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之中,共有十方界域,分別對應十位至尊,鐘離之前所踏足的冥域,不過只是其中之一。
除冥域之外,還有玄門所在的道域,仙庭執掌的仙域,佛國坐落的佛域,以及盤山,魔淵,無盡海,絕天峰,東岳府,西方神域等九大界域。
樓蘭城一戰,不僅冥君隕落于鐘離刀下,御靈宮與樓蘭城的鬼神鬼修也未能幸免,盡數成了那魔種的資糧。
至此,冥域已是名存實亡,核心力量基本喪失殆盡,剩下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魚小蝦。
所以,鐘離沒有在冥域之中過多停留,收下彌涅瓦爾之后,便往道域去了。
不同于仙佛妖魔等的外界道統,這道域乃是玄天正宗,更有“玄天第一門,岳上第一人”之盛名,于情于理,鐘離都該會上一會。
璇璣城,地處東南,相鄰佛國,雖不似樓蘭城那般,為道域之核心,但也是道域之中少有的大城,又于佛國接壤,互通有無之下,也造就了別樣的繁華,城中紡市,更是車水馬龍,熱鬧不已。
城中最大的酒家,名為謫仙居,據說酒家之主,昔日乃是周天仙庭的一位仙君,不知為何被貶出仙庭,流轉到了這道域之中,因而自號為謫仙人,又甚喜美酒,故而開辦了這一間酒家。
這傳聞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這謫仙居的美酒,確實是難得的佳釀,不說那嗜酒如命的酒客了,就是一些清心寡欲的清修之士,路過謫仙居之時,也會禁不住的進來品上一杯。
久而久之,謫仙居也成了璇璣城中的一道風景,每日都是門庭若市,座無虛席,今日,同樣也不例外。
“可曾聽說了?”
“聽說什么?”
“有強者駕臨冥域,逼戰御靈宮冥君!”
“驚世一戰,樓蘭城灰飛煙滅,冥君不知去向,據說已是隕落了。”
“這絕無可能,冥界鬼神,受天道敕封,在神域之中可謂先天不敗,誰人能將祂斬殺?”
“傳聞如此,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冥君確實不知去向,御靈宮也不見蹤影。”
“冥君不知去向,御靈宮不見蹤影,冥域更是大亂,如此,不知冥界會作何反應?”
“先是域外魔神墜于佛國,后是外界強者駕臨冥域,玄天之中接連生出這般變故,莫不是……”
酒樓之中,眾人議論紛紛,皆與冥域變故相關。
這也難怪,自千年前,十強并立,正邪相持以來,玄天就少有什么大事發生,諸位至尊坐鎮道場,隱世不出,道統之爭,也是越漸越緩,天階都極少隕落,更別說踏足大道領域的至尊了。
如今冥君戰敗身隕的消息一傳出,對于平靜了許久玄天而言,就好像一潭死水,陡然投入了一塊巨石一般,激起的動蕩可想而知。
整個玄天的目光都聚焦于此,這謫仙居自然也不例外,基本都在議論著與冥域相關的話題,只有極少部分人對此漠不關心,好像……
鐘離一人獨坐,獨飲,彌涅瓦爾站在他的身后,那耀眼至極的黃金裙甲已然卸下,換上了一套精靈風格的裝束,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那傲人的身姿曲線更是展露得淋漓盡致,讓人心生玉望又不敢褻瀆。
小青站在她的身邊,眼中滿滿的敵意,看起來就好像被侵犯了領地的狼犬,只能用這驚恐而又憤怒的姿態來捍衛自己的權益。
然而,彌涅瓦爾對她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毫不理會,全把她當做空氣。
這般姿態,讓小青更是感到了壓力,但又無可奈何,雙方的差距太大,根本就沒有辦法彌補,她出了齜齜牙,還能干什么?
“感覺自己舔狗的地位遭到了威脅!”
“姑娘,別做這無用功了,男人都是嫌貧愛F的生物!”
“看這個直播,讓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你的女神,很有可能是別人的舔狗!”
“雖然不是很清楚狀況,但主播你現在還這么優哉游哉的喝酒不合適吧?”
直播間內,觀眾的關注點一如既往的不著邊際,而鐘離也沒有理會,仍是自顧自的飲著酒。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因為道尊不在道岳!
因魔神西墜之故,佛國圣尊遣座下四大菩薩,分外各大界域,邀諸圣前來,共商滅魔大計,道尊應約前往,如今正在佛國之中。
所以,鐘離的道岳之行,撲了個空,只能轉往佛國,來到了這道域與佛域接壤的璇璣城。
鐘離不知道,現如今這佛國之中,到底聚集了幾位神圣,所以也不好貿然闖上門去,只能暫且在這璇璣城中落腳,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要等多久,鐘離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玄天諸圣一定會有所行動,因為無論是從祂們“自身”出發,還是從心魔的角度,冥君的隕落都非同一般,祂們是決計不能坐視不理的。
這么做其實也是無可奈何,對那心魔,鐘離目前還沒有什么有效的對策,所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以不變應萬變。
“嗯!”
心念間,忽感一道異樣的目光傳來,鐘離轉眼望去,只見窗外的街道上,一人怔立在人流之中,呆呆的仰望著他。
那是一名女子,一襲白衣,勝雪無暇,即便站在這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中,也有一股超凡脫俗,紅塵不染的靈氣,容顏雖被輕紗遮掩住了大半,但仍舊可用絕美形容。
遺世而獨立,不錯如此罷了!
只可惜,此刻她眼中的那一份驚訝,破壞了這本應如畫卷一般的畫面,街道上人來人往,唯獨她怔立不動,顯得格外突兀,直至一聲冰冷的話語自耳旁響起……
“梵音師妹,怎么了?”
冰冷的話語聲,終是將夢梵音自錯愕中驚醒了過來,略顯慌亂的轉回目光,道:“沒,沒事!”
“嗯?”
出聲詢問之人,是一名男子,神情冰冷,目光凌厲,望著慌亂轉移目光的夢梵音,冷聲言道:“梵音師妹,你的心——亂了!”
說罷,男子便轉向謫仙居望去,恰好,迎上了鐘離的視線。
兩人視線交匯,前者冰冷,后者漠然。
隨后,鐘離收回目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在意這小小的波折。
男子則邁開腳步,神情冷漠的往謫仙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