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馨月的丈夫古玉龍下午被他媽媽打電話叫回家,剛進門,他妹妹嬌嬌就問他:“二哥,你三天沒回家,還知道家門往哪開啊?”
“你說的什么話?女孩子溫柔點,那么潑辣小心嫁不出去?”古玉龍跟這個妹妹有些八字不合,湊一起就吵幾句。
“切,溫柔,溫柔有什么用?二嫂夠溫柔吧,你對她很好?”嬌嬌架起胳膊,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對她二哥說道。
“她跟你說什么了?”古玉龍對小妹摻和他們夫妻的事感到不滿。他想是不是黃馨月說什么了。
“你這人真是無可理喻,那么明顯的事還用她說。她不知道哪天就生了,你都不知道陪陪她。說真的,你要不是我哥……”
“行了,你倆別吵了。一見面就吵,嬌嬌,這不關你事,你不是說有事要出去嗎?有事你就去吧。”古夫人賀巧珍趕著女兒出門。
古玉嬌確實趕著出門,覺得家里有點氣悶,背上包就走了。
“媽,我單位最近很忙,你打電話非得讓我回來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在電話里說?馨月呢?”古玉龍問他媽媽。
賀巧珍不和他吵,直接說正題:“馨月回娘家了,說要在娘家待幾天。她要去就去吧,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回娘家,好好的回什么娘家,這都快生了?媽,你是不是又跟她說什么了?”
“我說什么了?你怎么一回來就怪我,又不是我讓她回去的,我也沒說過不讓她在這住。”賀巧珍對兒子的第一反應很不高興,總覺得兒大不由娘了。
“媽,你看有些小事都無關緊要的,你老說她干什么?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處?就說她在家吃飯的事,她吃多點了,你覺得她貪吃,吃少了又說古家又不少你那口飯。吃幾塊肉吧,你還在那數數,要是光吃青菜,你又說小家子氣。你到底要怎么樣嘛?誰家也不差那幾口吃的,老計較什么?這日子過得,飯都沒法吃了。”
古玉龍斜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搓著額頭,很是頭疼。他也不明白他媽媽怎么回事,明明對他很好的,對上黃馨月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賀巧珍聽了兒子的話,沉下臉,覺得跟黃遠廷說的事還是不跟她兒子說比較好。因此她說道:“你怎么跟媽說話呢?我都白養你了,行了你走吧,不跟你說了。”
賀巧珍打定主意自己解決這事。便沒跟古玉龍提起半句。
古玉龍從古家出來后,看了看院子里那條甬道,以往回家的時候,黃馨月總是早早的從甬道走過來迎著他進去。現在甬道上空空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想著,最近確實回來的太少了,還是去看看她吧。她那個人,什么事都在心里悶著,倆人有很久沒怎么聊過了。
見面就只有那簡單的幾句:“吃了嗎?吃了……累了嗎?還行……哦,那睡吧……”從什么時候開始,把日子過成了這樣呢?
陸軍總院,心外科病房來了一位探望黃老太太的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楊信寧的媽媽。
楊信寧打電話回去告訴她晚上不能回去,然后又說了一下于采藍認親,以及黃家老太太病重住院的事。
楊媽媽知道這事,便收拾收拾,下午三點,就讓司機把她送到醫院了。
這個時候,何宸風已經去了機場,是濤子主動送他去的。黃士余見老太太脫離危險了,便把黃家其他人都趕走。大家都有工作,要不是以為老太太病危,也不能一下子都過來。
病房里只留下黃老太太的幾個親孫輩。黃嘯天爸媽外出未歸,還有個叔叔在外地,一時也趕不過來。
“采藍,前天我見著你,回家了我還跟信寧說,你跟黃家那孩子長得像,可是就沒敢往這方面想,這世上的事真是難以預料,實在是太巧了。還好,總算是想認了。”楊媽媽打量著于采藍和黃百川,真是像。
黃馨月最近臉腫了,不然也挺像于采藍的。
于采藍陪著楊媽媽聊了幾句,這時候楊媽媽張望了一圈,問于采藍:“你看著小寧了嗎?”
“她下午跟溫教授做手術,做一助。可能要天黑才能結束吧。”于采藍告訴她。
聽她這么說,楊媽媽嘆了口氣:“哎,這孩子,我想不明白,她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輕松的工作隨她想做什么不行,非得在這白天黑夜的熬,真愁人。”
于采藍覺得這件事已經成了楊媽媽的心結,可要楊信寧放棄外科估計也不可能,作為朋友,她覺得還是幫著勸勸。
因此她說道:“信寧她是個有抱負的人,不想一輩子活在父輩的羽翼之下。所以想在她最喜歡的外科上做出點什么。像她這一行,是需要依托在一流醫院這個平臺上,進行大量的訓練和實踐才有可能成功的。”
“而這個平臺有它自己的運行規則。在這平臺上,要想出人頭地,首先要混下去,才可能謀求發展。要想混下去,很多時候,個人意志都是要服從這個大集體的意志。服從和紀律必不可少,有時候還要受些委屈。”
楊信寧媽媽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就是心疼。”
于采藍笑著說道:“其實我說這些話,您早就明白,只不過關心則亂吧。其實你不用太擔心,有溫教授帶著呢,過幾年她技術好些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累是累些,難得她喜歡嘛。”
楊媽媽聽到這,心結稍微解開一點,這時候,她看到黃嘯天打著一盆溫水,用毛巾投濕了,然后擰了擰水,走到黃老太太床邊給他奶奶輕輕擦拭手臉、脖子和胳膊。
楊媽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可憐她這一番著急嫁女的心思啊。
她悄悄碰了下于采藍:“這是你大表哥?結婚了沒?”
于采藍:……楊媽媽頭兩天好像有點中意那個老熟人杜澤平吧?只不過楊信寧跟杜澤平倆人好像都沒那個意思。
她這是又看中黃嘯天了?于采藍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吧。只要他倆自己中意就成,不過她得跟楊媽媽說清楚她大表哥的工作性質,那可是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