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很快把狗子的話翻譯出來。
“狗子說不許他來蹭飯,不然他沒錢養兒子了。”
“咳咳”,余生被嗆住了,他想不到隨口這么一說,居然讓狗子記住了。
“你大爺,以前讓你看門,你學不會,現在一提錢,你比什么都來精神。”余生嘟囔著走過去,“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所有人斜眼看余生。
余生不理他們,把狗子撥走,“小飯桶對我有用,你別搗亂。”
狗子這才退下去,不過它的目光又落在周九鳳身上,讓周九鳳覺著不妙。
余生去后廚,炒了一個西紅柿雞蛋,丟給小飯桶一口,等日常任務完成,眾人才一起用飯。
倀鬼坐在末尾,對面坐著富難。
斷頭鬼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見到倀鬼后,扶著頭,邁著小碎步來到倀鬼身邊。
他坐下,深情款款的望著倀鬼,在倀鬼無奈的看他一眼后,斷頭鬼說:“你應該給我交房租。”
倀鬼一怔,看得見鬼的余生也是一愣,不知這話從何而起。
“因為我一看見你,你就住進了我心里。”斷頭鬼說。
“噗”,倀鬼一口米飯全噴了,正中對面富難的臉。
“你!”富難憤怒的看著她,剛一開口,“噗”的一聲。
“嚯”,登時,所有人站起來,其余人盡可能挽救身邊的菜,然后快速的離開了長桌。
“你干什么!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葉子高訓斥富難。
“不是,這不怪我…”富難說著,又連續“噗噗”幾聲,然后委屈的看著也離開的倀鬼。
余生知道,這還真不怪富難。
他走到依舊在纏著倀鬼的斷頭鬼面前,把頭直接給他揪下來。
“哎,余掌柜,你干什么?”斷頭鬼驚道。
見他把自己的頭帶到門外,斷頭鬼道:“余掌柜,你不能過河拆鬼呀。”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但你忒聒噪了。”
余生說罷,把他頭丟到老乞丐旁邊,又進去了。
不過氣味依舊不夠好,所有人離富難遠遠的。
富難只能朝著后院正洗衣服的老和尚大喊一聲:“你大爺!”
這邊,葉子高把手里的菜殷勤的端到黑妞面前,“妞兒,來,這是你最愛吃的,千鈞一發之際,我幫你端過來了。”
黑妞一點兒也不推辭,說道:“借我的錢,你什么時候還?告訴你,有利息的。”
“什么?”葉子高一哆嗦。
黑妞邪魅一笑,“到時候要是還不上,你就把腎賣了吧。”
余生驚訝的看著黑妞,視財如命的黑妞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葉子高呢。
“到時候,你病好了,腎也不會好了。”黑妞得意的說:“腎虛公子?”
“你,你…”葉子高指著黑妞。
“這菜你別吃了!”他轉身把菜端走,只留下黑妞正要夾菜的一雙筷子。
“葉子高!”黑妞怒道,“你等著,你的兩個腎,遲早是我的。”
風一吹,長發乍起,余生在她身上看到了梅超風的影子。
“乖乖”,余生說,“怨氣居然這么大,快成怨婦了都,失戀的女人都這樣?”
他回頭問城主。
清姨正在飲茶,見余生看他,心虛的放下茶杯,又把茶杯不動聲色的遠離余生,“我怎么知道,我又沒失過戀。”
“我要失了戀”,清姨上下端量余生,“你失去的絕對不是腎。”
余生一哆嗦,忙把話題回到黑妞身上,“話說,你要他的兩個腎干什么?”
“烤腰子”,黑妞說。
這是個有味道的回答。
天氣熱,又經過富難這么一攪和,眾人再沒胃口,草草用罷了飯。
清姨還想繼續她的打馬大業,被余生攔住了,讓她上閣樓休息。
樓下了只留下余生幾個招待客人。
道士和老和尚互通有無,分別點了幾道菜,坐在靠門處享用。
一口豬頭肉,一口酒。
咂摸有味的老和尚感嘆道:“余掌柜的手藝是真不錯,我都不想走了。”
道士嘗了嘗,也是驚艷萬分,就是有一點遺憾,“這豬頭鹵的真爛,入味,唯一不足之處是豬肉,若是狗肉就好了。”
趴在地上的狗子一哆嗦,回頭看道士一眼。
“狗肉?”老和尚好奇的看著道士,“比這肉還好吃?”
道士搖頭,“那不是還好吃,那是十分非常特別的好吃,那滋味…”
道士說著,口水快流下來了。他咬了一塊豬頭肉,似把當成狗肉了,嚼的津津有味。沉默一會兒后終于找到了形容詞,“就像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應該替換成狗肉!”
“怎么說話呢?”余生說,狗子也向他齜牙。
道士忙拱手,但還是低聲說:“有機會,讓你嘗嘗,味道真不賴。”
余生這會兒正練字,這些天他筆耕不輟,越來越有火候了,甚至有時候,別人見了余生寫的“劍”字,一股劍意撲面而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一會兒,道士他們用罷飯,離開了,葉子高從樓上下來。
他見左右無人,湊到余生面前,“余掌柜,咱們做個生意怎么樣?”
“你給我做生意?”余生抬頭看著他,“你想提前把腎賣了?”
“你們能不能別惦記我的腎!”葉子高怒道,“我說的是一起做生意。”
“你也知道,我再不想點掙錢的門道,腎就沒了。”他說。
“放心,黑妞舍不得動你的腎。”余生說。
“那可沒準,那條瘋龍。”葉子高說,“她現在恨不得我死。”
余生無奈,“你們倆分分合合,演三國演義呢,要我說,你再讓她打一頓,什么事都解決了。”
葉子高不知道什么是三國,也顧不上追問。
“那不行,你都看到了,我之前為了跟她和好,有多遷就她,現在她卻得寸進尺了。”葉子高見余生興致不大,說道:“你難道就不想攢一些私房錢?這次咱倆合伙,城主絕對發現不了。”
這引起了余生興趣,他放下筆,“做生意可以,但你有本錢嘛?”
葉子高一怔,他現在還真沒有。
“你看,我的腎押給你怎么樣?”葉子高小心翼翼的說。
“好么,你倒先惦記上你的腎了。”余生被他的腎所感動,問:“你想做什么生意?”
葉子高一指后廚,“咫尺之門在那兒呢,做什么都行。”
胡母遠這會兒也從木梯上下來,見余生他們在小聲議論,忙靠過來。
但是葉子高很警覺的住口了。
“你們在商量什么傷天害理事兒呢,小心天打雷劈。”胡母遠說。
他話音剛落,“轟隆”,外面真響起了巨大雷聲,嚇的葉子高一哆嗦,這么靈驗的嘛?
胡母遠也一愣,難道他有烏鴉嘴潛質?
余生卻不覺著是這樣,“是不是有人罵我娘了?”
他們一起出去,正奇怪,“轟隆”又一聲,聽動靜,卻是街頭跑過來的包子頭上傳過來的。
小孫子也站在包子身邊,他手往上一舉,雷聲騰空而起,在頭頂天空響個不停,久久不息。
弄出這么大動靜的小孫子他們“哈哈”大笑不已。
在門口樹蔭下,擺了個躺椅睡覺的里正瞬間驚醒,“快,打雷了,下雨了,快收…”
里正愣住了,這天兒萬里無云,雷哪兒來的?
他回頭問余生,“小魚兒,是不是你那雷龍和雷車出來作亂了?”
余生很冤枉,“真不是,包子他們弄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