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磁性而沙啞,蠱惑人心的同時,冷酷又不可一世。
言語中有一種凜然的寒氣和絕對權威的倨傲。
見女人一臉倦意,并不作答,他便大力扣住她的下巴,力氣大得在她下巴上留下鮮紅五指色彩。
那雙深邃的墨瞳,死死盯著女人緋紅的臉蛋,強勢逼問:“聽明白沒?”
“嗚嗚......知道了......好痛,又困......”若音美眸迷離,小聲應道。
雪白的手還輕輕打了打扣住下巴的大掌。
完了整個人還蜷縮在錦被上,慢慢靠近他,“爺,好冷,睡覺了好不好......”
四爺看著女人像只貓一樣,蜷著身子只管往他懷里靠。
加之那呢喃軟語的聲音酥軟人心,饒是冷酷如他,也心軟了幾分。
他松開她的下巴,大力在她緋紅的臉頰掐了一把。
明知道她現在不太清醒,但也被她的回答取悅到。
扯過一旁的錦被給她蓋上。
次日清晨,若音早早醒來,伺候四爺起床。
后半夜的事情,她雖說不太記得了。
但也知道,四爺不喜人騙他,對她的信任,也降低了些。
當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不喜歡太蠢的女人,又更不喜歡無法掌控的女人。
還是那句話,做女人好難,做四爺的女人難上加難。
看來往后要更小心了,早知道昨兒就不趟那淌渾水了。
可她當時就覺得吃四爺的,穿四爺的。
路見不平總得拔刀相助吧,裝不認識直接掉頭走人什么的,也太不夠意思了。
搖搖頭,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去想啦。
四爺看著女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全程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心中的大男子主義,不禁上漲了不少。
嗯,是個可塑的女人。
心情好的他,自然不會難為人,大氣道:“行了,扣個扣子就跟沒力氣似得,你去用膳。”
一旁的蘇培盛聽了后,就主動上前伺候著。
明明是心疼福晉昨夜累著,想讓她去用膳。
怎么到了主子爺口中,聽著就那么別扭呢。
“哦。”若音如釋重負的用膳去了,她才不會客氣呢。
半個時辰后,眾人又乘上了馬車,趕往木蘭圍場。
木蘭圍場離熱河行宮不遠,上午出發,午時就到了。
若音一下馬車,就僵在原地。
接著,她就有種想在草原上奔跑的沖動。
哦,不對,都到了這兒,自然是騎著馬兒在草原上狂奔咯。
比起熱河行宮,這里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到處翠色欲流,輕輕流入云際。
仿佛只要伸手,就能夠到天邊。
微風徐徐,綠波蕩漾,空氣中有著泥土和青草的香氣。
隱隱還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動物。
當真是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哇,好想好想騎馬啊。”若音終是忍不住,閉眼張開雙臂,大聲說道。
同時,她在心中暗自可惜,多年以后,這個地方說不定就被大肆砍伐了......
四爺沒走幾步,就聽見女人在后面大聲感慨。
當即長眉一挑,道:“想騎就騎,爺準了。”
若音聽到這聲音,立馬睜開眼睛,歡喜地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騎馬嗎?”
“底下的奴才已經在這邊搭了蒙古包,先去看看,用過午膳再休息一會,下午你想騎,讓奴才陪著就是。”四爺負手走在前頭。
片刻后,若音就跟著四爺,到了蒙古包前。
她們所處的地方,應該是比較安全,動物少的地方。
不然周圍都是一座座蒙古包,想來大家都在這兒落腳吧。
蒙古包外頭是用幾層羊毛氈圍裹而成的。
進去里面后,發現還算寬敞,頂部有個圓形尖頂的天窗。
正中擺有香火,佛像,還有獵物、紙筆、書帳。
套馬桿和馬鞍具,則吊在一旁的墻上。
沒一會兒,就有奴才端了大塊的牛羊肉,一只完整的烤鵝,一壺酥油茶,一壺奶茶。
這里的奶茶很純,是用摻著牛奶或羊奶的茶,屬于這兒敬客最重要的飲料。
另外,還有一盤奶豆腐,一碟酸奶疙瘩。
一時間,屋里一股子美食的純香味。
不過,若音有些怕怕的,總覺得這些牛羊肉應該會很膻吧。
偏偏她又沒聞到那種膻味。
這時,四爺已經在蘇培盛的伺候下,用起了膳。
若音先是喝了口溫熱的酥油茶,細細品嘗了一下,覺得還挺醇香可口的,還有較濃的奶味。
接著,她又嘗了口奶茶,也有香濃的奶味,還有一點咸味。
若音比較喜歡這個口味,便將奶茶杯盞端到了面前。
看著面前的食物,她夾了一筷子奶豆腐,又綿又軟,入口即化。
然后,她又捏了塊酸奶疙瘩吃,但就是不夾肉。
那奶疙瘩是新鮮的那種,不是干的,味道是甜酸甜酸的。
一下子,就俘獲了若音的胃,她接連又塞了兩塊酸奶疙瘩,“嗯這個好好吃啊,酸酸甜甜的,又奶香味十足。”
四爺淡淡瞥了眼那碟酸奶疙瘩,蘇培盛就立馬跟小德子說:“去,讓人再多做些酸奶疙瘩來。”
“哎。”小德子應了后,就出去了。
若音邊吃酸奶疙瘩,一邊抿嘴笑。
呵呵,愛吃的東西,有人不停的添著,也算是一大美事了。
四爺吃著蘇培盛切好肉,抬頭就見女人嘴里塞得鼓鼓的,就跟裝了兩個鵪鶉蛋一樣。
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當即像個情竇初開的男人,惡作劇地夾了一大塊羊肉到女人的碗里,“少吃這些零嘴,多吃肉。”
嗯,他就是看到她不愛夾肉,故意的。
正美滋滋的若音,在看到碗里半個巴掌大的肉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她不是不愛吃肉。
在府里的時候,她就超愛吃肉的。
不管是豬肉、羊肉、牛肉、鵝肉、鴨肉等等,她通通都愛。
是因為府里的廚子廚藝高超,那些紅燒蹄髈,水煮牛肉,烤羊肉串,燉鴨肉......
哪樣不是做的沒有腥味和膻味,且又香辣可口。
可她面前擺著的膳食,肉是肉,豆腐是豆腐。
一切都是食物本來的顏色,和最初的味道。
她實在有些難下口啊。
偏偏男人深邃的眸子,正幽幽地盯著她,像是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