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玨有點愧疚，幫不上顧明暖的忙。
顧明暖輕笑，問道：“方才你去轉去哪了？”
她不會問謝玨會不會算計蕭越，只有蕭越才會認為只要給謝玨好處就能讓謝家放棄對他的怨恨，把過錯都推到殷茹身上。
謝家是有可能原諒蕭越，謝玨永遠也不會。
而如今謝玨的意志就是謝家的意志，他在謝家一言九鼎，比蕭陽在蕭家地位還要穩固，顧明暖聽說謝夫人，謝玨的生母已經榮養起來，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偏向小兒子。
謝玨把自己親弟弟趕回老家看守祖墳，徹底斷了謝夫人的念想。
其實謝玨能留親弟弟一命，已經算是心善了，這幫至親給謝玨的傷害并不輕。
“去看看長姐病逝的院落。”謝玨抿了一口茶，心肺溫暖不少，淡淡的說道：“竟然碰到殷氏，她被自己的嚇得夠嗆。”
“她害怕得是恐懼本身，虧心事做多了，還當謝夫人依然糾纏不休。”
“……你的意思是我的姐姐早就放下了？”謝玨挑起眉梢，顧明暖從未見過長姐，她是怎么明白的？
謝玨也是看了長姐自知死期將至送回謝家的書信才明白——長姐已經對蕭越絕望，根本就不會為那兩個奸夫在世間停留。
顧明暖淡淡的說道：“謝夫人是隴西謝氏的嫡長女，受過最好的教養，你們謝家可比顧氏，蕭氏，王氏尊貴不少。有時候我懷疑，謝夫人做下的那些瘋狂事，除了她傷心，憎恨殷茹的背叛外，她有可能被殷茹……下了治人癲狂的藥。”
謝玨怔住了。
“否則謝夫人如何也不會讓丟盡體面尊嚴，便成眾人口中的瘋婦，她的自尊不準許。”
顧明暖望著窗外，落雪紛紛，落地既融，謝玨和謝夫人有著一樣的傲骨，“這場雪怕今年最后的一場雪了，開春暖和許多。我聽王爺提過，蕭越打算重修謝夫人的陵寢，也有打算將來同謝夫人合葬。”
謝玨嘲諷的勾起嘴角，玩味的問道：“你最近身體如何？”
“嗯？”顧明暖這回被問愣了，只聽謝玨道：“保養好身體，你才能看到更多的熱鬧，看到報應降臨到那些人身上！”
“你……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謝玨松了緊繃的肩膀，“那是他們欠長姐的，我只是完成長姐沒有做完的事情罷了。”
“不過卻會讓蕭家……嗯，以后蕭家男人娶媳婦困難一點罷了。”
謝玨神秘頑皮的一笑，顧明暖不覺得莞爾，“我不怕，你鬧得再熱鬧，十幾年后也會煙消云散了，我兒子正好娶妻。”
“以你和燕王的資質才情，等你兒子娶妻時，不知多少媒人登門，就怕你挑花眼兒。”
謝玨同顧明暖開玩笑，“我其實更看好你生的女兒，不如我們兩家做個兒女親家如何？”
“呵呵。”顧明暖笑著搖頭，“你的兒子還不知在哪呢，就想聘去我女兒？你就沒想到萬一我女兒看不上你兒子呢？”
廣安將軍的兒子更適合她的女兒，起碼顧明暖能看到他的人品，雖然謝玨夫妻的人品信得過，可女兒嫁一個似謝玨這么漂亮的男人未必就是福氣。
丈夫比她漂亮多了！
當然她的女兒未必就出落得不好，不過同謝玨那種幾百年難得一出的美貌還是差一點的。
“我是不會盲目給兒女指腹為婚，定娃娃親的。”
顧明暖一本正經的拒絕，換來謝玨的輕笑，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說這些場面話，“那我先向你約定，等我生出兒子就送過來，讓他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即便將來他們結不成夫妻，也會是一對好兄妹，何況我內子都相信你對孩子們的教養。”
不要像謝玨，他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健康快樂的長大。
其實每個當父母都是這么想的。
顧明暖嘴角抽了一下，敷衍道：“再說吧。”她又不是帶孩子的奶娘？雖是孩子多一點，會熱鬧一些，橫豎有仆婦伺候照顧，她只要陪伴他們一起成長。
謝玨道：“那我們就說定了。”
“不會……不會你妻子已經有了？”
“差不多！”
謝玨一臉的愉悅得色，慢條斯理的說道：“比你和燕王……嗯，稍稍快一點。”
真是欠揍啊，顧明暖扶額，謝玨活潑起來也挺愁人的。
他是本性如此，還是被其夫人影響的？
“王妃。”
馮招娣一臉憤慨的進門，低聲道：“太上夫人讓王爺跪在外面，說是王爺倘若不納妾，她就要……讓王爺一直跪著。”
“王爺就跪下了？！”顧明暖不信蕭陽肯聽太上夫人的話，“還真是躲不過，是不是哪個做婆婆的人都趁著兒媳有孕幫兒子張羅妾室？她又不是沒懷孕過，我不信她在懷孕的時候，對丈夫納妾無動于衷，不怨惱恨自己的婆婆。”
她滿是抱怨顯得很可愛。
謝玨嘴角勾起，“我母親肯定不會多事。”
“不是她不想，怕是不敢！”顧明暖沒好氣的白了謝玨一眼，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可以嬉笑了，“你夫人可不是似我收復縛雞之力。”
“這話不對，我夫人雖然功夫極好，但是比你爹，你祖母還一點火候。”
謝玨仿佛見到姜氏領著顧衍殺過來，摸著已經蓄起一些胡須的下顎，“燕王倘若是孝子，最好快些打消太上夫人的心思，否則……一旦惹毛了你娘家人，嘖嘖，可有熱鬧瞧。”
他還有一句話，當皇后娘娘是擺設？
也只有謝玨隱隱猜到一些端倪，畢竟趙皇后那樣心狠無情的女人，對顧衍和顧明暖卻是太好了，不是為拉攏他們，完全是真心的。
其中倘若沒有緣故，誰能相信？
反正謝玨是絕不會相信的！
直接拒絕太上夫人納妾的建議，蕭陽額頭挨了太上夫人扔過來的經書一擊，聽到讓自己跪下的命令，蕭陽云淡風輕的挽起衣袖，冷靜看向怒不可遏的太上夫人，“您該多用些寬心敗火的湯藥，省得想入非非。”
說完，蕭陽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