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的眸子,半瞇了一下,淡淡道:“地上涼,馮太醫起來說吧。”
馮太醫謝過后,就一面起身,一面道:“福晉,是這樣的,早上李側福晉說她身子不適,叫老夫過去看看,老夫診脈后,發現李側福晉是喜脈,且已有三個月,想到您是后院之主,老夫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聽到這話,若音柳眉一挑,三個月?
掐指一算,不正是她被德妃壓在宮里,大格格生病那段時間嗎?
想到這,她便問:“這事,四爺知道嗎?”
“回福晉,老夫已經先跟四爺說過了。”馮太醫道。
若音眸光微轉,也是,既然她都知道了,四爺當然在她前頭知道的。
看來李氏被原主給弄怕了。
這次夠謹慎的,足足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肚子都快藏不住了,才敢說出來。
若音朝柳嬤嬤一個眼神示意,讓柳嬤嬤拿了銀子賞馮太醫。
馮太醫收下賞賜,謝過后,便離開了。
待馮太醫離開后,柳嬤嬤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叫巧風在外邊守著,自己便小心翼翼在若音耳邊道:“福晉,這個李側福晉,好大能耐,居然緊跟著您后頭懷上,咱什么時候動手?”
聞言,若音眉頭微蹙,嚴厲訓斥:“柳嬤嬤,你雖是我的陪嫁嬤嬤,可你有幾個膽子,去害李氏肚里的孩子。且不管我和李氏之間如何,但她肚里的孩子,也是四爺的,那可是皇嗣。另外,你給我記住了,李氏對于你來說,怎么也算半個主子!”
一番話,說得柳嬤嬤面紅耳赤,當下就跪在了若音跟前。
“福晉,老奴......這都是為了您好啊,您想想,李側福晉緊挨著你生的,她的肚子里,這萬一要是個阿哥,豈不是搶了您的風頭?”
若音見柳嬤嬤還想說服她,溫和慣了的臉蛋,頓時一沉,當下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她李氏不過是個側室,就算生了個阿哥,還能越過我這嫡親的!”
“福晉,您別生氣,您千萬別動了胎氣啊,奴才知錯了,往后定全心全意跟著您的心意,您叫老奴學好,老奴就不敢有一絲壞心思。”柳嬤嬤從沒見若音這般動怒,忙跪行至若音跟前磕頭認罪。
若音看著面前磕頭磕得“咚咚”響的柳嬤嬤。
她曉得,柳嬤嬤是跟原主跟慣了,以為她跟原主一樣,還想害李氏肚里的孩子。
以前李氏懷大格格的時候,原主就沒安生過。
好幾次害得李氏見了紅。
得虧李氏和大格格福大命大,才得以順利生產。
其實,雖說沒露出破綻,可后院就這么幾個人。
一次就算了,三番兩次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眾所周知的事情,四爺就更加清楚了。
只是為了息事寧人,也就不追究了。
到底是個正室,事情鬧大了,也是件家丑!
直到柳嬤嬤額頭紅腫時,若音才親自扶起她,語重心長地道:“行了,你也別磕了,反正我把話說明了,往后這種事情,誰也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另外,你跟下面的人說一說,沒事別總去李氏的偏院打聽,別以為四爺不曉得。”
以前原主動的那些心思,四爺都跟明鏡兒似得。
畢竟這個府里,真正的主人,可是四爺。
他要是想知道些什么,那就沒有什么能瞞過他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叫四爺對她有一丁點的信任了,可不能重蹈覆轍,前功盡棄!
柳嬤嬤起身后,看著面前的若音。
她覺得,面前的若音,平時看起來隨和,其實心里,活得比誰都明白。
若音從里間的紅木匣子里,取出一袋子銀錢,遞給柳嬤嬤,道:“如今我肚子大了,還有幾月就臨盆了,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小心,這些銀子,你拿去給奴才們分了吧,叫她們接下來的日子,格外謹慎些,不管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
“老奴省得,福晉請放心吧。”柳嬤嬤連連應了后,還說了幾句表忠心的話。
若音曉得柳嬤嬤是個好的,叫柳嬤嬤放寬心后,就讓其辦事去了。
然后,她捏了顆膳房做的酸梅吃。
當下酸得眸子瞇成了一條線。
關于李氏懷上一事,其實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歷史上的李氏,那就是個多子多福的女人。
而且,若音也從沒想過,要寵冠四爺的后院。
她只想用烏拉那拉·若音這個身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反正,在這個男權主義的時代,且女性地位低下尤為明顯的皇室,她對四爺,是不會有感情的。
所以,對于后院的女人,她不會不想讓人懷上四爺的孩子,更不會去殘害子嗣。
就算有一丁點的想法。
那也只是單純的,想李氏跟歷史上不一樣些。
這樣的話,代表她自己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也會不一樣些?
比起若音這邊的大度,李氏倒是心急如焚,與若音的態度截然不同。
她看著跪在面前的幾個貼心奴才,主動發話:“如今我胎位也穩妥了,不是我下手,就是福晉下手,那還不如讓她先吃個大虧,也好報我當年,懷大格格時的仇。”
“主子,奴才曉得您當年懷大格格時,沒少受福晉的欺壓,但咱現在還不能動手呀。”春梅小心翼翼地提醒。
“現在不動手,福晉都要生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還是和她一伙的?”李氏明顯不樂意了。
春梅哆嗦了一下,壯著膽子低頭道:“主子,您想想,四爺的后院,是不是人少?”
“是又怎樣,難不成我得把你提拔上來嗎?還是說,你有別的想法?”李氏橫眉怒目地道,她,等不及了。
“主子,您誤會了,您就是借春梅一百個膽子,春梅也不敢有妄想啊。”春梅被李氏懟得連連磕頭,完了還誠惶誠恐地道:“奴才只是想,如今后院,除了福晉,也就您和宋格格了,要是福晉有個三長兩短,最受懷疑的就是您啊。”
“那又如何,難道我就眼睜睜地看著福晉安然無恙嗎,總不能叫我去別處,給四爺找幾個女人來添堵!”李氏浮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