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楊門  第0612章 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趙光義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豐碑楊門 | 圣誕稻草人   作者:圣誕稻草人  書名:豐碑楊門  更新時間:2019-02-03
 
“安撫楊家?”

趙光義試探的問御階下的群臣。

群臣躬身,齊呼,“陛下圣明。”

圣明個屁!

趙光義心里惱怒的罵了一句,越看越覺得階下的群臣都是廢物。

趙光義面色陰沉的咬著牙,冷聲道:“可是那個小畜生問朕要十萬人,朕到那里去給他找這十萬人?”

“陛下……”

李沆輕呼了一聲,拱手道:“陛下,今歲黃河泛濫,波及兩岸近六個州府,受災的百姓數十萬,現各州府耗費了數月,安置的百姓也不過三十萬,還有近二十萬的百姓流離失所……”

說道這里,李沆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言外之意,尚有二十萬百姓流離失所,不愁沒人給楊七。

一瞬間,趙光義如同憤怒的雄師,低吼,“朕就是把這二十萬百姓坑殺,也不愿意給那個小畜生一個人,這是資敵……”

御史大夫聞言,輕咳了一聲,躬身道:“陛下慎言。”

趙光義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他冷冷的掃了一眼群臣,淡然道:“今日之事,封口,如果有人傳揚了出去,朕就誅其九族。”

趙光義為此還特地看了文官們一眼,提醒了一句,“誰都不會例外。”

“臣等遵旨。”

趙光義頹然的看向了畢士安,“遷畢士安為參知政事,全權處理此事。”

畢士安聞言,大喜,當即施禮,“臣遵旨。”

這一樁煩心事甩給了畢士安,趙光義冷哼了一聲,就離開了大殿。

回到了寢殿以后。

趙光義就是一場歇斯底里的咆哮,一通亂砸。

整個寢殿,被趙光義在砸了一個稀巴爛。

趙光義憤怒的咆哮著,“欺人太甚,如何能讓朕咽下這口惡氣!”

“陛下息怒啊……”

瞧著被砸的稀巴爛的寢殿,王繼恩苦著臉勸誡。

“亂臣賊子都騎在了朕的頭上,你讓朕如何息怒?”

趙光義瞪著虎目,充滿了兇光,看著王繼恩。

王繼恩猶猶豫豫的說道:“奴婢也沒想到,那張德林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讓他去帶人劫楊家一家老小,非但沒劫到人,還惹出這個大的麻煩。”

趙光義冷聲道:“你還好意思跟朕提張德林,如果不是因為他,朕豈會受如此奇恥大辱?”

命令貌似是您下的,陛下……

王繼恩心里吐槽了一句,卻不敢當面說出來,以他對趙光義秉性的了解,他要真敢說出這話,保準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趙光義是皇帝,是圣人,是官家。

他不會有錯,有錯的只能是手底下不成器的屬下。

一年至此,王繼恩當下慘兮兮的跪倒在趙光義面前請罪,“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薦人不當,才會釀成如此大禍,懇請陛下懲處。”

王繼恩這么一跪,趙光義心里的氣消了半截子。

他無奈的擺了擺手,“你這個狗才起來吧。你也是想替朕出一口惡氣,才會出此下策。雖有錯,卻不是什么打錯。

怪就怪在那個張德林不成器……”

遲疑了一下,趙光義瞇起眼,低聲道:“既然是一個無用之人,那留著也沒什么意思。”

“陳琳?”

一聲低呼,陳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寢殿內。

“奴婢在。”

陳琳在趙光義面前顯得很恭順,就像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一樣。

但是,王繼恩在看到陳琳的時候,眉頭下意識的就皺起來了。

就是這個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子,在掌管了安撫司以后,分去了他大半的權柄。

不僅如此,陳琳掌管的安撫司,一年半的時間內,明里暗里幫趙光義除掉了不少人。

趙光義已經引其為心腹,視為左膀右臂。

陳琳在趙光義心里的恩寵,不低于王繼恩。

王繼恩心眼兒并不高,他并不喜歡別人跟他共享權柄,陳琳已經被他視為平生大敵。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繼恩的目光,陳琳向王繼恩瞥了一眼。

