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腰疼啊,你怎么知道的?”那位媽媽睜著眼睛,回頭看著于采藍。好象剛才帶孩子看病時,她并沒流露出腰疼的樣子啊。
于采藍說道:“我看出來的呀,通過你的臉。應該疼了挺長時間了吧?”
“對,沒錯,我想想,生孩子之前確實沒疼過,就這一年多經常疼,疼的時候直不起來腰,轉身也費勁。”
“嗯,你抽時間去看看吧。可能是生孩子之后受風寒了。”
于采藍在古大夫的診室里其實就看出來了,但是那是古大夫的診室,古大夫都沒說什么,于采藍不好多說。
但是她感覺到那位年輕媽媽都已經疼了好久了,不知道是沒去治還是沒治好,又正好在外邊碰上,就提醒一下。
那位媽媽比較謹慎,想得比較多。她知道有些人專門在醫院里跟人套近乎,然后騙人去治病。雖然這個女孩不太像,可是壞人的腦奔上不可能寫上壞人倆字的,還是慎重些比較好。再說家里最近事情多,現在也沒時間管這個。便暫時撂下這件事,客氣地對于采藍說道:“謝謝,我有時間就去看看。”然后就抱著孩子走了。
她雖然走了,心里還是打算著,等這一陣子忙完了,就找個有名的大夫給看看吧,畢竟她說的腰疼是真的,疼起來的時候彎個腰轉個身都很困難。
沂州省人民醫院的付院長最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最近脾氣差。有時候逮到一點錯,能把人訓到狗血淋頭。
大家當然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可沒人敢說破,只能在心里罵他。
特么的你個付丙昆,衛生廳廳長夫人病了,感冒了,是你上趕著把人請到醫院來治的。現在可倒好,出了問題拿他們這些下屬當出氣筒。
這時候張守成正坐在自己診室里照常給人看病,付院長那邊雞飛狗跳的消息時不時地就傳到他耳邊來。
他知道付院長把呼吸內科、消化內科等相關科室的高手和領導都給召集起來,開過好幾次會了。
不過他所在的內分泌科就與之無關了,付丙坤付院長想生氣也好、想找茬也罷、或者想撒氣,都別想找到他頭上。治感冒腹瀉什么的,不在他的專業范圍之內。所以別人再是人心浮動,他還是該干嘛干嘛。
這時候的付院長正在會議室里發火,他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對這些院里的醫學權威,他本來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可是感冒都十幾天了,他急呀。
“患者腸道菌群失調,所以才導致泄瀉,已經試過幾種治療手段,暫時沒有辦法,建議暫停目前所用的抗生素,然后根據菌群分析和抗菌藥物敏感試驗,選用合適的抗生素以及抑制過度繁殖的細菌……”
消化內科主任正說著,付丙坤打斷了他的話:“這次你還是試,還是沒有把握是吧?要試多久?”
消化內科主任咽下心里那一口氣:“需要多久不知道,菌群培養、療效驗證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
付院長知道從他那暫時問不出什么新鮮玩意了,又問呼吸內科主任:“你也說說吧。”
呼吸內科主任肯坐在這里聽訓,不是因為怕付丙坤,而是因為病人是衛生廳廳長夫人,那是他們的直接主管部門的頭,今天他就不能不受這個氣。
“懷疑病人是病毒性感冒合并細菌感染,抗病毒藥和抗生素藥都用過了,效果您也看到了。目前病人用藥已經超過七天,有轉變成慢性的可能……”
付丙坤張嘴閉眼眼球上翻深呼吸,克制住了再次拍桌子的沖動。他知道,還是要盡量忍,別把這些高手惹毛了,記在心里,哪天使出什么招來,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畢竟這些人,在醫界混了這些年,多少都有點自己的人脈。所以他盡量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表情沉痛、感情真摯地說道:“各位同仁,我知道這幾天我心情不太好,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就不那么中聽,在這里,我老付要跟大家說對不起。事后大家怎么怨我都成。可是這件事,請各位務必盡力,大家同心合力,想出辦法來,拜托各位了。”
說著,付丙坤還站起來向在座的各位鞠了一躬。若果張守成在場的話,一定會為他鼓個掌。雖然他技術不怎么樣,可這張臉,真是可厚可薄。那身板,也是能屈能伸。
事實上,就算付丙坤不求,這些專家也得盡力想辦法啊。
只是這個廳長夫人的病對他們來說有點棘手。不光有頭痛發熱這些感冒的癥狀,而且嘴里面發苦、嗓子干,最讓病人痛苦的是上吐下瀉,現在要靠輸液補充體液流失以及為身體補充營養。
先不說這些人一籌莫展,這時雷廳長夫人的病房里,來了一位少婦。守在病床邊的廳長兒子雷少軍見她來了,問她:“小美,女兒怎么樣了?”
雷少軍知道他妻子帶女兒去看病了,那孩子不好好吃飯,懷疑是腸胃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孩子奶奶又病了,一病十來天,本以為有這么多專家,待幾天也就好了,沒想到,越來越嚴重。
“大夫說了,女兒沒什么事,就是吃飯習慣不好,要按時吃才行的。”
雷少軍聽了,暫時顧不上別的,只要女兒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說。
“媽怎么樣了?”雷少軍的妻子小美問道。
“不行啊,老是腹瀉,有時候還吐。哪哪兒都難受。你看看,這才幾天,都瘦多少了?”
此時的雷夫人躺在病床上,并沒有睡著,可是疲勞已極,不想說一個字。
這時小美想走近些去看看,身子一轉,便覺得腰上疼起來,最近大家都很累,她這腰疼又來了。
“你又疼了?早讓你去看看,老是說沒事沒事的。”雷少軍埋怨了她兩句,還是站起來,扶著她坐在椅子上。一個兩個的都病著,他也很累很疲勞,同時,對付丙坤有些怨憤,他不明白,一個感冒怎么給治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