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母遠擺手,余生剛轉向怪哉,怪哉后退一步,把草兒也帶走了。
“全是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們不吃我吃。”余生說罷,用勺子喂了自己一口。
滋味著實不錯,相比于之前的揚州炒飯,這碗悔揚州炒飯滋味更無窮,在齒間留香,在舌尖上久久不散。
不只如此,作為讓人吃后產生悔恨之心的炒飯,這碗揚州炒飯的飯香中傳遞著一種情感,在悄悄撫摸著人的心靈。
引誘著人記起從前,從而產生悔恨之心。
可惜這碗炒飯道行太淺薄了,余生的情緒絲毫不為炒飯的味道所動,甚至有些想笑。
周大富之所以會中招,還是他道行太淺的緣故。
在見到胡母遠的拒絕后,周大富這會兒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盯著余生想確認一下。
這時余生抬頭,見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珠子一轉,“諸位,我后悔啊!”
“后悔什么?”周大富和胡母遠瞪大了雙眼,熱切的等待著他的下文,草兒也從怪哉身后探出了頭。
在他們的期待中,余生繼續自己的表演,后悔萬分的道:“我后悔為什么不早點認識你們!”
周大富和胡母遠的神色為之一暖,看來掌柜的對他們還是很有感情的。
余生接著話題一轉,鄙視萬分道:“要是早點讓認識你們,我鶴立雞群更久,也不至于像現在這么沒自信。”
“你大爺。”胡母遠和周大富異口同聲,周大富道:“你說誰是雞呢,你說誰是雞呢。”
說著,倆人上來就推搡余生,三人打鬧著出了后廚,正撞見迎頭走來的葉子高。
他停下腳步,認真的問余生三個人,“雞,你們誰叫雞?”
余生一怔,繼而把臉嚴肅起來,拍了拍葉子高的肩膀,“雞沒有,飯倒是有一樣,你嘗一嘗?”
“飯?”葉子高眼往余生手里的勺子,見到揚州炒飯后立刻來了興致,“我嘗嘗。”
方才余生只炒了兩份揚州炒飯,被乞丐和莫夫人母子二人享用了,葉子高眼巴巴看著一口也沒嘗到。
他搶過余生的勺子,一大口喂到嘴里,咀嚼著的同時含糊的對余生說:“好吃,真好吃。”
坐在大堂看黑貓和警長打架的黑妞見狀,起身走過來,準備分上一杯羹。
葉子高正好把一大口咽下去,對余生說:“掌柜的,我告訴你,我最后悔的就是招惹了黑妞這婆娘。”
趕來的黑妞臉色一黑,把腳步慢下來。
余生眨眼提醒葉子高,葉子高視而不見,又嚼一口后繼續道:“她居然逼迫我放棄一片森林,吊死在一棵樹上。”
“我是誰?葉子高!君子城有名的浪子,傳說中騎豬的男人,當然,這是我后悔的另外一件事兒。”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葉子高,風一樣的男人,居然讓我為她停留…”
“掌柜的你眨什么眼。”葉子高這才注意到,擺了擺手繼續說:“所以說,我最后悔…”
后面的話沒說出,葉子高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而且是被黑妞提著耳朵離開的。
“那個,你們聊,我去外面看看。”接下來的場面將慘不忍睹,余生不忍看,越過倆人向外面走去。
“我們也去。”胡母遠和周大富跟上來。
留下來的葉子高看著黑妞,聲音顫抖的說:“住,住手,在我們君子城,向來動口不動手!”
“在我們龍族,能動手絕不動口,這還是掌柜他娘的規矩。”黑妞說。
“哎,你怎么能罵咱們掌柜的,掌柜的,她在罵你!”葉子高對余生的背影喊,企圖轉移矛盾。
正在離去的余生停了一下腳步,想到黑妞在相夫教子,裝作什么也沒聽到繼續向前去了。
很快,身后傳來葉子高的慘叫聲。
站在客棧的臺階上向外望,大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不見停下的痕跡,將鎮子淹沒在安靜中。
更遠處,竹林處煙雨迷蒙,白霧在竹影之間彌漫開來,時而涌動,露出竹林一角,如同在仙境。
臺階下全是水,“嘩嘩”的流個不停,已經淹沒了三個臺階,快要漫過膝蓋了。
幸好鎮子重建時,房子地基略高,才免遭雨水倒灌的厄運。
不過別處的百姓就慘了,余生探出頭望了望東面的天空,小姨媽今晚怕是回不來的。
這一探頭就看見包子趟著水在街上站著,手里提著一個網兜,湊準了時機往上一抬,一頭大魚被撈起來。
“喲,有魚。”余生低頭一看,見許多條魚不知道從哪條暴漲的河水里鉆了出來,正在大街上暢游。
余生蹲下身子,在水里打了個響指,一條魚登時游過來,在余生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它魚頭后,魚又游走了。
“你干什么?”周大富詫異的問。
很快他有了答案,不遠處赤膊撈魚的包子驚道:“這些魚怎么繞道走了!”
周大富看了余生一眼,出手拯救魚兒的性命,不愧是東荒王的兒子!
余生卻把周大富的目光看成了敬佩,得意道:“我吃不到魚,別人也休想吃到魚。”
周大富的表情瞬間垮下去。
“對了,余掌柜,城主在不在?”周大富忽然記起來什么似的問。
“不在,你干什么?”余生警覺起來,任何同性提到小姨媽,余生都警覺。
“不在就好。”周大富表情一松,笑呵呵的湊過來。
余生這下警覺更甚了,一聽小姨媽不在就湊過來,這孫子要干什么!
“余掌柜,最近揚州城來許多有錢人,全是來避難的。”周大富湊過來,“咱們要不要合作一把,掙些錢來花花?”
南荒不只莫問有找東荒之子避難的心思,許多城池的有錢人見機不對,卷著鋪蓋跑到揚州避難來了。
“掙錢,好啊。”余生有精神的站起來,興致勃勃的問:“怎么掙?”
“這群有錢人講究的很,吃喝盡撿好的,正好你有廚藝我有人,咱們五五分。”周大富伸出一個巴掌。
“謝你的主意,不過我在揚州有摘星樓,你就用不到了。”余生說,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興奮。
一想到來的都是莫問這些不差錢之徒,余生就熱血沸騰,干勁兒十足。
不說別的,就沖他們的錢,余生說什么也得把他們保護好了。
“不是,余掌柜,要是經過摘星樓,錢也進不了你的口袋不是。”周大富說。
余生一愣,還真是啊,經過摘星樓的錢全部進了小姨媽的口袋,不只摘星樓,客棧的錢也是如此。
當初還美其名曰幫著攢老婆本。現在一看,老婆不就是她么,合著自己提前把彩禮給收了。
城里人套路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