王繼恩眉頭一挑,暗自底下了頭。

王繼恩深知為宮奴之道,他很清楚,高捧低踩的手段。

在陳琳圣眷正濃的時候,他沒必要和陳琳硬碰硬。

王繼恩的小心思,趙光義并沒有理會。

喚過來陳琳以后,趙光義淡然道:“你派人去送張德林一程。”

“諾。”

話音落地,陳琳已經消失在了寢殿。

王繼恩望著陳琳的背影消散以后,才眉開眼笑的恭維道:“陛下英明。”

想當初,向趙光義推薦張德林的人是他,如今趙光義要張德林死,稱贊的人也是他。

不論是在他眼里,還是在趙光義眼里。

張德林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而那些死在大同府內的汾州廂軍,就顯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趙光義單手捶打著胸膛,呼吸沉重的道:“朕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王繼恩挑了挑眉毛,沉吟道:“陛下……奴婢還有一策,可幫陛下出了這口氣……”

“嗯?!”

趙光義眉頭皺起,看向他。

王繼恩笑瞇瞇的道:“陛下可記得后蜀國主、花蕊夫人、李后主、吳越王、北漢國主……”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名字,越說笑容越勝。

趙光義眼前一亮,低聲道:“你是說……苑東門藥庫……”

苑東門藥庫,乃是趙匡在位時所建,是一個宮內比較秘密的部門,歸王繼恩掌管的內侍省管轄。

從名字上看,這是一個專門為皇帝和后宮嬪妃配置草藥的地方。

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大宋最惡毒的部門。

其秘密的庫房內,放的并不是什么世間難得的珍貴草藥,而是囊括的天下至毒之物。

藥庫的職責,就是配置無解的毒物,幫皇帝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務。

比如,有傳言稱,后蜀國主以及花蕊夫人,就是被趙匡用苑東門藥庫內配置的毒物毒死的。

而趙光義繼承了這個部門以后,比趙匡玩的還嗨,他先后用苑東門藥庫配置的牽機藥毒死了李后主、吳越王、北漢國主……

因牽機藥無解的毒性,被趙光義當成了賜死的利器。

王繼恩一提苑東門藥庫,趙光義就想到了牽機藥。

“牽機藥雖毒,但是要賊人親口服下,才能奏效……”

趙光義瞥了王繼恩一眼,遲疑道:“小畜生久居代州,身邊均是親信。如何才能讓他親口服下牽機藥?”

楊府的守備,外松內緊,趙光義曾經差遣陳琳多次派人滲透進楊府,都未能奏效。

派出去的人,進入到代州以后,就泥牛入海,毫無動向。

因此,想要用牽機藥暗害楊家的人,這個目的貌似很渺茫。

“嘿嘿嘿……”

王繼恩賤兮兮一笑,小聲的說道:“陛下可是忘了,陛下還有一枚棋子,如今是楊延嗣的座上賓。”

趙光義皺眉,沉吟道:“你是說……沈倫?”

王繼恩緩緩的點頭。

趙光義搖頭,道:“沈倫性格方正,朕逼著他去代州,已經算是極限了。再逼他去暗害那個小畜生,他肯定不會答應。畢竟,他們二人可是師生……”

“陛下……”

王繼恩輕呼了一聲,獻媚的笑道:“這您可就想錯了……這文人,有傲骨的確實剛正,可是一旦退讓了一步,那一身的傲骨,就變成了賤骨頭。

對付這些賤骨頭,只要用一些手段,他就會一退再退,退到最后,他們就會愿意為陛下做任何事。”

“哦?”

趙光義挑眉,很有興致的問王繼恩,“那你說說,該如何把沈倫磨成一個更賤的賤骨頭……”

王繼恩笑道:“陛下,當初沈倫可是為了他兩個兒子的前程,才會被迫去了代州。您說說,他這兩個兒子,若是犯了事,被陛下抓在了手里,您是殺呢?還是不殺?”

