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朝霞不趕路，還是晚霞不趕路來著，張凡已經有點想不起來了。鳥市辦公的都知道張凡院長不喜歡乘用飛機，一般開會都是會提前通知的。
很多緊急或者機密度很高的會議，因為張凡在茶素的緣故，他參與的也不是很多，而且張凡除了要錢以外，就算參會也很少主動發言，領導讓張凡說兩句，張凡說著說著就和老居有點類似了。
當然了，老居品性不好，一般都是自吹自擂，張凡不是讓鳥市給點錢，就是讓鳥市減少一點分紅之類的，領導往往也會半路就打斷張凡的發言，久而久之，各路會議上，就成了不見哥的人，只有哥的傳說。
尤其是歐陽常駐鳥市傳染中心以后，很多需要張凡參與的會議，都是歐陽代表的。
歐陽其他什么事情或許不太上心，這個參會她可是認真的，每次帶著小眼鏡，拿著筆記本，可發言可不發言的時候，她絕對積極主動的發表一下意見。
不過有些會議，就必須張凡參與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韓忠國安排隨行張凡的人員也開始光明大放起來了，以前的時候，還遮遮掩掩的。
現在，張凡只要出門就會有人員隨行，人員還不固定，有時候是中隊的人，有時候是連隊的人。
他也不嫌累，人員固定多好，可惜，這個事情張凡做不了主。
三輛汽車飛馳在茶素到鳥市的高速公路上，打頭的是一輛勇士，掛著連隊的牌子，中間是一輛酷路澤掛著中隊的牌子，后面還跟著一輛掛著茶o的警車，像是被押送一樣，前后都有車子夾著張凡的酷路澤。
三輛車的速度很快，估摸著超過了一百二。
酷路澤里，老陳拿著保溫杯遞給了張凡，「張院，嘗嘗，這是毛尖，味道還不錯。」
張凡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說什么。
他的水平，還談不上什么品鑒，也是奇了怪了，要說喝茶，張凡多少也算接觸很多好茶了，可他也就喝點鐵觀音或者大紅袍的水準，而且他真的喝不出好賴，就是純粹為了解渴提神。
「也不知道，市里這著急急的喊我過去干什么，別又有什么事情了，哎！」
越是在這個行當干的時間長了，越是怕出事。
邊疆的地貌很奇特，每年的災害不老少，春季抗旱，夏天洪澇，秋季防火，冬季也不能閑著，要扛白災。
而且還有一些突發事件，比如踩踏，比如塌陷，好事輪不到張凡，這種不好的事情，件件都要參與。
汽車進了大院，白主任早早的就守在了大樓的下面，路過的人不停的給白主任打招呼，有人想停下腳步和白主任聊兩句，不過看白主任像是等人，也就很有眼色的沒有再糾纏。
「老大不是在家嗎？怎么白主任還站在樓下等人？」
「也沒聽說有上級要下來啊。」
不過當大家看到掛著紅牌的酷路澤也就了然了，這是張部來了，怪不得老大在家，白主任還在下面候著。
汽車剛停穩，白秘書就趕緊上去開車門，「張院，辛苦了，這一路您估計都沒休息，早上打的電話，這才中午您就到了。」
「白主任打電話，我哪里敢耽擱啊。」張凡笑著回了一句，然后又問道：「有什么事情啊。」
一般的領導不會這樣問，張凡這種二般干部就沒那么多的講究了。
白主任帶著笑容，也不接話，而是一個勁的請張凡上樓。
等進了電梯，只有張凡和王紅老陳的時候，白秘書這才小聲的給張凡說了一句：「是好事，不過領導不高興！」
張凡一聽，放心了，是好事就行，至于高興不高興的，無所謂！
進了領導辦公室，張凡笑著打招呼，領導一臉官司的沒搭理張凡，拿著文件不停的批改。
張凡仔細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像也沒招惹他，也就不緊張了。
沒讓白秘書給自己泡茶，張凡自己招呼自己，喝了兩口，張凡覺得領導的這個茶葉估計也是從市場批發來糊弄人的。
「你說你，沒事和上級鬧什么情緒啊！」
張凡愣了一下，然后有點不樂意了，最近我哪都沒去，怎么鬧情緒了？
剛要說話，領導起身，走了過來，拿著一個文件扔給張凡，「你自己看看，沒事找什么事啊。」
張凡一瞅，樂了！
尼瑪，真是好事啊！
