”嫡長子上前攙扶,但被諸葛炎山甩開。
“我不來,諸葛家的家底都得被你們幾個敗家東西給禍害沒了。”諸葛炎山忍不住又罵,在他知道自己那個私生子居然真的被楚弦舉薦上位之后,諸葛炎山心中那個后悔啊,簡直是無法言語。
他比誰都知道,在自己那個私生子眼里,其母親是不可替代的,更是一塊逆鱗,自己這個幾個不成材的兒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去砸了其母的牌位,自己那私生子怕是不可能善罷甘休,可笑這幾個逆子還在討論要不要去求饒。
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去求饒,是必須要去,而且就算去了,也不是為了讓徐洪回心轉意,而是為了求其放過諸葛家族一馬。
如此,諸葛炎山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諸葛炎山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本來好好的一副牌,現在已經是打的一團糟,經過這一場大病,他也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有的東西,失去了就很難再回來。
若是沒有砸了徐洪之母的牌位,那一切都還好說,砸了,那就是覆水難收,諸葛家族,算是在自己手里徹底衰敗了。
什么崛起,什么再現榮光,都只是鏡花水月了,現在要做的是保住諸葛家族,不會因為這幾件事而加速衰敗。
所以諸葛炎山準備來一個苦肉計,那就是綁了自己的嫡長子,然后去找徐洪去‘負荊請罪’,雖然不知道這個法子能不能奏效,但多少得去試試。
可結果是無論諸葛炎山如何賣慘,如何想法子,徐洪都是閉門不見,一直耗了幾個時辰都毫無進展,諸葛炎山也只能是帶著幾個依舊憤憤難平的嫡子回去。
他知道,諸葛家,真的是完了。
徐洪這一次決心極大,而無論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再給諸葛家族機會,今時今日,他已經是成功的進入首輔閣,若是再被諸葛家族拖累,那以后不知道要給這些無用的廢物擦多少屁股,所以能早一點割斷,就早一點割斷。
徐洪已經見過楚弦,而他也早就知道楚弦是將他拉為親信心腹來培養,同時,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繼續推行楚弦的土地變革,這件事,還需要不斷的盯著,防止一些地方死灰復燃。
如此一來,徐洪知道自己才能不負楚弦的栽培。
而且他也看得出來,尚書令,并非是楚弦的終點,此刻的楚弦,和當年的蕭禹何其的相似,還要更加的強勢,那種崛起速度更是過之不及。
說不定,楚弦將來有可能是更進一步。
不過現在考慮這個有些操之過急,畢竟在楚弦前面,還有好幾個序列的候補能接替蕭禹,楊真卿是一個,金甲上將軍比楊真卿還強勢。
只是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徐洪知道,自己現在只需要好好抱住這一根大腿就足夠了,如此一來,自己以后的成就,應該不至于一個戶部左侍郎。
徐洪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鞏固政令,第二件事,就是想法子扳倒劉季溫,在他看來,劉季溫曾經與楚大人作對,而且不思進取,拿這個人開刀,可以博楚大人歡心,又能樹立自己的威信,可謂是一舉兩得。
只是在經過一段時間,徐洪才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劉季溫沒那么簡單,對方居然也是一樣在遵行楚弦留下的政令,不光如此,徐洪找了半天,居然是挖不出劉季溫的一些把柄,甚至于劉季溫很是配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