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遠古神將弒神者鞭尸洛城,骨頭到處散落在洛城廢墟上。
幸存的百姓生活如螻蟻,躲在廢墟之間,不敢見日月,只能眼睜睜看著骸骨曝尸,被風吹雨打。
最后是洛城遺民中一位名為洛聞笛的百姓在眾神眼皮子地下,將弒神者的尸骨收攏起來埋在一棵柳樹下。
然后這位洛聞笛就被認為尚有反抗之心而被神靈處死,湮滅了靈魂。
后來諸神心中怒氣稍消后,洛城遺民才得以重見天日,這時洛聞笛的后人才將弒神者,圣人之子的骸骨又挖了出來。
不過因為洛聞笛收攏時骸骨時,作為神圣之戰主戰場的洛城不知有多少具白骨,所以收攏來的有三百多塊。
也不知誰的白骨是里面的幸運兒,同神圣之子的骨頭一同被擺放到廟中祭祀。
后來隨著洛城頻繁被水怪山妖襲擊,廟被推倒了重建,重建了推倒,圣人之子的骨頭遺失許多。
不過,關于劍骨中留有弒神者畢生劍意,得一塊者筑一城,全得者與天神匹敵的傳說是很遲才有的。
那時揚州城已經建城,清姨聽說一年輕人幼年時癡迷劍術,對圣人之子甚為崇拜,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塊劍骨。
后來也不知如何辦到的,反正毫無天賦的少年,不到千年成為一位劍仙,劍道之大,劍意之凌厲,非尋常劍仙能比。
這位資質平平的少年從此成為人族在圣人之子外最有天賦,成仙最快的天才,在太史城的史書中留下了名字。
關于劍骨的傳說就是那時開始在大荒流傳開的。
不過,除他之外,再無人能領悟劍骨上的劍意。
作為擁有劍骨最多的洛城遺民,拼了命的參悟而不可得,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劍骨被人,妖,仙,神奪走。
最后洛城遺民選擇把骨頭分而密藏,再用別人的骨頭糊弄,這才保存下來一些。
想不到現在又被貓城的貓魈盜走一塊。
貓城的名聲雖傳遍中原和東荒,其具體位置卻不為人所悉。
不只如此,貓城城主是妖或是人,世人全然不知,唯一知曉的是這座城池藏在深山幽谷之中,以暗殺,盜竊出名。
這座城池出來的殺手,不只性格似貓,暗殺腳步、身法輕靈似貓,也喜好擼貓。
不少百姓和仙人就見過,殺手在出手前,懷里曾抱著一只貓。
貓魈為貓城杰出殺手和竊賊,擁有一身變幻的本事,逢婦則變成俊男,遇男則化作美女。
甚至還有一身詭術,相傳只要飲過他們懷里的貓泡過的水,便看不見他們的形狀。
貓魈的名字來源于山魈,為世人因他們的身形鬼魅而起,至于有多鬼魅,看猰貐一路追而不可得就知道了。
“猰貐怎么對劍骨有興趣了?”清姨不解,一頭遠古神再拼裝身子,也不至于取一塊人骨吧?這不合比例。
“嗯”,燕亭示意清姨等等,在把殘余的蔥油拌面吞進肚子里后把盤子一放,“勞駕,再來一碗。”
怪哉站起來又進去了,燕亭擦擦一嘴上的油,“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我和酒鬼合計了一下,目前只是一個猜測。”
“猰貐很可能同中原那位自號劍神的天才一般,知曉如何得到劍骨里的劍意。”燕亭說。
清姨手指點著桌面,她對劍骨里的劍意不感興趣,若好奇的話,直接捶余生一頓把老余招來詢問得到答案更快。
她現在唯一擔憂的是猰貐。它來東荒已經讓她心慌了,現在為追劍骨而來,更讓她擔憂。
對于中原的一切,現在她不想沾上一丁點兒關系,她的家人為抗神而被滅,只有她一人僥幸活下來。
她不想剛剛靜好的歲月,又因為中原而波濤洶涌,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生離死別。
余生的身份絕不能讓別人發現,清姨暗下決心。
“你怎么了?”見照姑娘緊鎖眉頭,燕亭關心的問,不過問罷,雙眼目光就被怪哉端出來的一盤蔥油拌面吸引住了。
“沒什么,只是在想這貓魈為何逃往東荒。”清姨隨口敷衍一句。
“嗯。”燕亭顧不上再說,一心一意對付面前的蔥油拌面,大堂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燕亭吞咽的聲音。
胡母遠看著他,小聲對旁邊的怪哉說:“這真的是城主?我怎么覺著是餓死鬼上門了。”
燕亭抬頭,笑著對他說:“見笑,見笑,這面太…呃…美味了。”說著的同時,燕亭忍不住打個嗝。
白高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燕亭道謝后飲水解嗝時,對清姨道:“別太擔心,指不定后面貓魈就直接把它帶海里了。”
“相比于猰貐,我倒覺著有件事更值得擔憂。”燕亭終于把噎住的食物吞下去。
“什么事?”清姨問,只是燕亭又已經埋頭享用食物了。
待他狼吞虎咽吃干凈,又端起盤子不好意思的對怪哉說:“勞駕,再來一碗,謝謝了。”
或許是有些不好意思,燕亭不忘問:“這拌面誰做到的,廚藝非常棒,當屬天下第一。”
“我們掌柜的。”怪哉接過盤子又進后廚了。
怪哉的蔥油拌面還在學習階段,做出來的甚至不到差強人意的地步,因此用早飯時,清姨都讓余生做。
現在也只有小姨媽能讓自恃位高權重,得意忘形的余生進后廚了。
至于怪哉的蔥油拌面,全進了她和胡母遠的肚子。
“掌柜的?哦,原來這是余生…余盟主做的,怪不得揚州城的百姓說他廚藝驚為天人。”燕亭恭維幾句。
“擔憂什么事?”清姨又追問。
燕亭指了指外面饕餮所在的方向,“你不覺的奇怪,這饕餮來的太快了?”
清姨一怔,在座的葉子高、白高興倆人也愣住了,的確是。
這頭饕餮出現在東山之西的時間是在去年年底,鉆入東山則在四個月之前。
正如那時來客棧查胖巫祝案子的富難統領說的,東山綿延一萬八千八百六十里,絕不是短時間能穿越的。
更何況,在途中還有無數高聳入云,陡如崖壁的高山和雪峰,更有藏在深山里的妖獸和山民。
饕餮即便再有本事,也不能長了翅膀飛過來,況且還有獨山,岳山這些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的山脈。
當時眾人還心存僥幸,即使進入東山,也不一定到揚州,為何眨眼間就到眼前了?
“這其中必有蹊蹺。”躺在柜臺上的咸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