原來上級給了二十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不平衡還是覺得茶素醫院的條件真的不好，直接給鳥市這邊給了建議，意思就是我們給了二十億，但考慮的茶素醫院的特殊情況，建議鳥市這邊也給茶素醫院二十億，讓醫院發展更加的平順。
也就是這邊一臉的官司，不然張凡都要喊一句英明了。
「這錢也是專款專用，不能直接撥付給你們醫院，你們打報告，審核批準后，監督撥付，你別拿一些科研上面的東西來糊弄我。
這次是基礎建設的資金，不準挪用。」
張凡有點糾結了，茶素醫院這邊基建方面真的不缺錢，幾個醫院都讓張凡給吞并了，隨便一裝修就能用了。
可這個錢，要是不拿到手里，張凡又肉疼。
「我絕對不會挪用，您這是真給嗎？」
「不要算了！」領導說完，又嘆了一口氣，「邊疆用錢的地方很多，這個錢也是我們擠了又擠，才騰挪出來的。
說實話，你們茶素醫院的規模，按照你們的收入，其實這點錢，估計你都看不上。你看看，最近邊疆又發洪水了，好多油井都被沖毀了。
還是在沙漠里，搶修的機會都沒有，這又要重頭再來，要不……」
領導話，張凡就根本沒進耳朵。
什么沙漠里發洪水之類的，他覺得領導吹牛逼，舍不得錢，沙漠還會發洪水，你糊弄誰呢！
讓他發揚發揚精神，門都沒有。
領導說話的功夫，報告的腹稿都已經打好了。
裝修一下行政樓，外墻加點保溫層，里面弄點地板磚，再弄點壁紙什么的，讓老陳出去化點緣，弄點風扇什么的，估計二十億都不夠。
要是財政的領導大方一點，我就再添幾輛手術車，影像車什么的，每年下鄉幾個小組的組長為了手術車影像車的使用，經常打官司。
誰用誰不用的，弄的我也很為難，哎，誰叫咱窮呢。
尼瑪，也怪這群醫藥公司，以前還能時不時的捐贈三四輛，現在徹底是不見兔子不……
領導說領導的，張凡想張凡的，至于讓張凡發揚精神，嗯！領導想多了。
領導沒有達到目的，張凡也就不能輕松的離開。
三天的時間，天天參加會議。
開會的時候，張凡發現，還真尼瑪沙漠里發洪水了，這也是真見世面了，油田的磕頭機都讓洪水給沖躺下了，沖鋒舟都能在沙漠里行駛了。
張凡看的是目瞪口呆的。
上級讓各單位拿錢，大家的積極性都不高，誰都知道油田有錢，張凡更不可能拿錢出來，尼瑪哪有乞丐給地主捐錢的，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領導以前就罵過張凡，說張凡沒有大局觀。
張凡嗤之以鼻，要錘子大局觀，我就一醫院院長，我要錘子大局觀。
會議還沒開完，這邊就出事了。
公司，也就是以前的電力局，要是說茶素醫院是富農，這個單位就尼瑪是地主了。
他們每年都會舉辦職工運動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借著運動會專門給發福利，很多人都覺得這個有什么可發的。
其實，這里面學問可大了，比如一人一條毛巾，一人一雙運動鞋，再給弄一身開幕式的西服，參加運動的運動服，看著也不貴，估計也就一兩千塊的事情了。
可擋不住人多啊，一個人頭賺個四五百，一萬多人，這尼瑪還幾個老婆的錢都出來了。
今年他們也舉辦夏季運動會，不知道是不是這一任的公司老總怎么想的，拉著電力公司的職校學生也來參加了。
估計是職工們沒動力，給學們給點汽水，管幾頓飯，學生們就嗷嗷嗷的來參加了。
結果，出事了。
幾個碩大的氣球，因為管理不善，還沒飄揚起來了，就燃燒了。
學生們這下倒霉了。
六十多個學生被熊熊大火的熱氣球給覆蓋了。
張凡還開會呢，電話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黑子的私人電話是王紅保管的，如果隨行，保密電話也是王紅保管。可參會的時候，王紅不能進來。
張凡就自己拿著，這個電話落后的連個靜音功能都沒有。主打一個聲音大，震動強。
來電的時候，放在桌子上，它自己就能跳起來。
張凡也顧不得開會不開會了，拿起電話就接通了，「趕緊，別開會了，出事了，發生火災了，六十多個學生被燙傷了。」
張凡接電話的時候，會場里就停止會議了，臺上發言的人也不敢說什么，看張凡撒腿就跑。
臺上的人目瞪口呆，臺下的人竊竊私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