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練字還真是有好處的,有些時候,一副字能起到錢很難達到的作用,根據張峰說,字寄到之后,隊伍很受鼓舞,感受到人民群眾還是相信和乒乓球隊的。
正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乒乓球隊訓練場地有很多領導的題字,梁一飛這副字不好和那些字一塊掛著,但是這份來自于民間的信任和鼓勵,整個乒乓球隊都十分的振奮,經過商量,掛在了從訓練中心,到宿舍中心之間的通道上。
運動員起床去訓練,訓練完回去休息,都能看到這幅字。
這倒是讓梁一飛很意外,這么說來,只要沒有大的變動,自己的名字,就一直能在體育中心的墻壁上出現了,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以后如果有領導去視察,說不定都能看見。
這幅字下面的還有一行小小的題跋,是‘民營企業家梁一飛預祝國乒再創輝煌佳績,為國爭光’。
梁一飛所不知道的是,這條乒乓訓練館通往宿舍的小走廊上,他的題字并不是第一個掛在這里,在他之前,已經有兩個社會知名人士的字,而在此之后,這條小走廊,將會陸陸續續的在兩邊掛上一批最頂級的企業家和知名人士的字,以至于后來被稱為‘名人堂’,這其中至少有六成的人,在20年之后,依舊是大陸的弄潮兒。
當然這都是后話,現在梁一飛也只是隨便想想,還遠遠不至于認為自己一副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年底說來就來,年29的時候,謝逸飛終于來電話了,那位紅牛許樹標許大佛爺,可算是準備出關了不過別高興太早,現在還見不到人。
人家也是華裔,在外國的華裔,尤其是東南亞的有錢華裔,雖然生活上已經,包括腦經都已經西化,可是卻大多十分重視中國傳統節日,許大佛爺要踏踏實實的過個新年,正月期間根本不見外人,最多也就是像謝家這樣同層次的老友吃頓飯,喝喝小酒。
梁一飛忽然有點明白了,為啥在上輩子,許樹標和中國的紅牛代理商合作,十幾年之間,居然沒拿到一毛錢分紅,這位大爺的做生意好像也太不上心了,三個月閉關,一個月過節,好嘛,光是自己知道的,一年就有三分之一時間,嘛事不管。
人家泰國華裔要過年,梁一飛自己也要過年,年25下午,阿萍快餐也暫時停業了,回家跟梁義誠和劉萍一起吃飯。
這么久過去了,連吳三手和韓雷的家人都住上了別墅,梁一飛自己正兒八經的家,還是那個兩室一廳,在普通老百姓看起來是不錯的房子,可梁一飛越看越覺得不痛快,忽然就有點小孩子脾氣發作,忍不住想掀桌子。
干嘛啊?辛辛苦苦的賺錢,人累成這個狗樣子,有必要這樣節省嗎?
不是我不回家,這地方怎么回?自己那個房間,加上陽臺也就14個平米,還沒辦公室臥室大,回來干嘛?
節省是傳統美德沒錯,可總該有個目的性吧,不能光為了美德而美德,咱們又不是沒錢買不起,這個委屈自己干什么!
梁一飛這一通火發的有點莫名其妙,很突然,把梁義誠和劉萍都搞愣住了,等他喋喋不休的講了一大堆之后,梁義誠很無語的一攤手,說行行行,你說買就買,過完年,我什么都不干,就去看房子。
“就現在買!”梁一飛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吃了槍藥似的,倔脾氣上來,非要立刻買。
梁義誠給他搞得一頭霧水,說:“現在買什么買,該放假的都放假,從哪買?找誰買?”
梁一飛太清楚了,這事再拖下去,指不定拖到猴年馬月的,既然今天有點邪火,干脆就今天辦了。
有錢還有買不到的東西,還有辦不了的事?
看了看時間,下午4點半快到五點的樣子,給張松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小區物業的電話,張松那個小區,是市里最早的別墅區,雖然面積和小區空間都不如給韓雷他們買的那個小區更大,但是周邊配套十分的成熟,也足夠安全,各方面適合居家過日子住。
張松給梁一飛講得一愣,那話就跟抄梁義誠似的,說這時候你找誰買?這么急干嘛?
