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氛一時之間極其凝重。
“我等全數瞧見了皇上圣旨!”后頭百姓中,出來一青衫文人,舉手做證道,“小民親眼看過圣旨,皇上圣言,封穆王殿下為東宮太子!絕無虛假!”
秦相等人聽得此話,齊聲道:“我等相信皇上賜封穆王為太子之事!”說完,齊齊跪地行禮,“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景王見得如此,全身如泥塑一般堅硬,牙齒倒一直在打顫。
皇帝竟然、竟然讓玉珩做了這個東宮之位!
論出身、論人脈、論朝中威信,哪里輪得到他玉珩做大昭儲君!
玉琳好半響才咬著牙齒從嘴中蹦了出了一句話:“玉珩,你假傳圣旨,蠱惑人心,讓無知百姓聽信了你讒言,你還血口噴人,說本王要謀反!”
“對!”景王身旁的文人全數變了臉色,“景王不顧性命安危,在危難之中相救我等,如何會謀反!若不是景王,我等只怕早已命喪黃泉……”
他話還未說完,那頭奔來的禁軍高聲道:“穆都統,小的尋到皇上與皇后娘娘了!”
此話一出,語驚當場。
“什么!”
“尋到人了!”
“真是要好了!”
震驚在所有人的心中沸騰!當下里,人人大喜,而景王與容嵐珂卻大驚失色。
景王整個身形晃了晃,臉上的血色全數退了出去,他踉蹌兩步,被張禾眼快暗中扶住:“王爺?”
容將心里明白大勢已去,反而鎮定下來,幾步上前,望著那頭被眾人簇擁過來的中心:“皇上與皇后娘娘如今如何?可否有受傷?”
先行過來稟告的是禁軍,不過容將在禁軍之中也頗有威嚴名望之人,侍衛亦不敢怠慢道:“皇上與娘娘被狼群所傷,失血過多,如今已經昏迷不醒。”
這一句“昏迷不醒”讓玉琳心中那團火又猛然點燃起來,真是上天助他,玉珩沒有所謂的圣旨,皇帝又昏迷不醒!
他只要搶占了先機,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認同坐上東宮之位,再讓皇帝來個永遠醒不來,大業豈不是唾手可得?
想通這層的景王立刻甩開張禾,扭臉大聲豪哭著向營帳外頭奔出去,一頭扎向禁軍簇擁過來的皇帝:“父皇!您回來的正好,您可要為兒臣做主了!”
營帳中的文武百官皆數奔出去、一擁而上迎接皇帝,季云流在人流中,一手抓住了玉珩的手,見他黑白分明的目光望過來,她淺淺一笑,安慰道:“莫要擔心。”
玉珩急躁憤怒的心一下子被這么四個字撫平了,他瞧著那雙輝輝灼灼的桃花眼,反手一握,改握住季云流的手:“你乃天道親女兒,我乃天道親女婿……所以,我相信親爹會讓我這個親女婿心想事成的。”
季云流耳朵一紅,偷偷瞟一眼安靜依舊的天空,肅穆點首:“正是這個道理!”
少年,你真是越發不怕丟人了!
美人蕉“蹲在”季六身后,仰“首”瞧著天際已經閃現的星辰,做了祈禱:上蒼有眼,快點來個雷劈死了這個亂攀親戚的妖道罷!
皇帝傷勢過重,皇后在山洞也堅持不住,昏迷過去,重臣瞧見這般光景,自然紛紛失聲痛哭。
御醫掛著腦袋,顫顫抖抖替兩人把脈,得出一個皇帝性命在旦夕,需盡快請宮中御醫會診的結論。
秦相這頭的人馬下意識就說帶皇上、皇后回宮醫治修養!
玉琳不許,說皇帝傷勢過重,不可移動,必須要營帳中等著御醫過來!
兩方人馬算是徹底翻臉,因回宮還是繼續在獵場待著之事吵論不休,主帳之中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七爺?”謝飛昂見玉珩一直未表態,連忙上前問了一聲。
這一聲“七爺”讓眾人下意識全數停下爭吵,轉首往玉珩瞧去。
玉珩手按在佩劍上,眼掃過在場眾人,把目光落回了站在皇帝身邊的穆凈筠身上,張嘴道:“穆都統,時間緊迫,勞煩你護送我父皇、母后返回宮中。”
“玉珩!”景王當下叫道,“你這是不孝!棄父皇與母后的性命與不顧!父皇傷成這樣,如何能舟車勞頓的回宮中!”
“二哥,”玉珩眉眼凜凜的看玉琳,“即便讓父皇與母后留在全是容家軍的狩獵場內,這東宮太子之位也是本宮,而不是你!”
景王被一句扎了心,直接跳起來,厲聲道:“玉珩!本王懷疑你就是假傳圣旨,父皇如今這個模樣定也是你造成的!你想謀逆造反!”
“回宮!”玉珩不同玉琳做口舌之爭,朗聲喝令道,“回京之后,朝中各臣全數寫書完整今日獵場之事上折于本宮,皇上重傷不醒,本宮自當承擔起朝中綱紀!今日幕后黑手之事,必要徹查清楚斬斷幕后根源,以防反賊卷土重來!”
“玉珩!”景王氣的整個人不住發抖,就想拔出劍,一劍剁了這個處處跟自己作對的前世冤家,“群臣推舉了本王為儲,你竟然在此喧賓奪主!還自稱太子,這是想徹底造反了嗎?!群臣若要上折子,要整肅朝中綱紀這種事情,自也是本王!”
玉珩看著玉琳殘忍笑一聲,移過目光,停在寧慕畫身上:“寧統領,你且帶皇上與皇后,咱們立刻啟程回宮!”他目光緩緩掃過欲上前阻止的眾人,鎮靜如泰山般魏然不動,“爾等只要出列說上一句阻撓話語,回京全做抗旨之罪論處!”
一語震懾全場。
他不過十七年華,這樣翩若驚鴻的容貌不知是否此刻穿了一身戎裝緣故,眾人只覺七皇子氣派威嚴、儀表深沉同當今皇帝亦相差無幾。
那些還想說什么的,聽玉珩這般一說,全數像鵪鶉一樣的縮了回去。
這個穆王殿下,何時有了這般威嚴?
差點就嚇的他們跪地磕頭求饒了。
寧慕畫立刻點首應聲,招手讓侍衛太監將皇上皇后抱出帳中。
穆凈筠如天將一般站在寧慕畫身旁,見太監將皇帝抱出去,立刻按著佩劍跟了上去,經過玉珩身旁,行了個禮節。
這小小禮節在此刻,不僅僅是一種禮節而已,它還代表著他認下了玉珩這個東宮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