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被太子叮囑過要重點關注的四方館前,一派安靜,并沒有什么人企圖闖進,或者在此尋釁滋事。
太子聽到暗衛送回的消息,勾起唇角,露出個有些嘲諷的笑容。
“看來孤這位皇兄,并沒有孤想的那么蠢。”
誠然,要按太子一開始的想法,是覺得大皇子從蕭良那里得到這個消息,立刻就會派人去四方館鬧事,更甚者,可能還會親自出馬。
這樣更好,最好直接鬧到皇上面前去,都不用他出手了,皇上就能直接啐大皇子一臉血。
但是,大皇子還沒蠢到那種程度,還知道,要仔細查證之后,再來行動。
當然,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應了,大皇子對蕭良的不信任。
不信任好啊,太子心道,就怕你們之間情比金堅,撼動不了呢。
“來人。”太子對著暗處擺了下手。
片刻后,一名玄衣男子出現在太子面前,單膝跪地,拜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撥弄了一下手邊的小香爐,幽幽地對暗衛道:“孤的大皇兄查不到有用的東西,不敢出手,想辦法給他送去點兒,最好,要讓他一看,就迫不及待想動手的那種,嗯......至于這消息么,便借陸銘的名義,送給蕭良吧。”
陸銘不是想要伙同蕭良害陸錚么,他既然知道了,怎么好袖手旁觀,不幫把手呢!
暗衛一聽太子這話,便明白太子的意思了,隨即頷首應是,然后,又消失在了房間里。
一個時辰后,蕭良再次收到了一封密信。
據他的隨從說,來送信的,還是昨日那個乞兒。
蕭良一聽,便認定信是陸銘送來的,于是忙叫隨從拿來給他。
昨日他將陸銘說的事情報給大皇子,得了大皇子好一番嘉獎,這會兒正是熱血沸騰,憋著勁兒想要跟大皇子大干一場呢!
而對于給他的前途帶來轉機的陸銘,也不免多了幾分信任和好感,再不像昨日那樣瞧不起,又看不上了。
信很快送來了,蕭良急忙拆開來看。
才看了幾眼,蕭良就不由激動了起來。
隨從見他這樣,不禁奇怪,心說這是看到什么了,世子怎么這樣激動?
信寫的并不長,蕭良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信之后,他立即吩咐隨從,“快,備轎,我要出門!”
說罷,又將那信小心翼翼地折好,重新裝進了懷里。
那態度珍重的,直叫侍從都誤會了。
“世子您這是......”侍從沒敢直接問蕭良,是不是要出去會情兒的面。
至于是哪個情兒,這不顯而易見么!
肯定是昨兒才見過的那個女人啊!
沒見到送信的人都沒變么!
這可不得了啊,侍從有些憂心,這女人不簡單啊,才見了一次,就叫他們家世子樂不思蜀了,成天惦記著,看這發展,明顯不對啊,他到底要不要跟王妃說一聲?
這不說吧,萬一世子哪天一激動,將人給領回來了,王妃還不打斷他的腿?
可這要是說了,世子先打斷他的腿,怎么辦?
侍從愣愣地站在那,腦子里亂哄哄的。
蕭良見自己吩咐完了,侍從卻不動,不由怒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的!沒聽見我說話么!”
侍從一見蕭良瞪眼睛了,瞧著像是要發火,哪還敢再想下去,忙應了一聲,然后出去叫人準備轎子了。
很快,蕭良便出府去了。
不過,這一次,蕭良沒有如侍從想的那樣,去昨日那個地方,見那個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妖精”,而是去了大皇子府。
侍從見蕭良去的是大皇子府,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能來大皇子府,說明蕭良辦的是正事,這就好,這樣的話,回府之后,王妃問起來,他也好回話不是。
蕭良來的突然,事先并未叫人傳信。
不過,大皇子聽說他來了,只是驚訝了一瞬,便叫人將他帶進來了。
孫管家一見大皇子突然間對蕭良態度熱切了起來,也有些奇怪,但是,并未多問。
他一個奴才,管好府內瑣事就行了,主子的私事,輪不到他過問,他能在大皇子府站住腳跟,憑的,正是他比別人都識趣。
蕭良被帶到了待客廳,等了一會兒,大皇子才姍姍來遲。
蕭良不敢在大皇子面前托大,即便明知大皇子怠慢,卻不敢表現出來,仍舊禮數周到的起身行禮問了安。
大皇子擺擺手,請他坐下,然后,才笑著問蕭良,來皇子府是有什么事。
蕭良在外囂張,但是,在大皇子面前卻老實得很,聞言便將自己方才收到的那封信,從懷里拿出來,呈給了大皇子。
“殿下且看看這封信,等殿下看完了,便也明白我為何而來了。”
大皇子半信半疑地接過信,展開去看。
只看了兩眼,他原本有些敷衍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整個人坐的都比方才直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信。
蕭良見大皇子態度陡然轉變,不由暗暗得意,心說看來今日這一趟,是來對了。
要是沒點兒拿得出手的東西,他也不能來啊!
信并不長,跟蕭良一樣,大皇子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不禁有些熱切地看向蕭良,“這信,是誰給你的?”
“不敢隱瞞殿下,正是陸家大少爺,陸銘。”蕭良說著,神色間不由帶出了幾分得意。
看大皇子這樣,明顯也是信了這上頭所言,看來,他這功,是立定了!
大皇子聽了蕭良的話,目光微微動了動,爾后,似不經意般地又問:“你跟陸銘,走得很近嘛。”
蕭良聞言,故作謙虛道:“也就還行,有些交情,主要是,他也看不慣陸錚,我們才走到一起去的,殿下圣明,也該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自然明白蕭良是什么意思。
觀蓮節那日,蕭良被陸錚揍得只剩下半條命的事,整個京都,還有人不知道嗎?
他明白蕭良記恨陸錚,一直憋著勁兒想要報仇。
這二人之間的私仇,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不過是這件事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而已。
現在看來,這好處還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