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遠剛要放下門簾,聽到了易牙子問話。
胡母遠傳話問余生,“那有羊肉嘛?這位廚子說了,魚羊為鮮,豬肉不成。”
“羊得現宰,你告訴他湊乎湊活得了,真正的神廚,便是盤草也能炒成美味佳肴。”余生說。
“草招你惹你了?”在上面幫著魯修脫身的草兒還顧得上嗆余生。
胡母遠回后廚把余生的原話傳達了,易牙子猶豫一下,提著刀說:“我出去一下。”
他出了后廚,見余生正指揮葉子高如何不損欄桿,把魯修的頭退出來。
葉子高一邊想辦法,一邊逗魯修,“要不砍下來得了,再讓掌柜的用鏡子一照,馬上恢復原樣。”
“胡說!”魯修急了,“那哪有原裝的好?”
“椰子糕你再逗我外甥女,我對你不客氣了啊。”余生正警告葉子高,余光瞥見易牙子上了樓。
他奇怪,問從后廚出來的胡母遠,“怎么,他不露一手了?”
“露,不過他說先出去一下,估計去取食材了吧。”胡母遠也不知道易牙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大廚子就是不一樣,還隨身攜帶著食材。”葉子高說。
胡母遠聞聲探頭,見到了魯修的窘境,他建議,“要不在她脖子上抹點油?那樣或許可以出來。”
“有道理”,余生讓他快去取點油過來。
待胡母遠把油端上去,正要滴在魯修頭上的時候,“哇…”“啊!”
客棧的二層客房先有孩子哭,接著一聲銳利尖叫刺破客棧的靜謐,嚇的人脖子一縮,想捂住耳朵。
“這是怎么了?”在下面坐著的幾個人全站起來。
對視一眼后,余生率先上了樓,周九鳳他們緊跟著上去了。
胡母遠他們離著近,剛想放下油碗去看看,見魯修的頭被尖叫聲這么一嚇,已經縮回去了。
“這法子有用嘿。”葉子高說。
“別管什么有用沒用了”,余生拍葉子高肩膀一下,“快看看客人出什么事兒。”
尖叫聲這時已經沒了,哭聲也不見,好在葉子高幫魯修的時候就在二層,辨的清叫聲的方位。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這時客棧的客人紛紛出門詢問。
“沒什么,大家先回去”,余生安慰著客人,來到聲音傳出來的房間門前。
“這好像是那大廚子的房間。”葉子高說。
余生示意明白,他剛要推門,門自己開了。
易牙子出現在門后面,“盟主”,他笑著說。
余生點點頭,疑惑的打量四周,這間房是里外兩間,里面房間的門關上了。
“剛才出什么事了?”打量一圈見外間無異常,余生問易牙子。
“沒,沒出什么事,剛才孩子磕到頭了。”易牙子笑著說。
那叫聲不像磕到頭的,只是臥房里是易牙子妻兒,余生不便進去,萬一他妻子在里面喂孩子奶呢。
雖然那么大的孩子早應該斷奶了,但也有個萬一不是?余生就當過萬一。
“你的菜怎么樣了?”余生問易牙子,想拖延一下以確認沒什么異常。
“馬上,馬上去做”,易牙子說,“我來時帶了些食材,正要用上。”
“這樣啊”,余生見再無動靜,拖長音答應著,慢慢轉身要出去。
余生在客棧里呆著的時候,陽光灑滿的石橋上來了一人,尖嘴猴腮,目光中透著狡猾。
他走路時跟螃蟹一樣,兩條胳膊不是貼著身子擺,而是一扇一扇的。
這人身上背著劍,用麻布包著,露出的劍柄用獸皮裹成,經常用的緣故,現在已經磨的黝黑發亮。
在這人身后跟著一頭小老虎,不同于普通的老虎,這頭小老虎長著一雙小翅膀。
橋的另一端,八斗的父親鐵匠高四擔著一擔農家肥上了石橋。
高四見這的人面相就不是善茬,他后面虎不是虎,鳥不是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妖怪,忙站到一邊,讓對方先過去。
豈料,那走在橋中央的尖嘴猴腮徑直走到高四面前,腿一叉,歪著頭,斜眼看高四。
“你,擋我路了,知不知道?”尖嘴猴腮的說。
高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無賴之人。
不過他終究是一普通百姓,不敢得罪這人。
高四忙擔著農家肥向橋中央靠,剛準備往前走,又被那尖嘴猴腮攔住了。
“你他媽的擋我路了,你眼瞎呀?!”說著,“啪”的給高四一巴掌。
這一巴掌非同小可,高四只覺著腮幫子火辣辣疼,有顆牙也松動了。
他整個人直接被扇懵了,擔著糞桶轉了一圈,正好把后面的糞桶打在來人身上,撒了他一腳農家肥。
“我去你大爺,你還來勁兒了是不是?”尖嘴猴腮怒了,抬腿狠狠一腳踹在高四后背。
高四整個人被踹的撲出去了,跌倒在石橋上以后還滾了幾步遠。
他肩上擔著的的兩桶糞自然也灑了,有澆在高四身上的,也有直接澆在高四頭上的。
惡心的臭味撲面而來,本來還想折磨高四一頓的尖嘴猴腮直捂著鼻子。
“臭死老子了!”
尖嘴猴腮嫌棄的站在糞不曾污染的地方,用高四身上干凈的衣服擦了擦腳背上的糞,然后又給他有一腳。
高四這會兒已經動彈不得,失去了神智。
偏巧視野之內,只有在客棧臺階上睡覺的老乞丐,還有追著一只水猴子的狗子。
老乞丐睡的死沒聽見,狗子看到了這尖嘴猴腮的惡行,舍了水猴子,在岸上“汪汪”叫起來。
“叫你姥姥,再叫老子把你吃了。”尖嘴猴腮撿起一塊石子,向狗子擲去。
狗子在余生各種有靈氣的菜肴滋養下,無論反應還是體力,皆不是普通狗能比的。
然而,閃躲迅速的狗子卻沒躲過這枚石子兒,直接被打在狗屁股上。
狗子如喪家之犬,夾著尾巴向客棧后院逃了。
“哼”,尖嘴猴腮說:“這狗倒也有幾分本事,挨了我一石子兒居然沒受傷。”
他收回目光,又踹高四一腳,嫌棄的離開了石橋,朝著客棧走過來。
尖嘴猴腮走在前面,問后面的小老虎,“怎么樣,我剛才夠不夠壞?”
“還差點,只壞到了你生個兒子沒。你要把他殺了,你就壞到你爹都沒了。”
小老虎居然會說話。
“也對。”尖嘴猴腮接著道:“即便如此,世上像我這么壞的也少有,你跟著我絕對是正確的。”
“目前為止是正確的,但山外有山,人外有壞人,你怎么確定就沒有比你更壞的了?”
小老虎拍拍翅膀,仰望天空,“我窮奇一生要侍奉世上最壞的壞人。”
“我就是那最壞的人!”尖嘴猴腮斬金截鐵說。
他們倆走到客棧前面,“!就這兒了”,望著招牌,尖嘴猴腮小聲嘀咕。
先不進去,尖嘴猴腮掃一眼左右,見到了睡覺的乞丐,“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世上最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