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妖嬈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和方白的左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掌心里已經全是汗水。
她雖然不懂武學,但是當溫十八那一劍刺出時,她也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無窮殺機,心臟猛地一跳,眼睛緊緊閉上,不敢去看。
“溫賢侄,手下留情啊”
秦嶺沉氣凝聲,提醒了溫十八一句,希望他不要過于心狠,傷到鬼手,否則雙方結下的可就是死仇了。
溫十八對秦嶺的話充耳不聞,那一劍氣勢更盛,真元激蕩,劍氣縱橫,把鬼手所有的退路都已封死。
溫十八對自己的這一劍充滿信心,他覺得這是自己一生中刺出的最精彩、最巔峰的一劍。
他似乎已經看到鬼手的雙拳被自己斬落、驚恐慘叫的場景,嘴角甚至已經牽出了一絲冷酷笑意。
溫十八手中的軟劍距離胸前還有一尺時,鬼手的身形動了。
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過溫十八勢在必得的一劍,然后揮拳直擊,砸向溫十八軟劍的劍身。
溫十八的軟劍,是用特殊材料鑄造而成,柔韌無比,鋒銳無匹,再加上劍身挾裹的凌厲劍氣,尋常武者根本不敢用血肉之軀去碰觸,否則必傷無疑。
而鬼手竟膽大包天,直接就祭出拳頭砸向軟劍,在溫十八看來,他這只手肯定會落個血肉模糊的下場。
鬼手的拳頭砸在溫十八軟劍的劍身上,竟發出一陣仿佛金屬交擊的清越鳴響聲。
拳劍交擊的一瞬間,溫十八握劍的那只手臂如同過電一般,猛然震顫起來。
隨即,一股霸道無比、兇悍異常的力量,從劍身蔓延而至,涌入他的手臂,令他虎口巨痛,軟劍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好堅硬的拳頭好霸氣的拳勁”
溫吃一驚,臉色微變,軟劍向里一收,在空中挽了劍花后,劍身一橫,轉而向著鬼手腰間橫削過去。
剛才鬼手那一拳,讓溫十八收起了所有輕視之心,施展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絕技“疾風驟雨十八劍”。
“疾風驟雨十八劍”是煙雨樓溫家的家族傳承劍法,雖然一共只有十八劍,但卻一劍比一劍威力強大,全力施展起來時,劍意縱橫,籠罩四方,如狂風席卷,似暴雨傾瀉,聲勢驚人。
溫十八自幼就練習這套家族劍法,到了十八歲那年,終于融會貫通,劍法大成,煙雨樓四十歲以下的弟子,沒有人能抵擋住他的連環十八劍,因此他改名叫“溫十八”。
溫十八第一劍刺出,不等招式用老,緊接著就是第二劍、第三劍、第四劍
他一劍快似一劍,到了第六劍時,六劍的威力疊加在一起,然后瞬間爆出。
劍身過處,四周的空氣以及地面的落葉,被劍風攪動,漫天激舞飛揚,隨著長劍刺去的方向,向鬼手籠罩過去。
四周眾人,除了方白之外,其他人都為溫十八的劍法而動容,
“如果是我,不傾盡全力,恐怕也擋不住他這六劍疊加之威啊煙雨樓不愧為世俗古武界大宗門,果然底蘊豐厚”
秦嶺臉色凝重的看著溫十八,再一次為鬼手擔憂起來。
溫十八的“疾風驟雨十八劍”,比剛才刺出的第一劍威力強大數倍,鬼手能擋住他的那一劍,卻不一定能擋住他這連環劍法的絕殺。
溫向欣眼中更是流露出贊許之色,在他看來,兒子的劍法比以前又有不小的進步,也許他不用使滿十八劍,鬼手就會受傷落敗。
到時候,一定要狠狠讓兒子羞辱一下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讓他們知道煙雨樓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已被卷入溫十八劍勢當中的鬼手,神色如常,眼中依然帶著譏諷,就好像溫十八這套壓箱底的絕妙劍技,還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鬼手已經在暗中運轉金系功法“佛怒金杖功”,帶著無堅不摧氣勢的金屬性真元,在他體內高速流轉,灌注入到他的雙拳之中。
鬼手擁有金靈根,方白根據他的體質和功底,傳授了他金系功法“佛怒金杖功”。
這套金系功法,是昔年方白從一位佛陀那里學到的,雖說功法等階不算高,但練到巔峰極致時,一拳轟出的真元之力,如萬斤禪杖轟擊,可開山斷河。
雖說鬼手修為境界不到,但運轉起這套金系功法時,普普通通的一拳,就已經不是溫十八這種等級的武者能夠抗衡的了。
溫十八六劍疊加之威、挾著一股狂瀾涌到,而鬼手的拳頭,也再一次擊出,如佛陀揮動手中禪杖,拳端竟隱有金芒微微閃現。
金屬交擊聲再次響起,伴隨著這聲音的,還有現場觀戰幾人的驚呼。
誰也沒有想到,鬼手那看似普通的一拳,不但把溫十八的劍勢化于無形,而且把他手中的軟劍也震飛了出去,落在遠處的一個水池中。
溫十八的軟劍是用特殊材料鑄造,如果換成一把普通的劍,已經被鬼手那一拳蘊含的拳力震碎成一片一片了。
劍勢消失,狂瀾平息,現場死一般的寂靜下來,只能聽到風聲、葉落聲以及一道道呼吸聲。
秦嶺敏銳的發現,呆呆站在那里的溫十八神色間帶著幾分驚懼、幾分痛苦,他握劍的那只手,一直在不停的微微顫抖,不時有血滴順著他手指滴落在地。
顯然,剛才那一次短暫而激烈的交鋒,溫十八受了傷,吃了不小的虧。
“十八你沒事吧”
溫向欣顯然也發現了兒子的異常,面帶驚色,沉聲喝道。
他有些想不通,鬼手那簡簡單單的一拳,怎么就能讓兒子軟劍脫手,并且還受了傷
溫十八像是失去了靈魂似的,垂手站立,對于父親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
此刻他的腦中“嗡嗡”作響,剛才的一幕情景,不斷在他腦海中掠過,讓他感到驚恐。
剛才鬼手那一拳砸出,他耳邊隱隱有佛音環繞,眼前仿佛出現一個身披佛衣、身高數丈的魁梧佛陀,那佛陀橫眉怒目,手持禪杖,向他怒擊而來。
那禪杖仿佛有萬斤之力,如一座小山落下,嚇的他目瞪口呆,忘了反抗。
等他回過神來時,手中軟劍已經飛出,虎口也被震裂,渾身骨頭如散了架一般難受。ps: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