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寧聽她說完這些,吃驚地問道:“你怎么都知道?好像誰告訴了你一樣。”
“沒人告訴我,這種事不稀奇,你們表現得挺明顯的。”
楊信寧嘆口氣,“你說得沒錯,三年前,我剛到北安陸軍總院的時候,也不認識什么人,我也不愛說話,他當時對我很好,總是幫我,就是這么開始的。”
楊信寧自嘲地笑笑,然后說道:“你說我傻吧,還為他留了長頭發,跟別的女孩學著溫柔點,學著做飯,還給他打毛衣……”
于采藍說道:“誰都傻過的,以后不傻就行了。”
“是嗎?兩年前他要分手,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理由還真的跟你說的一樣,說我們倆性格不合適,還說他家里也不同意我們之間的關系。然后他很快就調走了,后來我才知道,他沒跟我分手的時候就跟一個實習生好上了,那實習生據說是一個醫院的院長。所以我就恨自己啊,怎么這么傻呢?”
“現在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了吧?”
“我也不確定,也許他跟別人有愛情,也許是因為前途吧。他以為我爸媽是普通工人,我沒告訴他實話。”
“這么說你爸媽不是普通人對吧?”楊信寧點頭:“嗯,不是,不過我不愛說這些。”
“小于,這種事要是你,你會怎么辦?”楊信寧想看看于采藍的處理方法。
于采藍不好說自己的真實來歷,就告訴她:“有個女孩,比你還慘,拿了一千塊錢給對方找工作打點用,那一家還不打算還錢。那男的不僅找到了工作又娶了大老板的女兒。她比你還傻吧?”
楊信寧瞪大了眼睛,張大嘴,“你說的不會是你吧?”
“像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呢?”于采藍不承認,可是楊信寧就認為是她
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她后來怎么辦的?”
于采藍不想說細節,只說道:“能怎么辦,想辦法把錢要回來啊。也不能讓他們好過了。”
楊信寧不厚道地說道:“小于,我知道我這樣想很不厚道,我以前以為自己是世界上頭號大傻瓜,所以心里可難受了,特別恨自己。現在發現居然還有比我更傻的,而且這個傻瓜很可能是你,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哈哈哈……”
于采藍無語地瞪著她,看著她笑,“你怎么這么損哪?”然后不理她,自己則靠得舒服點,繼續啃蘋果。
楊信寧笑了一會兒,覺得心里的郁悶少了很多,心情都敞亮起來了。
這時,于采藍告訴她:“明天你別再拉著臉了,那不是告訴他你離開他過得不好,不幸福不快樂嗎?你就應該怎么好怎么過。明天我要是再看到你那張冰塊臉,我就把你行李扔出去,不讓你跟我住了。你爸媽把你當公主一樣養大,你有點出息,爭點氣,知道不?”
“嗯,知道啦。那,我現在想去看煙花,你愿不愿意陪我去?”楊信寧改了主意,想跟于采藍一起出去玩。
沂州城的夜晚,到處都是燈火,兩個女孩子到外邊轉悠到八點半多才回來,回來后給顧雷和溫教授都帶了吃的。顧雷的仍然是以辣為主:酸辣粉、辣炒花蛤、花生米、啤酒還有幾樣熟食。
而楊信寧則剛剛發現自己跟了溫教授好幾年,竟然不太清楚他愛吃什么?只好隨便多買了幾樣。
等到她把吃食給溫教授送去的時候,溫教授感動得都快不行了。這學生不光懂事了,情緒也變好了,她這是怎么回事,變得這么快呢?
第二天四個人是一起來到會場休息室的。這次楊信寧果然沒像頭一天那樣了,表情平和了許多。
連顧雷都跟溫教授悄悄說道:“你這弟子昨天看著冷冰冰的,我都不知道跟她說什么好。今天倒是好多了。”
“沒錯,確實不一樣了。”溫教授答道。
這時張守成又帶著郭伯昌來了,郭伯昌進來的時候,往楊信寧那邊不經意地瞥了一下,見她們倆只是站起來跟張守成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坐到休息室大花盆后的角落里,頭碰頭地在一起低聲聊天。
楊信寧的神情很自然,就像沒看到他這個人一樣,這讓他很失落。
張守成跟顧雷相處了一天,覺得這個人倒是個實誠的,他覺得或許是他自己想多了。
因此第二天他再來的時候,態度就好了許多,顧雷跟溫教授聊天的時候,他沒事就插一嘴,不一會兒三個人就聊到一起去了。
等他端起水杯要喝水,這才注意到,他帶來的弟子就一個人干坐著,那兩個女孩子在一起聊得很好,卻沒見誰跟郭伯昌說過話。
平時郭伯昌倒也不是這樣的性子,他就隨口跟郭伯昌交代了一句:“小郭,你別一個人干坐著,你是男的,主動點,去跟她倆聊一聊。出來了就多接觸幾個人。”
郭伯昌看著他的導師跟他交代完這些話又回頭跟溫教授他們聊到一塊去了。
他站起來,往楊信寧和于采藍那邊蹭了蹭,還沒走出兩步,楊信寧抬頭兩只眼睛一瞪,那眼神是他以前從來都沒見過的,就像兩把刀。
郭伯昌只好后退,找了個張守成看不到的地方坐了,然后無奈地拿出一本書,好像在看,心里卻在亂。
時間對于平時忙碌的他而言總是很快,總是不夠用,可今天,他覺得手表的指針走得格外慢。同時,明白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樣的感受。
他在考慮著,明天是否該選個過得去的理由,跟張守成說他不過來了。腦子里正想著哪個理由比較合適,休息室外就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溫教授他們一聽,都覺得很可能是出事了,室內的人全都站了起來。顧雷走到門口,門剛打開,就有兩個身著保安服的年輕人,抬著一個老者進了休息室,然后把他放到休息室提前準備好的床上去。
翟躍武上午去辦別的事,怕出事,下午又過來看看,結果還是出事了。
不等張守成他們跟他打招呼,翟躍武就說到:“幾位專家快看看,他這是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人,大約五十多歲。此時他躺在床上,全身不由自主的震顫著,看看他的眼球,也在震顫著。兩個保安把他放在哪里,都不安地守在床邊,就怕他顫一顫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