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從郝昭的臉邊擦過,釘在了他身后的城樓柱子上。
“鮮卑人的箭還是很利的……”
郝昭扔下了酒杯,一躍跳起,抄起一面盾牌擋在身前,不敢再肆無忌憚。
畢竟城頭上擺酒,無非就是為羞辱拓跋力微,打擊鮮卑人的士氣而已。
目的已達到,再浪下去,萬一被哪支箭不長眼射死,那就弄巧成拙了。
“城樓左側,看到了沒有,飛石給我往死里砸,別讓鮮卑人爬上來。”
郝昭嘴里大叫著,幾步沖到了位置,抄起一塊大石頭,朝著下邊的鮮卑人就砸了下去。
一聲慘叫,倒霉的鮮卑人腦袋開了瓢,子在空中綻放成一朵曼妙的花朵,仰面朝天掉了下去,順便把下邊的鮮卑人一塊帶了下去。
轟隆隆!
簡易粗糙的云梯,直接被壓斷成兩截,一路倒塌了下去。
郝昭拍了拍手,朝著下邊的鮮卑人吐了口唾沫。
鮮卑人的攻城能力,實在是慘不忍睹,不堪入目,就連郝昭這個敵人都看不下去,心生憐憫的地步。
主要還是因為窮。
因為窮,所以他們穿不起鐵鎧之類的厚甲。
因為窮,他們連大規模的盾牌都造不起。
因為窮,他們沒有足夠精巧的鐵器工具,沒有工具,他們就沒辦法大量砍伐樹林,建造沖車等復雜的攻城武器。
就連最簡單的云梯他們都造不好,十張云梯有三張隨時可能承載不住重量,把整隊的鮮卑人報銷在半空中。
所以,在郝昭眼中,十萬鮮卑人與十萬頭豬之間,也沒什么本質性區別。
至少是在攻城戰中是這樣。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不覺日過正午。
城墻下方,鮮卑人的尸體再次疊成了一座座的京觀,順便當了回漆工,把昨天沒完成的工作完成,徹底把城墻刷成了血紅。
“十天已到,楚公不會食言吧。”郝昭目光望向了東面方向,“不過也沒關系,再讓我守上十天也沒問題。”
話音方落,郝昭眼眸陡然一亮。
東面方向,一股黑線從草原的地平線那頭,正緩緩的蠕動升起。
遮天的塵霧在黑線上空彌漫,仿佛一股模亙十余里的沙暴,正襲卷而來。
郝昭笑了,感嘆道“楚公果然是一言九鼎,說十天就到就十天到,半天都不差。”
感慨過后,郝昭拔出腰間佩劍,一指東面方向,大叫道“弟兄們,看到沒有,楚公的援軍到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讓楚公看看咱們的精氣神!”
城頭的三千守軍們,無不斗志狂燃,興奮的瘋狂吼叫,弓箭射的更猛,飛石砸的更狠。
城外,萬千鮮卑人都慌了。
久攻白狼城不下,已經是耗盡了他們的斗志,令他們精神受挫。
現在,蘇軍的援軍突然趕到,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頃刻間將他們的斗志壓垮。
“快看,敵軍主力來了!”
“好像還是那個蘇哲親自率軍前來。”
“聽說那個楚公蘇哲會呼風喚雨,是一個妖人。”
“怎么辦,我們要不要跑啊。”
驚慌不安的鮮卑人驚議紛紛,還沒有得到拓跋力微的命令,就自作主張的開始從城墻下退下來。
轉眼間,密密麻麻的鮮卑人就如潮而退,只留下了數不清的骯臟尸體,堆積在城墻下。
拓跋力微也注意到了蘇軍援軍的殺到,臉陰沉的跟掉進泥坑里的山羊一樣,嘴角微微抽動著青筋,眼中統統都是不甘心。
“該死,要不是郝昭那個狗雜種,我早就坐在白狼城里喝著馬奶酒,坐等著蘇哲前來送死……”
拓跋力微暗罵了一通娘,卻還是不得不無奈的一揚馬鞭“傳本單于令,立刻停止攻城,列陣結隊,迎擊蘇軍主力。”
牛角號吹響,傳下了單于令。
九萬多的鮮卑人匆匆忙忙的從城墻上撤了下來,迅速的翻身上馬,重新的集結成了陣形。
九萬鮮卑人,排開大大小小數百騎兵陣,橫亙在了白狼城以東的遼闊草原上。
拓跋力微遠望著逼近的蘇軍,嘴角揚起一抹不屑,“蘇哲,就算本單于沒攻下白狼城又如何,我有九萬鐵騎,我看你有什么能力跟我一戰。”
拓跋力微彎刀一橫,傲視著蘇軍前來的方向,眉宇間流露著一絲傲然不屑。
蘇軍陣。
五千鐵騎,正在風中狂奔。
沒錯,蘇哲僅僅只帶了五千兵馬而來,就要擊敗十萬鮮卑鐵騎,以解白狼城之危。
“楚公的識人之能,當真是神鬼莫測啊,郝昭那個臭小子,竟然真的把白狼城守了十日。”
跟隨在旁邊的顏良,忍不住嘆服道。
蘇哲只是一笑。
郝昭是一粒埋在沙中的金子,當世無人知曉,若非是他知道這一段歷史,知道歷史上郝昭所創造的輝煌,又焉敢用他率三千守軍,死守白狼城,對抗十萬鮮卑人的圍攻。
眼前白狼城依舊巍然屹立,意味著他用人是用對了,郝昭確實不愧是守城之神。
另一側的張遼,卻眉頭微皺“楚公,白狼城雖然守住了,可我們只帶五千鐵騎來解圍,會不會帶的人馬有些少了?”
“五千足矣。”蘇哲豪然一揚馬鞭,“傳令將士們,打起精神來,準備包圍鮮卑人。”
此言一出,顏良和張良臉色一變,流露出了“楚公你不是在開玩笑”,“咱五千人怎么包圍人家十萬人”的驚疑眼神。
蘇哲卻不理會他們的驚疑,悄無聲息的用腦電波,連接了太空軌道中的量子氣象衛星。
“氣象衛星,給我來一場風,嚇唬嚇唬這幫鮮卑土包子吧。”
“范圍坐標輸入完畢,武器系統能量充足,開始發射量子束。”
蘇哲勒住了戰馬,悠閑的把玩起馬鞭,靜看前方鋪天蓋地的鮮卑鐵騎,看他們還能得瑟多久。
幾秒鐘后,天地變色。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陡然間烏云密布,狂風大作。
轉眼間,一股東風呼嘯而起,卷著漫天的沙塵枯草,鋪天蓋地的向著鮮卑人襲卷而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東風了?”
拓跋力微臉上自傲的表情,正在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