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若音差點受不住鋒芒目光洗禮時,他才淡淡道:“你剛才在逛行宮?”
“總覺得來了不逛逛,就等于白來,反正閑來無事,便逛逛咯。”若音笑回。
“巧了,爺剛從皇阿瑪那里來,你便陪爺一道逛逛吧。”四爺說著,就負手走在前頭。
若音便扶著柳嬤嬤的手,跟在后頭。
一開始,是四爺掌握著方向權。
可漸漸的,若音有時抻著脖子看向哪里,四爺便總是能往哪邊走。
當她看到漂亮的花草樹木,或者奇形怪狀的假山時,還會停下來。
四爺來過行宮很多次了,身為男人,他不愛這些。
但也會停下腳步,隨她俏皮地賞花、聞花,玩弄一番。
等她樂呵夠了,再逛下一處景點。
就好比此時,若音正停在一處勿忘我花叢里,輕輕捏起一朵花,聞著花香。
四爺則站在小道上,看著她把花放在鼻端吸氣,一臉陶醉的樣子。
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優雅與美麗。
當真是人比花嬌。
這讓他突然想起,她曾經說過“希望四爺能勿忘我”這樣的花語。
“喜歡就讓奴才摘些回去,放到屋里的花瓶擺著。”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他,突然開口。
一聽說要摘花,若音立馬從花叢間出來,特別惜花地道:“別,咱們也就在這兒住一天,明兒一早就去木蘭圍場了,摘回去也看不了多久。”
四爺聽了后,沒說依了她,也沒說不依他。
反正他說出來的話,基本是不打算收回的。
在他眼里,若是真心喜歡的東西,那就盡管占有,管那么多條條框框干什么。
只不過,他一直都沒特別喜歡的,不管是什么。
小時候想要的很簡單,好好學會先生教的功課,希望體弱的佟佳皇后健康。
而這些,都在佟佳皇后去世后,一切都幻滅。
原本皇阿瑪除了重視太子外,第二個就是他。
結果,佟佳皇后去世后,第二個重視的是大哥,接著便是小輩的弟弟們。
他卻不知道,被皇阿瑪排到了第幾位。
后來,他住進了阿哥所,漸漸回到德妃身邊。
然后,他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想額娘待他跟六弟一樣好。
可無論他怎么做,額娘對他總是淡淡的。
直到六弟去了后,可能額娘就他一個兒子了,對他的態度才稍稍有所改變。
結果十四弟的出生,就將一切又打回了原型,甚至更差。
他又是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禛。
自此后,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越發沉默寡言。
成了大清朝冷酷無情,陰鷙難測的四貝勒。
不爭不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因為他知道,他即便做的再好,也比不過太子在皇阿瑪心中的位置。
更沒有十四弟在額娘心中的分量。
沒有親情倚靠的他,萬不能懶惰松懈,要比別人更加努力。
但他在做好自己時,還不能太過打眼,否則容易樹大招風。
這種情況,是很難平衡和掌控的。
便也讓他忽略了很多事情,沒有閑情去發現喜歡的人和事。
就算有,可能也就是一個念頭罷了。
下一刻,就又全身心投入到正事當中。
此刻,蘇培盛比誰都清楚四爺,見他沒說話,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
于是,蘇培盛朝邊上的奴才示意一眼。
幾個丫鬟太監,就一窩蜂的剪裁花枝。
四爺則淡淡看著這一切,由著他們剪裁。
若音嘴角抽了抽,得嘞,當她什么都沒說。
不多時,四爺繼續帶著若音在行宮逛著。
他們身后的奴才,則捧著形形色色的花。
弄得若音為了不糟踐花,就是看到再好看的,也就遠遠看幾眼罷了。
一炷香后,兩人總算是回到了居所。
四爺一回來,就讓蘇培盛把公文拿出來批閱。
若音便將采摘回來的花,細細剪裁,設計了一下,才裝入花瓶里。
這一幕,看得柳嬤嬤的嘴角都是帶笑的。
真希望主子爺和主子能一直這般美好。
夜里的時候,由于明兒一早要趕往木蘭圍場。
四爺和若音,便早早就睡了。
就在若音閉眼躺下時,耳邊就響起男人磁性的聲音:“白日里,你的忽悠技術了得,把十四弟都騙過去了。”
這話若是翻譯一下就是:爺看你今天挺能忽悠的,平時也沒少忽悠爺吧。
今兒白天的事情,讓他對女人刮目相看了一番。
她居然為了他,寧愿自己擔上不好的名聲,與人起沖突。
同時,他親眼看見她面不改色的忽悠人,說著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這一點,最是讓他不喜。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認為,面前的女人是不是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實則深不可測。
然而,只這么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把若音驚得睡意全無。
本以為下午的事情就那么過去了,誰知道他突然又提起來。
她能明顯的聽到,他話里的質問和探究。
是懷疑她?還是發現了什么?
當真是個捉摸不定的男人,每次她以為自己夠了解他時。
他卻總是能不按套路出牌,讓她方寸大亂。
若音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要說她來到這兒后,確實大大小小忽悠了他不少。
但不管怎樣,她說什么都不會承認的。
若音一個翻身,一半的身子就躺在了四爺懷里。
伸手捶了捶男人的胸膛,嗔怪地道:“爺真討厭,我為了誰啊我,爺還在這兒質疑我,早知道我當時就應該裝沒看見,直接從旁邊路過得了。”
真是的,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你敢!”他一把攬住她的腰。
鼻尖傳來一陣淡淡馨香。
明明味道極淡,卻像是涌動的迷藥,聞得人渾身血液沸騰。
偏女人嬌軟的身子,還在他懷里不安分的動著。
一雙美眸,媚眼如絲地望著他。
內心想要征服的浴望自丹田處一觸即燃。
大掌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再往下......
這一夜,四爺用行動教訓了女人一回又一回。
直到若音整個人都被撞得紅紅恍恍惚惚時,他才在她耳邊黯啞道:“倘若你敢騙爺,就不是這么簡單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