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啊,腐敗啊!」國際醫療部的最頂層,這一層一般只有斯坦酋長等級別的土豪來了,茶素醫院才會讓人入住。
當然了,你要是真有錢,這邊也可以,一間病房一天也不貴,也就三萬刀了,這個只是房費而已。
一般這一層是十間病房起包的。
顧老頭度過危險觀察期以后,張凡直接把老頭送到了國際醫療部的最頂層。
國際醫療部是茶素最高的建筑,站在這一層真的有一覽群山小的感覺,當然了,這個感覺張凡從來都沒有,他站在這里總有一種跳下去的沖動。
所以,土鱉就是土鱉,享受不來的。
不過不往下面瞧,這里真的好風景,向北望,是連綿不斷的雪山,尤其是在夏季酷熱的溫度下,湛藍的天空中,看著皚皚白雪,就像是看著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穿著超短跳著歡快的舞蹈,偶爾還能看到裙擺下的白色,絕對能滿足油膩中年男的心有力而力不足的偷窺欲。
向東看,一片一片黑綠黑綠的原始森林,遠遠眺望,森林中蜿蜒的小道穿插在其中,真的像是童話王國一樣。
向南看,則是整個茶素市,一棟一棟的建筑,還有如同小矮人一樣的人群和各種交通工具,真像是看自己的沙盒一樣。
而西邊,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就像是毯子一樣,鋪在大地之上。羊群就是點綴在綠毯子上的花朵。
尤其是清晨,縹緲的云霧纏繞在雪山半腰上,覆蓋在原始森林上。真的像是一個貴婦蓋著白沙一樣,忽隱忽現的,格外的漂亮。
可惜顧老頭和張黑子差不多,都是野豬吃不了細糠,躺在病床上,他還不停地給子孫們置氣。
「您別生氣了,這是醫院的領導決定的。」
「醫院領導也是混賬,這是醫院嗎?皇宮也不為過,我們葛敏成功才多久啊!他們就已經奢侈到這個地步了嗎?」
張凡來查房的時候,老頭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他還以為老頭想吃啥,家屬不給老頭吃呢。
其實老頭到這個地步,真的可以百無禁忌了。雖然手術做了,可也只是飲鴆止渴,只不過是拖延了時間而已。
比如現在,張凡最擔心的就是,忽然有一天,放射科的給張凡說,老頭骨轉移了,這真的不是夸張。
尤其是前列腺癌,極其容易骨轉移,所以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不要憋尿,不要超負荷的去……
至于老頭,這里有個段子,說是一個老人,級別很高,家屬為了老頭長壽,各種的關心各種的科學,上級派人去慰問老頭的時候,問老頭有沒有什么心愿。
老頭吧唧著嘴說:「組織關心,領導操心,子女孝順,我也活夠了,我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臨死前能不能讓我吃頓紅燒肉啊!」
真的,說起來尼瑪都是笑話。
「怎么,又鬧著要吃什么三絲嗎?你老頭嘴可夠吊的,你不是應該說吃頓黃面饃饃嗎?」
老頭哼了一聲,轉頭不搭理張凡。
家屬陪著笑臉,「張院,您別和我父親計較,他就這個脾氣,什么都看不慣,剛和我置氣呢。」
「你們都出去!」老頭指著大門對兒子女兒說了一句。
「小張啊,你還年輕,不能走岔了路啊。」
「別,你操心你的事情,這今天看來恢復的不錯啊。」張凡以為老頭要給他介紹個什么人脈之類的。
說實話,張凡還真怕老頭開口介紹。
「去求,你看看你,這么奢侈的病房,你說有多少人看不起病,你怎么就不能節省一點呢。」
「呵呵!」張凡笑了笑,有句話他沒說,說出來真怕氣死老頭,
而老頭又沒犯錯。
「老頭啊,你沒事多休息,少操沒用的心。你知道不知道,我這個病房一年能收入多少外匯?