趙光義臉上頓時浮現出雀躍的笑容,贊嘆的叫道:“妙極,妙極……”

贊嘆過后,趙光義對王繼恩道:“你即可下去安排。”

王繼恩笑瞇瞇的退出了寢殿。

出了寢殿以后,他并沒有急著去幫趙光義辦事兒,而是叫來了自己的親信小宦官,吩咐了一句。

“差人去告訴三皇子,他想起復的事兒,咱家無能為力了,誰叫他手下的人不爭氣。”

打發了親信小宦官以后,王繼恩一路往東而去。

三日后。

由新任的參知政事畢士安為主導的遷移災民移居西北的工作,已經準備妥當。

黃河兩岸的十萬災民,整裝待發,準備進行一場人數眾多的大遷移。

災民遷移的工作,耗資巨大。

剛升任了參知政事,畢士安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為趙光義找麻煩,引來趙光義不快。

所以,遷移災民的耗費,自然不能讓大宋朝廷承擔。

于是乎,他派人以官方名義,去信給了大同府。

信的內容很簡單。

你虎侯要的人,我們準備好了。

但是怎么把他們弄到你自己的地盤去,你自己看著辦。

送信的信使一騎出了汴京城。

等到了大同府的時候,信使就從一騎變成了十八騎。

在大同府邊陲的地方,經過了仔細盤查以后,才被允許進入到大同府。

而多出來的信使,在進入到了大同府城以后,就三三兩兩的消失在了城內。

楊府。

楊七手握著畢士安的長信,瞧著硬邦邦站在他面前的信使,冷聲道:“見到本侯,為何不跪?”

大宋雖然不行跪禮。

但是作為軍卒,在見到了高級將領或者高級勛貴的時候,還是要單膝跪地致禮的。

而大宋的信使,雖然歸三省掌管,卻隸屬于樞密院,一應人員,都是軍籍。

信使瞧了楊七一眼,咬了咬牙,沒說話。

楊七拋下了手里的長信,怒目而視,“你是看不起本侯,還是在藐視大宋軍法?”

信使在楊七威逼下,屈辱的跪在了楊七面前,聲音沉重的道:“屬下參見虎侯……”

“這還差不多……”

楊七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了長信,一邊閱讀,一邊問,“信上說,十萬百姓,已經在黃河兩岸等候,具體在哪兒,你知道嗎?”

信使搖頭。

“讓本侯親自想辦法,去把人運過來。這又是什么意思?”

信使又搖頭。

“本侯若是派大軍去接人,他們讓進嗎?”

信使臉色一黑,依舊搖頭。

楊七站起身,瞪眼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信使惱怒的反瞪著楊七,怒吼道:“我只是一個信使,只負責送信。”

楊七不怒反笑,他戲謔的盯著信使,吧嗒著嘴,“你好歹也是將門之子,功夫也不弱,怎么混成了這副德行?”

信使氣咻咻的道:“聽說你要餓死我兄長,所以我來看看。”

信使口中的兄長,就是雁門關守將李繼隆。

而他,就是曾經和楊七在八賢王府前比武招親時,交過手的李子斌。

楊七屈指敲打著桌面,搖著頭,感慨道:“說起來,你和你哥也算得上是將門虎子,你哥一心要振興你們李家。可是,到現在,也只是一個雁門關守將。

如今遼人被我折騰的不敢南下,你哥連個仗都撈不到,又何談振興李家?”

李子斌梗著脖子,別過頭,生氣道:“不用你管……”

李子斌心里也苦。

曾幾何時,他在汴京城里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绔公子。

風光、傲氣、不可一世。

而楊七,除了才名以外,均不如他。

即便是在家世上,楊家也遠沒有李家根紅苗正。

誰曾想,幾載光陰一過。

楊七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而他還是那個汴京城里玩世不恭的紈绔。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楊七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楊七吧唧著嘴,拍著李子斌的肩膀,說道:“要不,你們兄弟跟著我混吧。”

“不可能!”

李子斌果斷拒絕,鄙夷的說道:“我們李家,絕不做亂臣賊子。”

楊七當即瞪眼,“討打。”

楊七在挖墻腳的時候,沈倫卻恨不得把剛進門的人一把推出去。

但是他只能心里想想,卻不能這么做。

一個黏著假胡須的宦官,站在沈倫面前,笑瞇瞇的問道:“沈相公,考慮的如何?”

沈倫咬著牙低吼道:“你先告訴老夫,你所說的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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