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聽到顏向暖說的話,魂魄閃了閃,那雙滿色白色的瞳孔望著顏向暖半響,滿是糾結和退縮的飄在車窗前。
“把你的鬼魂磁場給我收起來,否則我打你信不信?”顏向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充滿威脅性的沖著男鬼傲嬌的揚起下巴。
這男鬼如果不識相的話,顏向暖真的會動手,可一旦她動手,怕那支離破碎的魂魄支撐不住。
男鬼魂魄顫動片刻,隨即將情緒收斂起來。
靳蔚墨解開安全帶坐在位置上,看著顏向暖沖著前面空無一人的車窗威脅,耳朵則聽著后頭不斷嘀嘀催促的喇叭。
剛才車子是在紅綠燈的時候停下,這個時間,行駛的車輛較多,所以他們的車子身后已經堵住了不少的車輛,靳蔚墨的車子突然無法發動,后頭不少的車輛就都開始催促。
片刻后,男鬼那雙滿是白色瞳孔的眼眸閃爍著,隨即帶著黑色煞氣的魂體才收斂了釋放出來的冷氣。
“開車。”顏向暖遂才看著靳蔚墨,示意靳蔚墨開車。
靳蔚墨了然的踩下油門,車子果然成功移動,對此靳蔚墨覺得有些無奈,而顏向暖則坐在副駕駛座,看著那抹支離破碎的身影飄蕩到車的后座上,此刻正看著顏向暖,目光里都是祈求。
“你怎么死的?”顏向暖挑眉開口詢問。
魂魄上都帶著無數的拼接傷口,這死狀還真是凄慘無比。
“被一對奸夫殺死。”男鬼看著顏向暖開口,聲音很是冰冷。
雖然車里本身就開著空調,可隨著男鬼的出現,空氣中涼意更足了,不得不說,鬼魂還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自動空調儀器。
“從你魂體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肯定是被殺,不過,你找上我又是為了什么?伸冤還是想報仇?”顏向暖無奈翻白眼。
看得出來這個男鬼是個話少的人,身上穿著的也是建筑工地的衣服,活著的時候應該是個建筑工人,因為他身上的衣服上寫著建筑二字,再看他的鬼相,是一個憨厚的男子,只是死相有些凄慘,且極有可能是被人分尸,而分尸,想必多半是殺人者為了毀尸滅跡。
這個社會,能讓一個鬼魂死狀這般支離破碎的,不用想都是為了逃避殺人的罪責。
“我……”男鬼很是糾結的看著顏向暖。
“我發現老婆背著我偷人,偷的還是我建筑工地的包工頭,他們見事發,便聯手把我殺了,還將我的尸體分成無數的小塊,丟到垃圾堆和荒野當中。”男鬼說著,語氣里都是悲涼。
作為一個男人,訴說自己的死因,且還是如此凄慘的原因,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一想到整個魂魄都生疼生疼,身體被肢解的感覺似乎還印在魂魄當中,疼得他幾近發疼。
還真是什么樣的故事,什么樣的人都有,顏向暖想著,點頭詢問:“你叫什么?”
說實話,從他那支離破碎,好不容易才維持到一塊的魂魄上來看,顏向暖其實就已經知道他的身體被人分尸了,只是她沒有想到死因會是老婆偷人,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從古至今就有,顏向暖卻是第一次遇到。
潘金蓮的事情被很多人記得,現在這個文明發展的社會,有時候一些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事情依舊存在,甚至這個社會黑白分明,平凡人有許多,卻也有許多沾著黑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
“我叫馬強。”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找我?”顏向暖挑眉繼續詢問。
她身上雖然有彼岸花香會吸引鬼魂,可一般鬼魂雖然能夠感受得到,卻并不敢靠近顏向暖,一般來找顏向暖的,多半都是無路可走豁出一條鬼命不要的鬼魂,所以顏向暖基本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原因讓馬強死馬當做活馬醫的來找她幫忙。
甚至顏向暖都懷疑,他一開始其實都不確定能否成功,所以只是抱著嘗試的心態前來尋顏向暖伸冤的,知道她真的看得到他的存在時,他的眼神中才閃過希翼之光。
“我文化程度低,才初中畢業,所以只能做苦力,在附近一家建筑工地當工人,包工頭是我們老家村里的人,看在同鄉的面子上有工時都會找我,到了適合結婚的年紀,我花了我多年的積蓄找了個對象,婚后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養活一家人,盡管辛苦,我依舊很開心,回到家中有妻子,有孩子,再辛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馬強說著,語氣有些懷念和沉重。
顏向暖雖然無法體會他娶妻的艱辛,但也知道,這個社會貧富差距極大,有些人花天酒地,有些人卻依舊頭疼溫飽,糾結學費路費餐費,這就是華國目前的情況,很現實很殘酷很殘忍,但就是這樣,窮的窮死,富的富死,雖然顏向暖本身也屬于富有的那一行列。
所以她也只是能理解馬強的心酸,卻體會不到真的貧窮到一定地步的滋味,上輩子的記憶,顏向暖重生后就選擇性的遺忘,如今許多感受也已經體會不到了。
“婚后第一年,我妻子就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很開心,我媽媽也很開心,可是幸福生活好景不長,漸漸的她變了,尖酸刻薄,對兒子也十分的沒有耐心,孩子餓了哭,她也不去泡奶粉,對孩子不是打就是罵,我說過幾次,她就連我一塊罵,嫌我沒文化,嫌我沒能力讓她吃好穿好,嫌我讓她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馬強想到那些日子妻子的變化,心思沉重無比。
“現在天氣開始炎熱,那日我在工地扛完水泥午休,因為擔心家里的兒子餓肚子,我便趕回家去,可卻沒有想到發現我的妻子竟然背著我偷人,偷的是我建筑工地的包工頭發現了他們的奸情時,我都瘋掉了,結果他們發現事發,怕我鬧開,兩人一合計便喪心病狂的聯手殺了我,我死得很不甘心。”馬強開始回憶自己的死因,想到那一日發生的事情,整個魂魄都在顫抖。
可見他對于自己的憋屈死亡也覺得委屈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