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西沉,耀光在九方大陸所有生靈的依依不舍之下,慢慢消散。
太陽一旦完全落山,那么晝夜便開始交替,隨后令人恐怖的黑暗,再次猶如洪水猛獸一般襲來。
黑夜本是個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但是對于如今的九方大陸而言,卻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每當黑夜降臨,整個九方大陸之上的無數關隘,都會遭受無數混沌眠潮的沖擊,無數人將會死去,要么就成為那些恐怖眠傀的一份子。”
萬龍森的北部盡頭處,開始變得稀松的古木上空,一道龐大的陰影臨空飛掠,呼嘯向前,同時陰影的背部,一道帶著悲哀的聲音,繼續響起:
“整片大陸對于夜晚的恐懼可謂是已經根深蒂固,而且這樣的日子,根本看不到盡頭,或許某一日,當九方也與其余大陸那般被混沌海水給吞沒,一切便歸于寂靜。”
這道言語落下之后,遠古黑龍的背部便陷入了些許寂靜之中,同時遠處那最后一絲亮光,也徹底消散,滾滾黑暗便轟然翻涌而來,使得下方一株株高大古老的樹木,皆好似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魔那般。
“呼!”
森林上空,如同漆黑大陸一般的黑龍衛遠古黑龍輕輕振翅,前方黑暗的虛空和風,都會被向著兩側撕開,并且發出刺耳的呼嘯和轟鳴聲。
而此時站在遠古黑龍背上的人數并不多,其中便包括之前開口唏噓的金甲九方大陸本土將領。
其自寒山關支援而來,擅使弓,修為不凡,被人尊稱為赤焰箭尊,不過具體名字倒是不詳,只知道姓一個金字。
很顯然,此時的遠古黑龍,正一路北上,帶著趙御的意志,直赴寒山關,而負責帶隊的禁忌者,有二人。
林嘯和山子。
下一息,一道帶著些許疑問的年輕聲音,便緊接著于林嘯口中傳出道:
“金將軍,在下倒是有一些疑惑。”
自從九龍關那一戰之后,金甲將領便已然徹底領略了大夏的強大,而面前站著的這兩位年輕人,甚至在他的注視之下,利用青銅巨棺,封印了一尊又一尊真正的無眠者。
俗話說,天地之下,實力才是硬道理,因此別看林嘯和山子二人都是黑袍加身,聲音年輕,但卻令此將不敢有任何小覷,收回視線,趕忙開口道:
“大人您請說。”
“九龍關一戰,我已然徹底了解了這所謂無眠混沌軍的恐怖,因此若是整個無眠之人進攻都是這般規模的話,那么整個九方大陸的其余關隘,應該撐不了多久的吧?”
林嘯這一道詢問聲落下,金甲將領隨后重重點頭,開口回應道:
“那肯定的,昨日進攻九龍關的混沌軍規模之甚,哪怕本將在寒山關,也鮮有遇到,放在其余關隘,恐怕連第一波沖擊都頂不住。”
金甲將領的言語之中,帶著些許懼色,想來還是沉浸于昨夜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之下,不過很快其便回過神來,畫風一轉,繼續開的道:
“不過大人,有一點您可能有所誤解,那便是并不是所有的混沌軍攻勢,都會如昨夜那般,首先混沌軍要發動攻勢,需要至關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混沌之氣。
谷
這道言語落下,林嘯的眉頭舒展少于,帶著些許恍然的聲音傳出道:
“原來如此,換而言之,哪怕是那些無眠教要發動大軍進攻,也是需要積累和準備,并不是本將想的那般可以無限進攻。”
“若真是無限進攻,咱們九方大陸早就沒了。”
金甲將領的緊接著響起的回應聲落下,其抬手扶了扶自己背后的金色大弓,渾厚的聲音再次傳出道:
“這么多年來,咱們應對混沌軍的進攻,也是尋找出了一些規律,而第二點,便是這些無眠生物沖擊受制于這外海的深度,一旦海水越深,可以凝聚而成的攻勢浪潮便越狂暴。
“因此寒山關一向皆是進攻最狂暴之地,因為寒山關外,就是九方大陸外海最深的深淵所在!”
深淵這二字一出,不單單是林嘯,就連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并未開口言語的山子,皆眉頭一挑,眸子里浮現出了思索之色。
“其實九龍川防線的地勢還算是極佳,因為依托于其周圍獨特的地貌,在極深的外海之間,有一片并不深的內海。
“所以一直以來,哪怕其位置無異于大陸咽喉,但是都沒有受到太過狂暴的沖擊,這就導致了鎮守此防線的隊伍,從原本的整整九支,一路向上調動至寒山關協防。”
“九支?”
下一息,面對林嘯這疑惑聲,金甲將領重重點了點頭,聲音傳出道:
“大人可還記得咱們九龍關城墻之上那九尊龍首么,這便是在全盛時期所留下,但是寒山關的壓力著實太大,在九龍關受到沖擊不大的情況之下,紛紛北上。
“這些年就留了陳川老爺子那一支鎮守九龍川,只是沒想到,這混沌軍,竟然對其有如此大的動作!”
說到此處,金甲將領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后怕之色,隨后其右拳緩緩握緊,于嘴里再次吐出一語:
“好在貴國的九天之軍猶如神兵天降,及時出現,否則九方大陸必遭大難!”
“九龍關的地理位置特俗,本將知曉,但若是這混沌軍不選擇九龍關進行突然沖擊,而是選擇其他地方,那應該也能夠一路勢如破竹,甚至將整個大陸徹底切斷?”
下一息,在聽聞林嘯這道疑問之后的金甲將領,臉上隨即露出了一絲笑意,接著搖搖頭開口道:
“大人有所不知,哪怕是這混沌軍沖破了海岸線的關隘,想要長驅直入,怕也是不太容易,因為如今九方大陸之上,最不缺的就是生靈,是命!
“若是這混沌軍沖上陸地,那么我們就用命去填,哪怕是用尸體去堆,也堆出個堤壩來!”
此言傳出,悲壯和肅殺之意,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