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唐茹看到郭義的那一剎那,整個人立刻哭成了淚人。
“茹兒!”郭義抱著撲上來的唐茹,輕聲安撫道:“莫哭。”
“師父,郭伯他……”唐茹更是哭的眼淚稀里嘩啦。
是什么樣的勇氣讓他走上了這一條路?
人的生命是寶貴的,即便卑賤如螻蟻都有求生的本能。更何況是堂堂一個人類呢?
“我父親選擇了這一條路,是他內心的一種解脫。”郭義嘆息了一口氣,道:“我為他而感到高興。”
唐茹淚眼汪汪的看著郭義,然后哽咽道:“真的嗎?”
“嗯!”郭義點頭,道:“這是他的留給我的遺書,你看看。”
郭義把那一封信遞給唐茹。
唐茹看了一眼,便癡迷的念道:“相一人,擇一城,安一生……”
郭父的癡情和深情已經徹底的感動到了唐茹。握著那一封信,唐茹內心對郭義更是愛得深沉。有父如此,子焉能差?
轉身。
唐茹走向靈堂,從一旁取了一件白色孝服披在身上,拿了一頂麻冠戴在頭頂上。
“唐小姐,萬萬不可。”一旁的司儀急忙勸說道。
唐戰書記就在一旁,而唐茹小姐竟然披麻戴孝,這也太嚇人了。唐書記若是一怒,豈不是要把靈堂都掀了?
“有何不可?”唐茹冷靜而認真,道:“郭義乃我師尊,郭父便是我父。師父訓誡,不敢相忘。今日,我要給郭父披麻戴孝,替師父盡孝!”
所有人都扭頭看著唐戰。
唐戰并未阻攔,而是嘆息了一口氣,道:“茹兒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
眾人眼神里皆是露出了一抹贊許。
唐茹,年方二十三,與郭義可謂是金童玉女。兩人朝夕相處,遲早要碰出火花。而今日,唐茹又以孝女身份跪在靈堂之前,更是讓一幫人浮想聯翩。
“看來,唐茹遲早要嫁給郭大師啊。”
“有可能。”
“唐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一幫人悄聲議論。
唐茹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之前,更是讓郭平,郭杰等人震驚。
堂堂唐家大小姐,燕京軍區女子特戰隊成員,今日竟然以孝女之身份給郭松林披麻戴孝。
轟隆……
一道驚雷,打在了郭四爺,郭五爺,郭旭東……等郭家核心人物的腦子里。他們瞬間覺得自己的腦袋短路了一般。整個人都不好受了。
“這……這……”
“這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咂舌。
后面郭莊進來的人更是一臉懵逼。
原本門庭冷落的靈堂,一下子就擠滿了人。人潮涌動,而且那一個個地方大佬都分別站在靈堂兩側,頭頂麻冠,胸前別著小白花,手臂上綁著黑色的孝布。
連唐戰唐書記也不例外,進來之后,胸口別著小白花,手臂上綁著孝布。
“這小子當真有些能耐!”郭四爺感慨。
“郭義何德何能?”郭五爺咬牙切齒,顯然對郭義能夠結識如此之多的大佬而地方大員十分不滿。
當然,他們內心有些后悔和懊惱。后悔當初不該得罪郭義,懊惱當初不應該發布詔告書,把郭松林一脈驅逐郭家,剔出族譜。
現在好了,人家展現了非凡的能耐,顯露出了厚實的背景。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就永生無法挽回。
有些東西,一旦破裂了,這輩子都不能贖罪。
“也罷,也罷!”郭四爺一下子好像坦然了不少。
“四爺,我們該怎么辦?”郭五爺問道。
此時,郭旭東尷尬的說道:“去給郭老太公拜壽的那些老總和地方官員都涌去給郭松林送葬了。”
咝……
郭四爺站在郭氏宗祠外,剛剛還在隔壁給郭老太公祝壽的人,此刻已經紛紛朝著宗祠里涌去。這些人無非就是想要抱一抱唐書記的大腿而已。恨不得能夠與唐書記攀上關系。
“哼,不就是認識一個江南市的二把手嘛。”郭四爺臉色陰沉。
雖然較量已經高低立判了,但是,郭四爺依然不愿意服輸。
“四爺!”一旁的郭旭東尷尬不已。
“旭東!”郭四爺強顏歡笑,道:“放心,你的路與他的路并無沖突。唐書記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郭義而刁難你。”
“是!”郭旭東點頭,略顯無奈。
“哼!”郭四爺冷笑一聲,道:“已經被郭家除名,剔出族譜的人。有什么好囂張的,這可是我們家族會議通過的決策。”
在郭莊宗祠門口那一片巨大的廣場之上,已經停滿了車。只留下一條勉強能通行一輛車的道路。
此時,郭莊門口。
一輛黑色的軍牌奧迪徐徐駛來。
郭莊門口,一個奶聲奶氣的孩子指著奧迪車,道:“快看,奧迪車來了。”
“奧迪有什么稀罕的。”一旁的孩子不屑笑道:“剛剛我家門口停了一輛勞斯萊斯。”
“什么是勞斯萊斯?”奶聲奶氣的娃兒好奇的問道。
奧迪車徐徐駛過,副駕駛上,一名寸板男子,眼神犀利的掃視著四周。開車的司機同樣氣勢彪悍。車子緩緩的朝著郭氏宗祠走去。
沒多久,車停了。
“又來了一輛奧迪。”
“車牌……沒什么不一般的啊。”
宗祠外,不少人議論著,對著那一輛奧迪車指指點點。
今日,郭莊的百姓算是見識到了各路豪車,什么奔馳、寶馬、奧迪簡直爛大街,保時捷,賓利,勞斯萊斯才是真豪車。突然來了一輛奧迪,眾人也沒覺得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副駕駛門打開,一名精干而且彪悍的年輕男子下車,他打開后排車門,恭敬的迎了一位老人下來。
老人六十多歲,身材中等,穿著一件中山裝,踩著老布鞋。頭發灰白,面色蠟黃,似乎有暗疾在身。精干的年輕男子想要攙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自己能走。”老人笑了笑。
“老首長,人多眼雜,請萬分小心!”劉秘書長急得額頭冒汗。
老首長一大早就決定去江南市找郭大師看病,沒想到撲了一個空,聽說郭大師回老家給父親發喪,老首長心血來潮,決定親自來郭莊見郭義一面。
但是,這一次出門,完全是微服私訪,除了兩個保鏢之外,幾乎別無任何暗防力量。沒有通知地方政府,更沒有武警力量暗中防護。劉秘書長從未有過如此的忐忑,額頭上的汗水嗒嗒的往下落。
“放心。”老人點頭,道:“不會有事。”
說完,老人緩步朝著宗祠走去。
“這人有點兒眼熟啊!”
“是嗎?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點兒……”
一幫人好奇的打量著這位老人。
兩名穿著西裝的保鏢,一前一后,以交叉的方式守衛著老人的安全。劉秘書長陪伴在老人的身邊,打算隨時用血肉之軀護著這一位共和國老人。
“有客到!”門口司儀大喊道。
嘩啦啦……
眾人紛紛扭頭。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出殯的時間點了,殯葬公司也在掐時間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來。
撲通……
唐戰只是掃了一眼,人當時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