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戰傻眼了,完全不顧自己還坐在地面上那滑稽的場景。
“哦?”老首長進入宗祠,一眼就看到唐戰,笑道:“小唐,是你啊?”
“首長,我的首長啊。”唐戰不顧形象的爬起來,撲了過去,他挽著老首長的手,大驚失色:“您……您怎么來了,我的天啊。怎么……怎么沒有人通知我?”
“莫慌!”老首長和藹一笑,道:“今日下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來找郭大師尋醫問藥。”
“我的媽呀!”唐戰依然氣血炸開,張老乃是共和國七位首長之一,沒想到他竟然離開京都,來到南安,甚至踏入了郭家宗祠,這……這是打算給郭松林上香嗎?唐戰不敢相信,渾身汗毛炸開,每一個毛孔都在不斷的呼吸,他震驚的說道:“老首長,我這就通知地方部隊,加強警戒!”
“不用。”老首長搖頭,道:“郭大師說我不夠誠心,讓我親自來江南找他尋醫問藥。我自然不能大張旗鼓而來,更不能負了郭大師一片心意。”
唐戰怒極。
郭義,好你個郭義。
你對唐家如此也就罷了,你竟然對老首長都這般無禮。
但是,轉念一想,以郭義之力,確實超乎常人。老首長之疾已經多年,這一次老首長親自下來尋醫問藥,那就說明郭義有治好他的把握。
救命之藥,理當親自登門。
唐戰急忙拉著郭義來,對老首長說:“老首長,這位便是郭義。”
“郭大師竟如此年輕?”老首長雖然早已經聽說郭義年輕,但是當面一見,依然忍不住嚇了一跳。
“首長,今日家父出殯,招待不周,還望海涵。”郭義不失禮數,頗有大師風范。上前握著老首長的手,倒是給了幾分面子。
“是我冒昧了。”老首長嘆息了一口氣,道:“本來只是就診,不想大師之父仙逝。唉……”
“首長,不如先回江南市休息。”唐戰急忙說道:“等郭大師忙完了,再登門求藥,如何?”
“既然來了,死者為大。”老首長微微搖頭,道:“給……逝者上一炷香吧。”
咝……
周圍,一片倒吸涼氣聲。
龍五,劉彪之輩雖然對官場不了解,但是,眼前這一位老人,絕對是共和國位高權重之人,實權派的人物。他如果從指縫里流一點兒東西,絕對能夠讓現場每一個人吃得飽飽的。若是能夠抓住機會和這位老人結識,此生不悔啊。
老首長緩步朝著靈堂走去,郭義親自給老首長三炷香。
以虔誠之心上香。
“不得了,不得了啊!”
一名郭莊之人急忙跑了出去,嘶聲大喊道:“郭家……郭家要飛黃騰達了!”
“郭成武,你瞎嚷嚷什么!”郭杰瞪了他一眼。
“不得了,不得了啊!”郭成武瞪大眼睛,道:“京都的老首長都來給郭松林上香了!”
嘩……
郭家大廳,頓時一片嘩然。
“你瞎說什么!”郭杰怒視道:“京都的老首長,在可能會來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誰能信?
京都的老首長,不應該在京都頤養天年嗎?誰沒事干來郭莊這地方。
再說了,以郭松林的身份,何德何能?
能有一個唐書記來給他上香,就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京都的老首長,怎么可能會來?
“我真的沒有瞎說!”郭成武急忙搖頭,道:“京都常委之一,張愛國首長來了。”
嘩啦啦……
一片驚呼。
現場在座的幾十人紛紛站了起來。連郭老太公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他那一雙渾濁的眸子突然之間變得無比的清澈:“成武,我孫。此話當著?”
“老太公,千真萬確!”郭成武急忙點頭。
“快,扶我去見見老首長!”郭老太公急忙拄著拐杖往外走。
郭四爺,郭五爺……郭家核心圈二十多人紛紛往外涌。
“首長,我的首長啊。”郭老太公呼聲連連。
此生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南安的一把手,省委大員也只是在電視里看過,更別提中央大佬了。如今,竟然看到站在共和國權勢頂尖的大佬。
郭老太公激動的老淚縱橫,握著老首長的手,身體都跟著顫抖。
“老太公,喪孫之痛,我能理解。”老首長嘆息了一口氣,安慰道:“節哀順變啊。”
門外。
四爺,五爺……表情極為精彩。
“我……我沒看錯吧?”
“四爺,我們沒看錯,是我們做錯了。”
郭四爺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轉身離開,此地,他已經呆不下去了,他似乎看到郭莊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戳著自己的脊梁骨。
那一剎那,郭四爺弓著背,形單影只,孑然一身。
“出殯!”
此時,司儀大喊。
八仙抬轎,郭義扶棺,陳安琪,唐茹,龍五……十多名地方大佬一并扶棺。從未有過的氣勢,郭莊有史以來第一個由各方大佬共同扶棺送葬的氣派隊伍出現了。
前方,二十多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領路,后面,是郭莊百姓,NA市地方的名流一路尾隨,上山給郭松林送行。
唐戰陪伴在老首長身邊,老首長一路送著發喪隊伍到郭莊門口。
即便如此,這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能讓共和國的老首長送行,此生,郭松林無憾了。
郭老太公站在宗祠門口,遠遠的看著那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眼神里無盡的平和,道:“老朽百歲壽辰,卻不及松林之葬禮。胡鬧,你們這些人啊,胡鬧……”
若非四爺和五爺背后搗鬼,強行把壽辰定在今日。也不至于讓自己受此大辱啊。
況且,以今日之氣勢,排場,人物……
若是壽辰擇日,自己豈能不會享受到半點兒福分?
只是……
今日不僅沒有享受到半點兒福分,反而被窩里斗的四爺和五爺氣了個半死。
郭老太公拄著拐杖,仰天長嘆:“郭家,要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