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嘗試多次,尋龍尺一直指著余生所在的西方。
“不對呀。”歪嘴撓頭。
余生拍拍他肩膀站起來,“還上面的人,哪個上面的人瞎了眼會讓你找寶物?”
“不是我,這是我娘祖宗傳下來的,聽說為東荒王找過寶物。”歪嘴急于辯白。
“噗”,正在飲酒的清姨險些吐余生一臉,這幸虧天是藍的。
“我還幫東荒王找過襪子呢,你忽悠誰呢。”余生不信,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他推著小姨媽離開,“走吧,騙子有什么好看的,留他騙那些巫祝吧。”
他把小姨媽推到長桌凳子上,“等著,我給你端好東西。”
歪嘴不理他,這尋龍尺就是作弊也該指南方,今兒難道有了驕傲的倔強?
他不信邪的再試一次,這次尋龍尺慢慢悠悠轉到了南面。
“看到沒有,準了,準了。”歪嘴高興說。
擔憂樓上的葉子高看了一眼,“呵,四個方向,也該輪到南面了。”
歪嘴這個氣,方才是失誤,失誤,怎么就沒人信呢。
“下次還是南。”歪嘴準備讓事實說話,“這可是我娘祖傳的寶貝,不可能不準。”
他默念咒語后一指,尋龍尺又轉起來。
余生端蛋羹出來遞給清姨,尋龍尺停下來又指向西面,待歪嘴抬頭時余生已回后廚了。
葉子高樂了,“你這尋龍尺對西面情有獨鐘啊。”
他還要嘲諷幾句,聽到木梯上傳來腳步聲,草兒和怪哉一起走下來,后面還跟著白高興。
不理歪嘴的解釋,“怎么樣,怎么樣?”葉子高跑上去問。
草兒臉色不是很好,她下來走到長桌旁,為自己倒一杯茶。
待余生也出來后,她才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那你就只說好消息。”余生說。
“好消息是她只是餓暈過去了。”草兒說。
余生直接把一盤獅子頭遞過去,“剛做好的”,他正愁沒人吃呢。
“我去。”葉子高端上盤子就要上去,草兒喊三句“回來”才把他攔住。
“她不能用這些,只能享用棪木酒和青菜這些有靈氣的東西。”草兒說。
余生見獅子頭送不出去了,道:“這姑娘這么難伺候?”
草兒繼續道:“壞消息是,她至多只有一個月壽命。”
眾人一頓,葉子高著急道:“不只是餓了嗎?”
“大限如此,誰也救不了。”怪哉說。
或許是和怪哉有相同的經歷,在清醒后那姑娘告訴怪哉,她叫禪。
禪是她為自己起的名字,她長在禪院芭蕉樹下,十七年聽禪音,漸有靈性。
在出土時,機緣巧合之下蛻化成人,卻無突破命運枷鎖的道行,而且必須服食有靈力的朝露方能維持生命。
禪院把她趕出來,在生命垂危之時被虎倀所救,然后被送到了這兒。
“這虎倀倒是門兒清。”余生說。
一直對弈的兩位木兄聞言對視一眼,然后低頭繼續對弈。
見草兒、怪哉幾個人能神情低落,余生道:“朝聞道夕死可矣,于她而言,這難道不是幸運?”
“此言有理。”白發老叟忍不住說,“來生可入輪回,大幸。”
這多少是點兒安慰,只是幾個人興致依然不高。
余生不知道,清姨可知道,這幾個或在嘆息相同命運,或在慶幸。
余生道:“這伺候的任務就交給椰子糕了,這些人里只有你會討姑娘歡心。”
方才余生已經詢問過系統了,救這姑娘也是有功德值的,況且余生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而且,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掙功德值了。
“還是掌柜的懂我。”葉子高站起來,從柜臺上取棪木酒。
只是很快又湊過來,他不忍心的說:“若是她喜歡上我,走時不舍豈不是更殘忍?”
“滾。”余生踹他一腳,“讓你去就是讓她不留戀今生,只期待來世。”
“不禁夸。”葉子高拍了拍屁股,鄙視余生后上樓去了。
余生繼續練習獅子頭,正好把午飯也準備了。
剛來的客人不曾吃過獅子頭,不免多點了幾盤享用,讓余生練習的獅子頭不至于浪費。
白骨留老者在客棧用了飯,待用罷午飯就向余生來告辭。
他又塞給余生一張錢莊憑證,作揖道:“余公子,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
余生扶起他,“您老放心,我會照顧好白姑娘的。”
“公子他日到姑蘇城,白家定掃榻相迎。”老者又說一句。
他知道白骨在身旁,“小姐,走時一定要回家看看。”
在得到余生的轉達后,老者灑淚而別,坐小根馬車到揚州城,然后找商隊回姑蘇城。
目送老者走后,余生回頭見那歪嘴還在弄他的尋龍尺。
這尋龍尺這會兒愈發不準了,一會南,一會兒西,一會兒東,現在居然又指向北面門口了。
“你怎么不跟著走。”
歪嘴道:“我們倆只是同路,我是為探寶而來。”
“那你這生意是做不成了。”余生看了看菜牌,“要不然我幫你探寶。”
“你也會探寶?”歪嘴抬頭,料不到這人還是同行。
余生指了指菜牌,歪嘴看一眼,“無限期?你這不是忽悠人么。”
余生看下來端飯的何今夕一眼,你看,這傻子都知道是忽悠人的,這漢子咋就被小姨媽忽悠住了呢?
難道小姨媽有騙術加成?或許是小姨媽賭術小有所成了。
送走老者后眾人才用飯,一盤獅子頭全是草兒的,讓她樂的一嘴油。
小老頭卻有些恍惚,一口米飯干嚼半天。
余生向白高興打眼色,白高興得令后問小老頭,“老頭兒,你怎么了?”
回神的老頭一怔,“哦,沒,沒什么”,低頭大口用起飯來。
說是沒什么,但小老頭一下午都鬼鬼祟祟。
余生打算讓他打打葫蘆鬼出出氣兒的,他直說是身子不舒服,然后就不見人影了。
余生本來以為是得知仇人在揚州,他有些迫不及待了,直到黃昏在閣樓練字時,余生才知他不是為這。
當時余生已經練一天獅子頭了,清姨實在不忍心看獅子頭泛濫成災,拉著他到閣樓上練字。
“不練夠一百個大字不許吃飯。”清姨說。
“那你們也吃不到飯了。”
清姨一想也對,但身為長輩,怎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做好飯后你不許吃,直到練夠為止。”
“那我待會兒做獅子頭。”
“不要獅子頭!”
“不要就不要吧,咬牙做什么。”余生乖乖提筆,忽然又問,“若練夠了有什么獎勵?”
“你想要什么?”
余生把枕頭取出來。
“你拿枕頭做什么?”清姨驚訝。
“柏木枕啊,白日做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