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輕雪想多了,而是蘇梅香的人品擺在那里。
“頭疼?是不是最近著涼了?或者平時沒注意磕著碰著腦袋了?”風輕雪臉上掛著特別溫柔特別和氣的微笑,“上次不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身都檢查了一遍么?而且還是醫院里的老大夫親自把關,除了臉上一點青腫,沒有任何問題。”
蘇梅香先是一愣,隨即道:“我照顧得那么精心,怎么可能著涼?怎么可能磕著碰著?一定是和葉言打架留下的后遺癥。”
她態度強硬,神色肯定,大有不容任何人質疑之勢。
陸江今天休息,風輕雪本想早點回家,可這事牽扯到葉言身上,她就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彎腰直對沈峰道:“沈峰,你是不是頭疼?”
沈峰想回答頭不疼,突然想起母親的囑咐,搖頭就變成了點頭。
“疼,頭很疼,疼得想打滾。”沈峰毫不猶豫地道。
真正頭疼的人會表現在神情、面色等方面,那是一種壓抑不了的痛苦,風輕雪見過很多病人,自己也有生病的經歷,自然十分了解,像沈峰這樣神情舒緩、面色如常的孩子如果犯了頭疼之疾,風輕雪寧愿相信母豬爬上樹。
蘇梅香道:“你聽到了吧?他已經疼得很厲害了,一定是和葉言打架留下的后遺癥!”
風輕雪站直身,“蘇梅香同志,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這句話,是打架留下的后遺癥還是生病磕碰引起的頭疼,到醫院檢查一遍就知道了。”
這時候是下班時間,好些醫生護士陸續出來,見狀都覺得很奇怪。
一個須眉皆白的老大夫張嘴問是怎么回事,風輕雪忙道:“洪大夫,您晚點走,打擾您一下,麻煩您給沈峰小同志檢查一下。”
“檢查什么?”洪大夫順口問道。
“檢查一下他頭疼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很重要。”風輕雪三言兩語就把蘇梅香的來意說了出來,“我自然也可以給沈峰小同志做檢查,但是為了避嫌,還是麻煩老大夫您吧。”
洪大夫奇怪地道:“先不說避嫌不避嫌的事兒,醫生可不分避嫌不避嫌。倆孩子打架過去多久了?這時候的頭疼怎么都牽扯不到上個月的打架啊?這頭疼的原因多了去,可能是生病發燒,可能是磕著碰著摔著,也可能是睡眠不足。”
風輕雪輕聲道:“蘇梅香同志認定是打架的后遺癥,咱們就得認真對待。”
為什么認真對待,洪大夫心里亮堂得很。
“你說得對,走,到醫院好好檢查一遍。”浪費醫療資源也沒辦法,誰叫蘇梅香娘家勢大,而葉向前家也不是普通工農階級。
風輕雪點了點頭,“蘇梅香同志,麻煩你帶上沈峰小同志一起。”
蘇梅香沒應聲,而是很突然卻又在風輕雪意料之中地道:“得把葉言和他家長叫過來,我兒子是和葉言打架留下的后遺癥,他們家必須負責。”
聽到她這句話,在場的人暗地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