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他是我們師的指揮長官,我們訓練時,他經常過來巡視。我當時年紀小,又愣頭愣腦不會說話,他老人家還叮囑年長的戰友照顧我。”
所以,在得知自己是顧大頭兒子的時候,石觀濤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聽到這句話,郭大夫驀地放聲大哭,哭得天地變色,“可是他卻不知道你是他的兒子,就算我帶你走到他的墓前,他都不會知道了。”
轟隆一聲,外面打起了雷。
看到門外天色變黑,風輕雪一邊指揮孩子上樓關窗戶,一邊和王翠蘭去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剛把衣服抱進屋里,大雨滂沱而下。
風呼呼地刮,大雨斜飛,敲打在門窗上,隱隱地發出金石之音。
石觀濤手忙腳亂地安慰郭大夫,“老天爺代替您流眼淚了,您就別哭了。”
陸二熊戳了戳自己臉頰上的酒窩,從涼席上爬到母子二人跟前坐著,“石叔叔是郭奶奶的兒子嗎?就和我是媽媽的好兒子一樣。”
“對,叔叔是奶奶的兒子,親兒子。”郭大夫不哭了,卻直打嗝。
“奶奶應該高興啊,為什么哭呢?我媽媽見到我就很高興。”
郭大夫揚起嘴角笑了一下,笑容很僵硬,“我和你媽媽不一樣,我弄丟了自己的兒子,幾十年都沒有對他好過,所以再見到他時才會難過。”
“現在不是找到了嗎?就像榮奶奶找到了驕陽叔叔一樣,她就很高興。”
郭大夫一愣,“對,對,你說得對,我應該高興,應該高興。”
石觀濤還是那句話,請她調查后再下結論。
他很堅持,郭大夫苦笑,“事情過去快四十年了,當事人都不在了,怎么調查?反正我相信你是我的兒子,這就夠了。”
石觀濤認為無法服眾,容易給人留下說三道四的理由。
風輕雪想了想,插口道:“你是什么血型?”
“o型。”石觀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風輕雪又問郭大夫和顧大頭的血型,郭大夫眼睛一亮,“o型,我和大頭都是o型,我和他結緣,就是抗戰時期我把自己的血捐獻給了他!后來他天天給我做豬肝飯,慢慢地走到了一起。小雪,我記得你說過,這兩種血型的男女生的孩子只會是o型血,對不對?”
“對!”在沒有dna親子鑒定技術的情況下,只能憑血型來猜測血緣關系,“如果顧青是o型血,那么就很難確定孰真孰假,我也無計可施,如果他是別的血型呢?”
只要顧青是o型以外的血型,就可以確定他不是顧大頭和郭大夫的兒子。
郭大夫猛地站起身,“顧青在我跟前長大的時候從來沒受過傷需要輸血,也沒給別人獻過血,所以我不知道他血型。但是,從軍的人都會參加體檢,部隊軍官檢查的更加詳細,如果受傷了需要輸血,隨時可以取用相應的血漿,而不是進行檢測,檢測臺耽誤時間了。我給顧天打電話,我讓他去問問顧青的血型,我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