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漠抬掌,左手用力一抓,將司空晏、云燕御與龍弘銳吸附了過來,貼在籠上,右手掌心凝聚數十道紅色短刃,分別向著他們的頭部、心臟、丹田處刺去。
另一牢籠中,西杭與使勁縮在角落的翼承也未曾逃過,被另一人抓了過去,銳利刀刃逼近,他指尖銀光流轉,就要動手反抗。
“住手!”
凌亂的腳步再次響起,紅色火鞭向著史漠手上刀刃抽去,西杭、翼承見狀,散去指尖銀芒。
“阿晚。”史漠眼神復雜的看著跑來的人,痛心疾首道:“你要阻攔我?”
鐘離晚帶領一隊護衛快速的跑過來,與史漠帶領的弟子對峙而立,同樣神色痛苦,道:“大哥,你要違背大祭司的命令。”
“大祭司錯了,我們才是在救巫族。”史漠激動又眼懷希翼道:“阿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記得從小到大的心愿了?跟我一起,才能帶領巫族重現上古輝煌。”
簡單的房間,兩個不大的孩子握緊拳頭,稚嫩的聲音堅定道:“小晚,我們兄弟齊心協力,一定能救出族人,帶領巫族重現天地間。”
明亮雙眼帶著希望,深深印在鐘離晚記憶中,成為永不退色的畫面,時光流轉,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堅定,卻.....
“大哥!”鐘離晚痛苦道:“酉辛不可信,十二地狩是何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十二地狩可不可信我不在乎。”史漠臉色冰冷道:“但他們能助我們復活巫神。”說到這里又激動道:“你想想,三千界唯一的神,我們巫族的神,到那時巫族該是何等風光?這三千界何處不能容身,到那時我們再也不用如老鼠般躲在這陰暗角落中。”
鐘離晚看著興奮的有些瘋癲的史漠,兩人均是孤兒,因資質優異被大長老帶入圣山親自教養長大,同時同住情同手足,如今竟覺得這人有些陌生:“大哥,可是酉辛對你用了手段?”
“夠了。”史漠臉色再次回復冰冷道:“你勢要與我為敵?”
鐘離晚臉色蒼白,一字一句道:“我只相信大祭司。”
在龍弘銳等的莫名其妙中,這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有了修真聯盟的史漠長老,如今又出現位鐘離家天才,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才怪。
修真界到底被安插了多少探子,難怪他們從來抓不住黑袍的把柄。
不過他們兩人的對話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尤其是提到的十二地狩,龍弘銳他們再也待不住了。
龍弘銳等與對面牢籠中的西杭、翼承對視一眼,點點頭。
翼承手中漫出銀色光芒,司空晏掏出古鏡,將銀芒返照在牢籠的符文上。
咔嚓聲響起,牢籠符文破裂,牢門打開,被關的幾位走了出來。
史漠瞇眼打量著下方,眼神冰冷掃過鐘離晚,掌中光芒大漲,卻被旁邊的同伴攔了下來,低語幾句,似有些著急。對方深深看了鐘離晚一眼,冷哼一聲帶人快速的離開了。
鐘離晚眼看著對方離去,如脫力般倚在身后強上。
抬眼細掃過龍弘銳他們,對上戒備的神色,苦笑道:“果然,我不來也關不住你們把。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了,我們現在是盟友了。”
“呵”翼承冷笑道:“你們人族變臉未免太快了些。”同為人族的司空晏與云燕御無語的撇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一竿子打翻。
翼承可是記得這人趾高氣揚的圍攻他們的時候。雖然牢房打開,翼承蹲在里面并不是很想出去,之前那簡短幾句話就能知道牽扯的陰謀詭計更厲害了,他不想想摻和。此時覺得牢里安全些,
“我們又怎么知道這是不是又一重陰謀。”司空晏審視著面色難看的鐘離晚,他也奇怪,對方究竟搞什么,怎么感覺一夜之間,圣山大變樣,他們還未出手敵人先亂了,還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前提是沒有陰謀。
鐘離晚其實也有些懵然的,愁緒滿臉道:“我們得到了大祭司的命令,與炎華修真界結盟共同驅除十二地狩,妖族少圣、金龍尊者與人族寒昭是見證人。”
話落他攤開手,其上飛起幾道印記,青辭的、金龍的,以及寒昭的。
“寒昭也在?”這印記中有個人獨特的氣息,云燕御他們與寒昭打過交道,自是能認得出,雖不爽對方又是走在了他們前面,但這個時候卻是相信寒昭的選擇的,且十二地狩下界,絕對是影響修真界的大事。
龍弘銳他們更好辨認了,有些驚訝道:“既是遇到十二地狩,與你們結盟也不是很奇怪。不過,你們自己人怎么打起來了?”
鐘離晚苦澀更甚。
“既然你們決定與我們合作,對手又是令各界忌憚的十二地狩,你最好是坦誠相告。”云燕御開口道。
龍弘銳等點頭,他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清楚前因后果怎么出手。
鐘離晚沉默,對方幾人態度堅決,且他們內部也是亂作一團,想到大祭司傳來消息時的無奈,終是決定道:“此事說來話長,邊走邊給你們解釋。事情緊急,大祭司要我們保護圣山子民,想辦法打通與外界的通道。”
幾人對視一眼,暫時擯棄矛盾糾葛,組成小隊。
西杭拽起隱在人后的翼承,不顧其掙扎,追上了前方小隊。
“我們是上古巫族后裔,本該隨著巫神永眠而消散天地間。”既是決定了,鐘離晚也沒有再隱瞞的意思,只覺滿心苦澀壓抑,這番變故太突然,心中是茫然的,他從小由大祭司教養長大,沒人比他更清楚大祭司為了巫族付出了什么,他對大祭司是絕對的信任,故而才堅定不移的執行著這很是反常的命令,甚至不惜與兄弟決裂。
司空晏幾人對他們的身份大為吃驚,竟然是神秘巫族后裔。
“大祭司與諸位長老們以生命獻祭,留下一點血脈,延續至今。但巫族遭天地所棄,只能藏在這空間界隙茍延殘喘,尋找存世之法。”
龍弘銳等沉默了,在他們印象中無惡不作無可救藥,變態又瘋狂的黑袍,竟也有著可悲可嘆的過往,實在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