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紹元沉聲道:“齊軍長同志,你怎么說?”
“我無話可說,愿意配合組織的任何調查。”齊剛回答道,“貪污受賄也好,鋪張浪費也罷,都是為我所不齒的行為,請盧同志和崔同志按照規矩處理。”
崔紹元點了點頭,示意丁愛紅和胡澤紅清點屋里的貴重物品。
目前為止,胡澤紅只是打開了一口箱子而已,另外還有皮箱、柜子都沒有進行檢查。
“不行!不行!”陳菊沖過去攔著丁愛紅和胡澤紅,雙臂大張,“你們不可以隨便抄我們的家,我們又不是壞分子,憑什么四處搜查?你們不去搜查陸家,來抄我們家干什么?”
胡澤紅一把推開她,冷笑道:“要不是看在齊軍長的面子上,要不是我們不想把事情鬧大,驚動其他人,也讓邊防將士人心惶惶,我們早在第一時間就沖進來翻箱倒柜了,還用得著用借衣服的名義暗中查看你的箱子?”
她又不是沒跟著處理貪官,今兒的手段已是十分溫和了。
齊剛喝道:“陳菊同志,你站著不準動,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家里到底有多少東西。”
陳菊臉上青白交錯。
胡澤紅和丁愛紅先把第一個箱子里的新衣服和新布料依次拿出來,好家伙,粗呢、燈芯絨、羊毛呢、杭州絲綢廠的綢緞、滌卡服、羊毛衣羊毛褲、混紡毛衣褲、勞動布、棉布等等,都是好料子,棉布算是數量最少的,沒有一丁點的瑕疵,絕對不可能屬于處理布。
胡澤紅清點,丁愛紅登記,除了內衣褲沒拿出來,其他東西都拿出來了,包括壓在箱子底的一個手帕包,里面包著厚厚的糧票。
“那是我這些年攢的糧票!”陳菊尖聲道。
胡澤紅不禁冷笑,“國家實行計劃經濟,誰的工資糧票不是有數的?你又沒工資,全憑城鎮戶口那點供應,憑什么攢這么多的糧票?愛紅,開皮箱,皮箱里肯定也有東西。”
確實如她所料,皮箱里除了衣服布料,還有一塊金懷表和兩雙新皮鞋,藍棠牌的。
由此可見,陳菊對藍棠皮鞋的鐘愛。
柜子里都是高價商品,奶糖、餅干、雞蛋糕、麥乳精、午餐肉、牦牛干、奶粉、水果罐頭、蜜餞、干果等等,種類和數量可比陸家多了幾倍。
憑齊剛的工資完全承擔得起,但是供應不足啊!
所以,這些東西的來路很可疑。
崔紹元看著齊剛,“難道家里有什么吃的,齊軍長都不知道?”
齊剛臉上閃過一抹羞愧,“這些倒是知道,下面一些士兵舍不得花錢,他們的供應自然就用不到,白白過期了十分可惜,我因為家里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會向這些士兵討一些票,自己拿錢把東西買回來給孩子吃。”
自己掏錢,用別人不用的票去買東西,不算是一件大事,好些人都這么干,也會互相贈票,沒牽扯到錢財交易,就是欠人情。
“我們會仔細調查的。”因為舉報信上言之鑿鑿,所以崔紹元等人對齊剛的話保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