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揮舞手中長劍,法力縱橫,劍氣如轟,恍若煙氣晃動一般,空間割裂,將所有細針紛紛吸了進去。
老者手中玉扇一轉,隨手拋出,頓時演化萬千,宛若整個世界以極快的速度碾壓而來。
陳一凡堪堪抵擋,身影忽閃,落至一邊,一團烈焰,飛入那恍若冰天雪地般的世界中。
那是老者的“心境”,到了兩人這個境界,已經是若虛若實,虛實轉換的地步。
若能擊潰老者心境,這場戰斗,對陳一凡來說,無疑會簡單很多。
但他可能有點兒想多了,老者的心境堅實無比,而他此時的境界,還不夠強大。
兩人越打越激烈,招招奔命而去,若是此時兩人之間有什么世界,恐怕也已經被打得飛灰湮滅。
這個無比偏遠的深淵之中,傳來一陣陣強大而詭異的波動,這讓“附近”的生靈們驚詫。
那從來是個險地,落下去的生靈,從來沒有上來過。
這如今又是出了如何異動,卻是沒有人敢去查看。
但這個消息,不可抑制的傳了出去,越傳越遠。
而此時,深淵之中,陳一凡落入下風,在同樣妖孽的天賦,以及對方更豐富的戰斗經驗下,他比對方低的這些許境界,幾乎是致命的。
陳一凡苦笑一聲,他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
那浩如煙海的法力,在這老東西面前還是薄弱了些,有些后繼無力。
若說先前他還是在拼命,那現在,他已經有些沒有了拼命的力氣。
老者淡淡的看著這一幕,一步步逼近,不徐不緩。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曾經是,現在也是!
陳一凡的實力確實強大,所以他不敢小覷,但他還是沒有用太激進的方法,太激烈的手段,一下打敗他。
而是如此徐徐漸進,用最少的力氣,擊敗最強的敵人。
在他眼中,陳一凡有個致命的缺點。
太嫩!他修煉時間太短,如果將老者生活過的時間,當做一百年來看待,那前世加上陳一凡所誕生一直到現在的時間,恐怕還不足一天,不,甚至不足一個小時。
這短短時間的積累,當然會后勁不足。
就在陳一凡已經有些“認命”的時候,隱者村的那些朋友趕來了。
“老大,這是我們如今仍然茍活的唯一原因,你豈可因為自己的意愿,將我們一腳踢開?”王大龍有些憤怒的對著陳一凡質問道。
隨之,眾人齊齊向著老者出手,與陳一凡并肩而站。
老者眉頭一挑,神色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其實是知道這些人的存在的,前世在他面前,卻也顯得稚嫩,那些手段,并沒有瞞過他。
但他之所以沒有理會,是因為這些人,對他并不能造成威脅。
總得讓小孩子有些“成就感”不是?一直被打擊,他恐怕會不愿意繼續玩兒這個游戲。
“你們倒還有些血性,只可惜,我今天想看的,不是血性,而是血腥!”老者一向和藹的話語中,添上了幾分肅殺和冷漠,與陳一凡的一番打斗,其實已經有些把他打出真火。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在一個小時內,擊敗陳一凡,但卻一直拖到了現在。
按世界的時間來算,已經過了兩天。
陳一凡此時說創造,所修煉的這部功法,果真強大、詭秘、神奇!
越打,老者越感受到這些。
若不是自信于自己一定會獲得最后的勝利,也會得到這部強大而神奇,讓自己格外滿意的功法,他恐怕已經不能心平氣和的打到現在。
但實際上,雖然他肯定最后的結果還在他的掌握中,至少,這過程已經有些不在他掌握了。
此時看到閆老、王大龍這些人,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想隨手解決罷了。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老者的力量,比王大龍等人強了太多,揮手之間,無形的力量透體而過。
在闖入身體的一瞬間,便對經脈、丹田、內臟、四肢百骸,造成了極大的腐蝕性傷害。
然而,沒有死。
王大龍等人雖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卻并沒有如同老者預期一般,瞬間飛灰湮滅,化為本源的能量潰散。
老者眼中露出一絲驚異,事情已經不是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陳一凡抓住了這次機會,瞬間出現在老者身旁,雪龍劍刺入他的胸口。
冰天雪地的世界,一條裂痕橫貫整個冰川,世界在慢慢開裂。
而陳一凡手中的雪龍劍,也將他狂暴的力量如同颶風一般灌入老者的身軀之中,不斷進行毀滅性的破壞。
可令陳一凡無奈的事,老者的強大,還超出了他的預料,即使如此,即使已經做到這種地步,老者也沒有死。
只是,這激發了他的兇性,原本面目和藹的老人,已經不能堅持表面的偽裝,面目兇厲得宛如惡魔,一扇向著陳一凡腦袋削去,代表鋒利的規則之力附著于扇刃之上。
狂暴、撕裂、死亡的力量在扇刃舞蹈。
這是一擊必殺的招數,他根本不在意,面前這個人是否是他的兒子。
他只知道,就算毀滅這個人,他也能在他的意識完全消散之前,強行掠奪這部功法。
陳一凡沒有躲的余地,強大的法力,已經將他四周空間禁錮,就連手腳也幾乎失去了力氣。
這一扇,似乎帶著兩個字而來——結束!