梁一飛懶得解釋,今天心情的確有些糟糕,主要是看到這個房子,又想到那位一直想要見面卻總見不到的許大佛爺,忽然覺得自己這么辛苦都白干了,沒意思,數以億計的營業額,過年卻要憋屈在這個小房子里,覺得有股子發不出來的窩火和委屈。
男人不結婚,再大,也有這么些孩子氣。
就對張松講,不行你把開發商電話給我,我直接打電話,或者你幫我問物業,只要有人愿意賣房子,我加錢。
張松哈哈一笑,說老弟,住別墅的都是有錢人,你加一倍,大過年的,人家也不樂意賣啊。
梁一飛脾氣上了,賭氣一樣說,那我加五倍,賣不賣?反正我就要買個現成的,年三十就要搬進去。
我要住大別墅,我就是要住!
張松那邊一套別墅,也就四五十萬,不要說五倍,就是十倍梁一飛也加的起,真給五倍,恐怕很多人是立刻愿意賣的。
哪怕20年后,一套房子三五百萬,年三十進來個人,真給兩三千萬,絕大多數人肯定愿意立刻搬走。
不過這么搞,過于兒戲了,張松畢竟年紀大一些,這種胡來的事情,他不會跟著梁一飛后面起哄瞎胡鬧,電話里勸了幾句,然后說你找裘娜問問,她各路朋友很多,說不定有門路,無論怎么著,你再有錢,也不至于加五倍買房子嘛,人家當面笑呵呵,背后,豈不是笑話你傻逼冤大頭?
話講的這個地步,梁一飛的那點子邪火,多少也褪了大半,房子還是要買的,不過倒不必用這么激烈的手段,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裘娜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裘娜聽完之后,立刻就說:“還真有,華景園你知道吧,有棟聯排的,不大,200平方出點頭,裝修好了,就是很長時間沒人住,有點老了,你要不要?”
“要啊。”梁一飛一愣,緊跟著一樂,還真有,房子老不怕,別墅區跟商品房不一樣,越老的區域,越成熟。
再說了,他現在也的確還不到名車豪宅,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地步,換個別墅,空間大一些,梁義誠住著他放心,自己偶爾回來,也有個地方。
電話那頭,聽梁一飛答應的干脆,裘娜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問:“你知道這房子是誰的嘛?”
“誰的啊?”梁一飛聽裘娜的意思,好像房主自己認識。
房主還真認識。
“嫂子,你好端端的怎么賣房子啊?”
當天晚上,梁一飛和裘娜坐在華景園何云飛家,嚴格來說,是丁靜靜家一樓客廳里。
大概家里不常來人,又是快過年了,他兩過來,丁靜靜很熱情,親自下廚燒了一桌菜,招呼他兩吃。
“邊吃邊說,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自己下廚了,不知道味道行不行,我聽裘娜說,嵐韻湖盡是好吃的,你來我這里,就當吃點家常菜。”
家里有目前很罕見得市政供暖,丁靜靜穿著一件很寬松的大衣服,身體線條不是很清晰,但氣質顯得很雍容,端著一大碗牛肉羹放在桌上,一邊招呼裘娜和梁一飛,等她坐下來之后,才回答梁一飛的問題。
華景園也算是濱海市比較老的別墅區,丁靜靜要賣的那套小別墅,是當初和何云飛一起做生意最早發家的時候,丁靜靜花錢以她個人名義買的,那時候還很便宜,是準備和何云飛結婚,哪知道當時正好何云飛遇到了一個坎兒,沒顧得上結婚。
后來這個坎兒過了,何云飛的生意又朝上拔了一截,正式跨入濱海市大老板的行列,覺得那個別墅太小,位置不好:靠近小區里的人工湖,何云飛不會游泳,不喜歡水,于是干脆重買了一個,就是現在這棟300平米的大別墅。
那邊房子算是丁靜靜的私產,一直出租,所以裘娜講有點舊了。
這次裘娜找丁靜靜出山,幫忙她管理服裝廠,丁靜靜最初不愿意,可后來裘娜勸她,她正在壯年,整天呆在家里,實在太浪費生命了,沒意思。
而且女人嘛,有了點自己的事業,就不會覺得整天太無聊,一顆心思,從男人身上分開一部分,自己的狀態也會好很多。
丁靜靜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她這些年空虛寂寞,說白了,就是因為無事可做,無事可做呆在家里,不想男人還能干嘛?于是總算動了出山的心思。
具體干什么還沒想到,也許是裘娜那,也許是別的,可不管干什么,都要本錢,即便是去裘娜那里,丁靜靜也不愿意是純粹幫忙,裘娜上次吃了一個虧,資金不富裕,也正缺錢,所以丁靜靜決定干脆把那套派不上用場的別墅賣了。
這個決定沒做三天,梁一飛就小孩子脾氣發作,鬧著非要過年前買房子。
“你們看,這是不是緣分。”裘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