這些外匯,我一年能弄多少教學手術和教學病歷?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收支兩條線的單位,和你全報全銷的單位能比嗎?」
幾句話說的老頭臉色訕訕,「那,那,那你留著賺外匯多好,你讓我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在這里,這不是,這不是耽擱你賺錢嗎?」
說完覺得氣勢不足,又加了一句:「你小子還有劫富濟貧的本事啊。」
可愛的老頭啊,真的希望這樣的老頭長命百歲。
張凡帶著幾個博士,給老頭查床,然后又翻來覆去的把老頭折騰了一會,「通氣了!現在可以給老頭弄點流食了。
給陳院長打電話,老頭念叨的什么三絲不是弄了嗎,現在給老頭弄過來,喝點湯,讓老頭解解饞。」
其實按照正常的診療方案,老頭現在最好攝入少量的優質蛋白保護腸粘膜就可以了,剩下全部可以通過腸外營養就行了。
不過,顧老頭這里就無需這樣嚴格遵守了,剩下的日子是有數的。
看著老頭噘嘴喝著湯汁,不時的還吧唧著嘴,「三十多年沒吃過了,味道還是那么的鮮啊!」
吃個破三絲都享受成那樣了,哎!張凡準備帶著人悄悄的離開。
結果,老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凡仔細一看,嘿,這老頭的電話和自己的保密電話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是誰的電話,老頭就是一個勁的說不用不用,自己馬上就恢復好了,過兩天就去基地了。
然后示意了一下,把電話交給了張凡。「張院,手術做的精彩,辛苦了。代我向茶素醫院的各位醫護人員問候他們一下。
醫院還有什么困難沒有?這次的資金夠不夠?」
幾句話,問的張黑子都不好意思了。
原來是領導的電話,舉手領導回去以后,就顧老手術專門做了匯報,然后跟著隨行的一位領導笑著說:「顧老爺子手術挺好,就是咱們這個茶素醫院的手術費用太貴了。
二十億的啊!」
領導仔細一詢問,然后就把老居的事情當笑話一樣說了出來。
「不貴,不貴,不貴啊!」
「領導,您這個話千萬可不能讓茶素的張院長知道啊,不然鳥市領導都沒辦法工作了!」
「茶素這邊咱們也不能過于太偏心,不然其他醫療行業的同志們會有意見的,既然工作上不能給予多的傾斜,生活上就要多多關心了。」
這話一說,張凡倒也沒什么體會。
而在首都旅游的邵華和張之博就開始有點納悶了。
本來都打算回去了,結果當天婦聯的一位同志就來了,說什么都要陪著邵華和張之博再逛逛。
邵華還有點不好意思,張之博就高興壞了,因為這位阿姨太好了,帶著他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張凡剛從icu的大樓出來,就遇上風風火火的閆曉玉,「這是要去哪啊閆院?」
「市里要開會,我去聽一下,西部對口支援的援建城市報名,各單位都有名額。」
「額!」張凡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讓去不讓去都感覺不合適,只能讓閆曉玉自己干著看了。
茶素醫院里有很多特例,比如醫院不讓濃妝艷抹,可護理部的主任不光嘴唇畫的像是喝了血一樣,滿身弄的香氣逼人。
張凡管嗎?張凡不管的,難道是因為護理部主任會蹭張凡的胳膊?
還有李存厚,別說干他一攤子的行政
工作了,他連開會都愛來愛不來的,張凡生氣過嗎?
其實這些都是醫院的能人。
比如護理部的主任,張凡需要怎樣的護士,人家都能第一時間給張凡選出最合適的人選,別看人家一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醫院從入職到退休的護士,沒有她不熟悉的。
巴音這一點就和人家沒辦法比。
所以有時候,一個單位中,想要出頭,最基本的就是先拿下工作,然后才談其他。張凡當年能出頭,首先就是拿下了工作,然后才有和巴圖、歐陽他們的雙向奔赴。
對于這個對口支援,張凡內心的想法就是茶素醫院不要再湊熱鬧了,把名額讓給別人。可看閆曉玉的架勢,他又張不開嘴了。
這就是人家閆曉玉的特殊性,努力的都讓領導要顧忌她的情緒。
對口支援,老早就有,以前的時候,張凡和歐陽對這個援建還是相當重視的,現在就有點雞肋了。
醫院里,幾個院長都有自己負責的一塊,因為張凡的放權,讓他可以半脫離行政工作,這種輕松也是有付出的,就是不能過于干預人家的工作。
「這個到底是誰援助誰呢?」
無鐵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會議室里,幾個醫院的院長湊在一起開會,臉上都是一種便秘的表情。
今年的援建對口單位,是蘇大強對口邊疆,每一個市區對口邊疆的一個地區。
而無鐵這邊剛好對口茶素,理所當然的無鐵第一人民醫院對口支援的就是茶素醫院。
往年的援建,也其實很簡單,就是給對方的醫院支援一些設備,然后派遣一些副主任級別的醫生去帶教半年,等于就是下鄉了。
但今年這就糾結了,上級的這個安排,弄的無鐵醫院這邊實在的尷尬。
「要不,咱們和閆曉玉院長相互溝通一下?」
閆曉玉是相當的好說話,而且還特別的熱情。
