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金瑞收到信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時分,他就把信揣到了國營飯店,叫了一份雞蛋面,等雞蛋面上來了才拆開信,一邊看,一邊吃,剛看清里面的內容,他差點被雞蛋噎死,兩只眼睛瞪得跟雞蛋一樣大,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雙黃蛋。
“原來是我沒堅持?”他急忙咽下口里的食物,不可思議地重看一遍。
看完后,鄭金瑞一個大老爺們悲傷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了,尤其是他想到自己好像已經有五年沒向陳雪娘表白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幫助她。
如果五年前、不,別說五年前,如果四年前再表白一次,是不是自己就抱得美人歸了?
這時候,他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可是,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鄭金瑞狼吞虎咽把一碗面條給掃下肚,跳起來就興沖沖地出了國營飯店,想去找陳雪娘進行表白,剛跑了十幾步他就停下來了。
這時候都在上班,去找她不是給她惹麻煩嗎?
還是下班后去找她吧!
鄭金瑞請了一天半的假,現在單位基本都是混日子居多,很多工作都停了,別說請一天半的假,有些單位請十天半個月假都沒人管沒人問。
雖然百貨大樓生意興隆,但鄭金瑞是干部,不用賣貨,所以很順利地請到了假。
然后,他去理發店理了發,刮了臉,又去澡堂洗了澡,洗澡時特地打了香皂。
于是陳雪娘下班后,在家門口看到一個衣著整齊的鄭金瑞,比平時更顯得精神抖擻,更顯得干凈利索,跟新郎官一樣。
“你有什么事嗎?”陳雪娘問道。
鄭金瑞咳嗽一聲,摸了摸兜里準備好久的手表,“陳雪娘同志,我有事跟你說,哦,不是,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方便讓我進去說嗎?在門口說不太合適。”
陳雪娘沒收到風輕雪的回信,一時也沒往這上頭想,因為鄭金瑞來她家里幫忙干活的次數多了,她不疑有他,相處這么多年早知道鄭金瑞是個什么樣的人了,掏出鑰匙開了門,“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如果我能幫得上忙,一定義不容辭!”
“你一定能幫得上忙!”鄭金瑞接口道。
陳雪娘切了一聲,停好她在舊貨市場買的二手自行車,打開堂屋的門,“說吧,什么事?”
鄭金瑞跟著進了屋,掏出裝著手表的盒子,雙手送到陳雪娘跟前。
“這是什么?”陳雪娘看到包裝盒上印著首都百貨商店的字,心中一動。
鄭金瑞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歐米茄,鄭重地道:“陳雪娘同志,你看,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清楚你的性格,你知道我的為人,下半輩子結成革命戰友可好?”..
他想了大半天的甜言蜜語,結果事到臨頭就這么一句話。
說完后,恨不得自己咬掉自己的舌頭。
陳雪娘眼睛瞪得大大的,難道風輕雪收到自己的信沒先給自己回信,而是先聯系鄭金瑞了?不然這個棒槌怎么突然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