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迪倫學長在五桅帆船上仔細的檢查了這些精金符文板的繪制和拼裝,如果不是組裝式魔紋法陣的話,只查看單幅符文板上魔紋法陣的繪制(情qíng)況,可以說這些金屬符文板繪制得還是不錯的。狂沙文學網
但是這位銘文師顯然忽略了組裝式魔紋法陣上最難攻克的問題,那就是在拼裝過程中,各個符文板之間的魔法相貫線連接,或多或少有有一些錯位,這可以說是組裝式魔紋法陣最重要的一個構成部分,翻開迪倫學長的設計圖紙,上面清楚的標注了每條魔法相貫線連接的詳細坐標點。
這位銘文師顯然并沒有認真對待這個細節,雖然這些魔法相貫線都勉強連接到一起,但是從總體上看連接得并不是那么順暢,看來這就是導致整個五桅帆船上整幅魔紋法陣無法正常運轉的主要原因。
記得當初,我和耶基斯學者在初級戰爭魔法學院為特麗莎的巖石高侖制作組合式魔紋構裝肩甲的時候,曾經反復討論過這方面的事(情qíng),而且耶基斯學者后來也曾經在魔法報紙上發表過與之相關的幾篇論文。
那時候的耶基斯學者還不像現在這樣在帝都里有了一點點的名氣,幾乎沒有人認識他。
但是若談論起組合式魔紋法陣,耶基斯學者對此還是有些獨到見解的。
“原來這幾個月,你一直都在忙這個。”我站在五桅帆船的甲板上,雙手扶著船舷向遠處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望去,并對迪倫學長說道。
“是啊!”迪倫學長在我(身shēn)邊隨口說道。
一名女助手將披風系在迪倫學長(身shēn)上,他最近瘦了很多,大概是有些勞累過度。
迪倫學長對我說:“我那篇論文發表之后,關于移動式魔法傳送陣的工程就宣告開始啟動,占星者工會這邊的態度也是非常積極,所以先期投入的資金也很充足,占星者工會對于這種傳送魔法的技術革新,出手一向是很大方的。”
他伸手拍了拍厚實的船舷,又說:“而且這些海船只不過是一個初步構想,畢竟這些海船只能在遼闊的海域里航行,按照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意思,最好能將移動式魔法傳送陣搬到魔法飛艇上面。”
“嚯,他們還真敢想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吃驚地說道。
仔細想想,這個提議還是有一定可行(性性)的。
我忍不住問迪倫學長:“當初,他們一口氣買走了我三十頂魚皮風帽,是不是為這事專程去感謝我的?”
迪倫學長卻說:“這個好像還真不是,據我所知,是我們工會里面那位擁有占卜術的副會長大人認定了你的魚皮風帽值那些錢。”
耶基斯學者的魔法篷車抵達船塢的時候,已經是臨近(日rì)暮黃昏。
夕陽從灰色的云層中露出頭來,夾在云層與馬扎羅山巔之間,就像是一顆被打碎了蛋殼之后的扁扁蛋黃,光線變得有些昏暗,但是依舊將未央湖碼頭上十艘五桅帆船的影子拉得很長。
船工們將馬燈懸掛在木架上,被光的地方的馬燈一盞接著一盞陸陸續續的亮了起來,一桶桶(熱rè)氣騰騰的(肉肉)湯和一張張烤得金黃酥脆的麥餅被人抬上工地,船工們直接就圍坐在碼頭上進餐,應迪倫學長的要求,他們要趕在天亮之前,將一艘五桅帆船上精金符文板全部拆除下來。
初(春chūn)的晚風帶著刺骨的寒意,耶基斯學者帶著助手走上來之后,我和迪倫學長直接帶著他在現場查驗了這些精金符文板。
耶基斯學者開始就是一言不發,他手里捧著設計圖,(身shēn)后懸浮著五顆微光照明彈,認真的對照這上面的圖紙。
他并沒有草率的下結論,而是接連查驗了十多處地方,每到一處,他的眉頭就深鎖一分,他用手摸索這精金符文板上的魔紋,然后又在助手的幫助下,他吃力地爬上五桅帆船的船頭。
這么一圈走下來,他的(身shēn)體已經顯得有些吃不消了,額頭上泌出一層汗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臉。
耶基斯站在甲板上將氣息調勻,隨后揉著肩膀說道:“估計是太久沒活動了,現在的體力竟然爬船都撐不下來,哎!”
我將船舷邊上一只木桶拎過來,讓耶基斯學者坐下來歇腳。
耶基斯學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十分惋惜的說道:“我先后看了十個部分的符文板魔紋法陣區域,(情qíng)況不太樂觀。”
迪倫學長對耶基斯學者問道:“難道就沒有補救辦法了嗎?”