熱情洋溢的掛了電話以后,無鐵這邊也就有了方案了。
「我們帶資去學習,市里給的費用,我們醫院再拿出來一部分。」無鐵的院長剛說完,有好幾個副院長就有點不同意了。
「我還沒有說完,這次去茶素的醫療人員和以往不一樣,每個科室去三個人,每一批次時間限定三個月。
每個人都拿出一個學習計劃和學習目標,茶素醫院將全力保證我們的人員達到目標。」
這話一說,別說普通醫生了,就連幾個副院長都心動了。
其實,相對于內地的普通省份來說,蘇大強這邊的進修還是富裕的,其他地區因為各種原因,能去魔都和首都進修,就到頭了。
可蘇大強這邊就不一樣了,很多市級醫院的醫生都有出國進修學習的履歷,可問題也出來了,借來的貓兒不抓老鼠。
一次培訓有些技術不能完全掌握,可多次培訓又不能做到連貫性,所以雖然花了不少錢,但效果就有點不能看了。
這一次和閆曉玉在電話里溝通后,無鐵這邊也是相當的積極。
看著身邊的歡欣鼓舞的一群副院長,無鐵醫院的院長心里生出一種無奈的情緒來。
一樣的醫院,為什么人家張凡的幾個副院長就是正兒八經的助手,而我的副院長除了制衡以外,就尼瑪剩搶功了。
其實這個話題,在醫療圈內,大家討論過很多次。
主流的說法就是富廟好修行,意思就是茶素醫院因為有錢才團結,因為團結才有錢。對于技術一類的,也就張凡他們是捏著鼻子認了。
其他人的水平,就算是李存厚的水平,很多人都是不服氣的。
很多地方的領導也想打造一個類似于茶素醫院
模式的大型醫院,可往往形似而神不似。
這幾天,張凡好不容易略微閑了下來,家里孩子和老婆都不在,醫院這邊肺癌患者也慢慢開始回落。
張凡剛閑下來,老陳就來請張凡去草原深處的療養院視察幾天,張凡不太好意思,老陳就嚷嚷著張凡不重視療養院的工作。
其實張凡真的想去,因為太熱了。
尤其是舊行政樓,當年建筑的時候估計考慮節省什么的墻壁不厚,后來保溫層又做的不好。
冬天的時候,茶素的暖氣還可以,還能抗衡。
可到了夏天,在這里辦公,真的就像是在烤箱里一樣,就連自來水都是溫熱的。平日里,行政樓里的工作人員是最討厭出外勤的。
誰要是被派外勤,一個一個拉著驢臉。
因為茶素醫院的食堂好,只要五塊錢。而外勤的話,補助也和食堂價格掛鉤,這就弄的沒人愿意出外勤。
可這幾天,人人睜著去外勤。
本來張凡忍者沒裝空調,這幾天他也扛不住了,讓閆曉玉做了個預算,張凡一瞅數額,又肉疼的舍不得了。
「苦一苦,大家苦一苦就過去了,該熱的時候就要熱,該冷的時候就要冷。」這是張凡因為舍不得錢,給大家說的話。
然后,老陳喊著張凡去視察療養院,張凡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功力不深厚啊,這要是放在其他單位,一把手自己掛個空調,其他人熱的中暑了,都看不到的。
苦一苦大家,可沒有說苦一苦領導。
張凡不好意思的讓老陳拉著去了草原,不過這次去視察,隨行人員就超級的多,當辦的要帶上,他們還要負責精神文明一類的記錄,院辦就不用說了,后勤幾個快退休的護士也要帶上,人家在醫院里沒用功勞也有苦勞。
反而是家里的幾個領導喊不出來,李存厚根本就搭理老陳的邀請,用他的話來說,療養院有什么可視察的,醫院就是醫院,弄什么療養院,不務正業。
也就是老陳了,要是其他人,估計這就結仇了。
閆曉玉有心跟著張凡去,可最近對口支援的單位要來人了,她還要接受資金和物資,她對茶素這邊不放心,深怕自己不在,讓別人把自己的東西給占了便宜,所以她也就不去了。
趙京津也走不開,下級是普外最忙的時候,而任麗想去,可家里沒個當家的也不行。
張凡只能和老陳出發了。
療養院的海拔略微高一點,一千米過一點,在草原森林和雪山的交接部形成的一個小盆地。
中午的時候會熱一點,不過清晨和傍晚在夏季最熱的時候,還是要穿一件外套的。
溫熱的而微微散發著臭雞蛋的溫泉里,張凡喝著老陳的好茶葉,漫無邊際的先聊著。最近一段時間,張凡也是有點累了。
徹底放松下來以后,時時刻刻張凡都感覺能迷糊一會,這就讓老陳極其的羨慕。
他就不行了,白天的時候老陳一分鐘的時間都不敢迷糊,一旦迷糊一會會,晚上就遭罪了。
「最近要是能抽出時間來,安排各個科室的人都來泡泡澡,讓大家都調休一下。」
張凡覺得這地方很不錯,寥無人煙的,泡在溫泉水里,聞著花香,看著周邊碩大的樹木,真的是一種享受。
老陳嘆了一口氣,「醫院現在有錢了,大家都見過世面了,也就您能享受這種寂靜。科室里的醫生護士們,我都詢問過。
別說年輕人了,就連薛飛他們都不愿意來山溝溝里。一問就是要去大城市,一問不是去海邊,就是去都市。
說是讓來療養院,一個個的搖
頭,說您摳門。」
「我摳門嗎?這不是胡扯嗎?」張凡有點不樂意了。
缺什么想什么!
有的人天生富貴命,而有的人則是天生勞碌命。
張凡在溫泉里就泡了一天,第二天,還想著繼續滯留一天,結果鳥市這邊就打來電話,讓張凡回去開會。
張凡說讓書籍去,對方還不愿意,必須張凡親自去。
張凡只能唉聲嘆氣的朝著鳥市出發了。
鳥市這邊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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