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看了眼左邊的那口池子。
這口池子,正是除了葉凌月之外的其他二十余名雜役的池子。
四四方方的池子里,池水可憐兮兮的不過三分之一。
果然不出所料,方柔挑了挑眉頭。
二十多個新人,還灌不滿意池子的水,這些新人也真是有夠嬌生慣養的。
她再懶洋洋看了眼右邊的那一口池子,那一口池子,自然是葉凌月負責的。
哪知一眼看過去,方柔愣住了。
整個水池里……居然滿滿的都是水。
那架勢,就好像大雨傾盆過后,滿溢出來的江水。
里面的水,波光粼粼,極其諷刺地望著她們。
居然把水給灌滿了,那個叫做葉凌月的新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方柔自己也是從新人過來的,當年的那一批老雜役,也沒少給她苦頭吃。
她記得,就算是她自己,一天也最多只能灌滿三分之一的水池,葉凌月初來乍到,居然把一個池子都灌滿了?
這也太玄幻了吧?
方柔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候,蕭管事已經回來了。
當日任務的結果,可想而知,葉凌月一個人完成了任務,還順帶暗地里修煉了一天,余下的二十多名雜役,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被克扣了晚飯。
入了夜后,那一干雜役躺在了冰冷冷的大通鋪上,白日的疲勞,加上沒有吃飯的肚子,讓身體變得更加冰冷。
尤其是想到,明天,等待他們的還是那一池子的水,他們一個個都睡不著覺,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就在這時,有個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還有一股食物的香味,也飄了進來。
眾人一咕嚕連忙坐了起來。
“是你?葉凌月?”
只見葉凌月手上,提著一籃子香噴噴的白面饅頭,眾人猛吞了一口口水。
他們平日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的主,這種白面饅頭,多看一眼都懶得,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們如今是孤月海里,最低賤的雜役,這會兒又干了一天的活,已經餓得眼毛金星了。
葉凌月把籃子遞了過去,其他雜役遲疑了下,接過了籃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葉凌月,這些饅頭你從哪里搞來的?”
“你干啥那么好心?”
那些新雜役們邊吃,邊狐疑著望著葉凌月。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可以弄到吃的。不過也就今晚而已,以后你們的三餐溫飽能不能保證,那就得全看你們自己了。”
葉凌月攤攤手。
雖然都是新人雜役,可葉凌月在這些新人們的眼中,顯然是不同的。
不說其他,就憑她一個人能住一個小院落,又有個被掌門收為弟子的“天才弟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這些世家子弟的小天才們都是懂得,加上她今天神乎奇跡般的,用一人之力,灌滿了滿滿一水池的水,連歷來從不夸贊人的蕭管事都破例夸了她幾句。
葉凌月無形之中,就成了這些新人雜役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
那些雜役們腮幫子鼓囊著,想到了那群兇神惡煞般的老雜役,再看看手中最下等的吃食,同時鼻子發酸,想起了以前各自在家族中的風光,再想想這會兒,眾人不禁都紅了眼眶,嘴里的饅頭,也變得干澀難以下咽起來了。
葉凌月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連忙蠱惑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一直沒日沒夜的當雜役,荒廢了修為,我們這輩子,就只能當雜役了。反之,若是你們私底下勤加修煉,將來也許有翻身的一天。”
孤月海雖然對待雜役很是苛刻,但是雜役還是有機會成為外門弟子的。
每兩年,都會有相應的考核,只要通過了考核,雜役們也有翻身的一天。
只是除了極少數天賦不俗的雜役,大部分的雜役都埋沒在的繁瑣的事務中,每個月只有兩天的休息日,加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伙食,根本沒機會讓他們額外的修煉。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們現在連三餐都混不上。”有人怏怏不快地說道。
“如果說,我有法子幫你們,三餐溫飽,且完成任務,每天有固定的修煉時間,但是,我需要你們每個月發放的低級靈石,作為報酬。”葉凌月開門見山,說明了自己的真正來意。
她可不是什么生母白蓮花,鼎靈沒蘇醒,小帝莘和她分離,她需要用盡一切法子,改善自己如今的惡劣環境。
靈石,她需要獲得更多的靈石。
葉凌月的條件,這些新人雜役們幾乎是沒思考多久就答應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一來他們不知道低級靈石的具體價值,二來,他們反正也完成不了任務,三餐不繼不說,靈石就更沒影了。
反倒是葉凌月能保證他們的三餐,又有額外的時間給他們修煉,如此兩全其美的法子,對于他們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不過是兩籃子饅頭的事,葉凌月就將這些新人們的靈石都給預支了過來。
不僅如此,葉凌月還和那些新人雜役們約定,今晚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第二日,葉凌月和那些新人雜役們依舊和平時一樣,前去提水。
只是,和以往不同,這些新人雜役們都偷偷找了地方,修煉去了。
他們也懶得去理會葉凌月怎么一人搞定兩池子水的事。
至于葉凌月所要做的事,就是額外再往鴻蒙天外,運送一些水。
在一眾老雜役狐疑的目光下,到了黃昏前后,相同時刻,蕭管事前去查看。
這一次,讓蕭管事大為滿意的是,這一批新人雜役相較于以前的那些新人們,手腳靈活了許多,不過是兩天,就全部適應了浣衣坊的勞動強度,滿滿的兩池子水。
當天晚上,所有的雜役們都紅光滿面的吃到了晚餐,而且修煉一天的結果是,他們體內的元力,也悄然提升了一點點。
葉凌月吃過了晚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時,才到了院落門口,就看到了風長老站在了院落旁,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