耶基斯學者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后說:“制作者沒有任何組合式魔紋法陣的繪制經驗,可以說,這些魔紋法陣看起來顯得很精美,單幅符文板上的魔紋線都很流暢,但是拼接之后幾乎所有的相貫線都走樣了,從而導致這些精金符文板根本沒辦法補救。你應該在做這么大型組合式魔紋法陣的時候,讓那些銘文師繪制一些小型組合式魔紋法陣,讓他們先熟悉一下。”
“您的意思是說,這些精金符文板沒什么價值了?”我追問道。
“沒錯,這艘船上的符文板幾乎都要換掉,至于這些符文板如何處理,我給的建議是回爐重鑄。”耶基斯學者語氣肯定地說道。
耶基斯學者給這些船上的精金符文板判了死刑,迪倫學長便沒有再多說什么。
我們三人下了船,隨后離開了船塢碼頭。
坐在魔法篷車上,迪倫學長懇切地對我說:“吉嘉就算不涉及到這個賭約,我也想請你過來幫我,查爾斯陛下那邊留給我最后的期限只有一個多月,除了你之外,我估計別人沒辦法完成這么重繪制任務。”
“吉嘉,幫我一下,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迪倫學長說道。
我點了點頭。
隨后他又對我說:“我會想辦法讓占星者工會會長大人出面,向皇家魔法學院院長那邊請一個月的假期。”
我和耶基斯學者對視了一眼,耶基斯學者嘆了一口氣說:“我那邊的魔紋構裝制作計劃暫時可以全部停下來,但是魔法課最好還是堅持學一下,”。
“今天晚上先回到占星者工會那邊趕制一晚上的符文板,畢竟很多東西我都已經很熟悉了,就算稍微有些改動,我也能應付得來。”我對迪倫學長說:“看看我用一晚上的時間,究竟能夠繪制多少章精金符文板出來。”
迪倫學長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說:“那這樣雖好,就怕你(身shēn)體熬不住!”
趁著耶基斯學者和迪倫學長兩個人在魔法篷車上探討組合式魔紋法陣,我讓魔法篷車繞道去了一趟符文板工坊那邊,將這兩天的‘聚火術’魔紋符文板和‘微縮龍卷風’魔紋符文板交給了默里,這才讓魔法篷車駛回占星者工會。
耶基斯學者純粹就是一位魔法理論者,他幾乎沒有什么實際((操cāo)cāo)作經驗,但是卻可以憑借豐富的理論知識與迪倫學長侃侃而談。
我在占星者工會迪倫學長的魔法實驗室里足足熬了一.夜。
大概是因為對于這些圖紙都無比的熟悉,我繪制之前幾乎不用做什么準備,直接對照這圖紙上的魔紋法陣在符文板上飛快地繪制起來,迪倫學長的魔法試驗臺很大,我幾乎要半蹲在符文板上,在上面繪制出一道道魔紋線。
說實話,繪制這種精金符文板遠比制作魔紋構裝要容易一些。
當天邊微微泛起一道魚肚白的時候,我停下了手里的魔法刻筆,向(身shēn)旁為我捧著魔法墨水的魔法助手問道:“我畫了多少張精金符文板出來?”
那名魔法助手連忙跑到一旁繪制好的魔法符文板堆旁邊,認真地數了一遍,吃驚地對我說道:“五十三張!”
我滿意地點點頭,看起來繪制速度還蠻快的,這種大型的魔法符文板居然一口氣畫了五十三張出來,我自己也沒想到能畫出來這么多張。
于是,我草草地在心里計算了一下,以這樣的速度大概只需要二十多天我就能完成一整(套tào)移動式魔法傳送陣的繪制任務。
將魔法刻筆放回筆架上,伸了一個懶腰,看到迪倫學長抱著一堆魔法羊皮紙的圖紙,靠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酣睡,(身shēn)上只是披著一條毛毯,就問一旁的魔法師助手:“干嘛不讓他在(床床)上躺一會兒。”
迪倫學長這間魔法實驗室角落里是有一張小(床床)的,無論如何也比躺在沙發上要舒服一些。
那位魔法助手一臉無奈地小聲解釋道:“迪倫學者最近這幾天一直徹夜未眠,今天難得睡著了,我們不敢打擾他,如果這時候把他抬到(床床)上去,估計醒過來就很難有這樣的熟睡機會了。”
我對魔法助手說:“那就讓他再睡一會,等他醒來之后,你幫我轉告他一聲,我先去皇家魔法學院上課去了,下午再過來。”
那位魔法助手立刻點頭答應下來,又說道:“我去幫您叫一輛魔法篷車。”
在魔法篷車上小睡了片刻,強撐著倦意在車廂里冥想,直至魔法篷車在皇家魔法學院門口停下來,空((蕩蕩)蕩)((蕩蕩)蕩)的魔法池重新注滿魔力,精神也變得非常的飽滿。
我推開車廂門走下來,朝陽已經爬到了馬扎羅山的山巔之上,讓第一縷陽光灑滿整座帝都城。
草場上已經有一些魔法生迎著初升的太陽在進行冥想。
皇家魔法學院里的魔法生們是從各地初級魔法學院最優秀的魔法學徒選拔出來的,這些魔法生都是當地魔法學院里被譽為魔法天才的年輕人,他們不僅擁有極高的魔法天賦,而且還非常的勤奮,很多魔法生都有晨練的習慣。
我從這些魔法生中間穿過,最近升入二年級以來,我很久都沒有嘗試這么早起(床床)了。
回到宿舍之后,洗了一個澡,換了(套tào)魔法長袍,這時候我的睡意全無,看看距離上課的時間還早,就在洗漱間里開啟了通向辛柳谷的傳送門,邁步走進辛柳谷。
卡特琳娜已經在耶羅位面呆了好幾天了,這次我打算將她從耶羅位面接回來。
她是帶著特魯姆小鎮規劃圖紙去耶羅位面的,我計算了一下時間,三天之前她就應該已經將那張設計圖交給了柏恩德。
等我來到比利先生開的這間旅館里房間里,恰好看到卡特琳娜靜靜地坐在旅館房間的窗邊向外面看雨。
她看到我從傳送門中邁步走出來,對我溫柔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