縱使內心如何不甘,如何憤怒,卻也只透出兩個字——無力。
果然,還是必須得第五重,才有一戰之力嗎?
陳一凡苦笑,因為現在還沒有摸到第五重的門檻,而他已經沒有時間,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老東西用自己在意的東西威脅自己。
他知道,老東西是會不擇手段的,因為他已將無情之道,修煉至巔峰境界。
所以,他回來赴約了,勝則一切落入自己掌控,敗則,先死去的自己,也不必看著在意的一切,在眼前一一破滅。
他是個“懦夫”!從來都是。
但總歸還是帶著一點希冀,如今,希望落空。
他仍不認命,他要拉著這家伙一起消失,讓這深淵中的一切,再次回歸本來的面目,“肆意生長”吧!
“什么……你……”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感受到面前小兒子體內驟然迸發的強大力量,老者終于有些慌了。
他已經能夠威脅到自己。
“我們終究是父子,這不過是一個賭約……”老者扇刃上的力量似乎有些衰減,他企圖說服陳一凡。
但陳一凡知道,扇刃上的力量并沒有衰減,只是更強大的力量,隱藏得更深了。
慘烈一笑,可還沒等最后的時刻來臨,一道如白玉,又似飛雪一般都影子沖撞過來,打斷了這一切。
龍吟聲掩蓋了一切,銳利的龍爪刺入老者丹田,緊緊握緊,沒有鮮血流出,只是狂暴的力量四溢。
“你這小畜生,怎還會出現?”老者慌張而恐懼,事情終于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說的,自然不是敖泠鳶,而是祖龍的前身,那個曾經稱霸鴻蒙界域的強者。
而在陳一凡眼中,面前就是敖泠鳶,再熟悉不過,她不過是得到了那強者的傳承記憶。
“哈哈,我就說哪里不對,你果然有傷,這就是你的弱點!”敖泠鳶眉目冷冽,冷冷道。
她沒有告訴陳一凡,那位強者的傳承何其強大,也有著預見未來的能力,只不過事關這人,所預見的只是倏閃而模糊的片段。
至于這人的傷,卻是當初這老東西擊殺祖龍前身時,留在傳承中的記憶。
這傷并不是祖龍的前身造成的,它還沒有那個本事。
祖龍的前身,只是發現了這個弱點,只是還沒來得及等他利用到,他就已經被這強大的敵人干掉。
如今,趁著老東西的注意力全部被陳一凡吸引,敖泠鳶突然出現,也算是延續了當年祖龍前身與這老東西的一戰,做到了當初它想做的事。
“哼!這又……如何?”老東西忽然又挺直了身子,像是毫不在意陳一凡刺入他胸口的劍,敖泠鳶抓住他丹田要害的爪子,須發飛揚,無比張狂的大笑高喊道。
“你們,有辦法嗎?”
此時的老東西,已經與他平常和藹的樣子截然相反,張狂、囂張,勝過最熱血年少的少年。
強大的氣勢縱橫,睥睨世間一切。
陳一凡有些為此而震驚,見鬼,他的敵人,他的“父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啊!
縱然被人拿住了要害,可你們有辦法嗎?
就算抓住了弱點,那便有能力擊敗我嗎?
世界上最無力,最無奈,莫過于此,縱然抓住了要害,仍然不是敵人的對手。
“有辦法!”敖泠鳶平靜而低沉的說道。
老者面色倏變,他不理解,就像前世不理解陳一凡一樣。
為何,這兩人都不要命的嗎?
不管是陳一凡,還是敖泠鳶,此時像是不約而同的,準備為此拼命。
如此一來,老者幾乎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盡管這兩個人,在他看來,是連拿住他弱點,都沒辦法擊敗他的弱小。
縱使如此,兩人所有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時,也能夠將他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