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猛然看向門口,道:“給本宮把他攔住!”
“我看誰敢!”伴隨著一道冰冷的磁性聲音,一抹藏藍色身影,就出現在永和宮里。
他逆著光走在中間,身后跟著數十名侍衛。
逆光斜斜照在他臉頰,勾勒出男人線條陽剛的側顏。
而他的濃眉,正不耐煩地蹙著。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正迸射著殺死人的光芒。
讓人不敢侵犯。
一時間,原本還受了德妃命令的侍衛,立馬頓在原地,躊躇不前。
若音轉頭看了一眼,不得不說,逆光中的他,顯得更加高大挺拔了。
甚至莫名的,她心中會有安全感。
那種安全感與感情無關。
就是純粹的,覺得有他在,就不用怕。
此時的他,看在她眼里,就跟英雄一樣。
他,是來救她的嗎?
走進殿后,四爺難得不拐彎抹角,直接道:“額娘,你這是為何?”
說完,他看著跪在殿里的女人。
明明是卑微的跪姿。
卻被她跪出了領賞般倨傲的姿態。
這般倔強的倩影,比起賣可憐,更讓人心底起了保護欲。
導致他的心口,也不由得抽著疼。
“老四,你自個管教不好女人,弄得她殘害后院,本宮現在幫你管教管教她!”德妃理直氣壯地說。
“我的女人,是好是壞,也是我自個的事。”四爺走到若音身旁,將她一把拉起。
似乎早就知道德妃是個固執的人。
他便懶得說廢話解釋。
只是霸道的宣誓主權。
正在這時,外頭的太監又唱報了:“十四阿哥到!”
“我用我的人格擔保,四嫂不是那樣的人。”十四阿哥一進殿,就急急地開口。
他本來在做功課,聽奴才說了情況后,就立馬來了。
見狀,德妃的面色越發不好看了,她道:“反正今兒誰說話都不管用!”
“如果兒子說,我非要把她從這兒帶走呢?”四爺直直對視著德妃。
“老四,你敢!”德妃犀利地對上四爺的眸子。
用長輩的姿態,壓制著四爺。
四爺非但沒有被德妃唬住,反而清冷地道:“額娘,兒子就想問問,我是什么時候給過你錯覺,讓你覺得,音音是你可以碰的人,嗯?”
他的聲音極冷,就像是北極的寒風,聽得人心里直打顫。
而他的眸子,更是有種涉世已久的銳利和鋒芒。
那雙平時就極冷的墨瞳,只輕輕掃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面對如此充滿戾氣的四爺,德妃整個人愣在原地。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兒子平時雖說冷了點。
但不管她說什么,還是孝順她的,更不會頂撞她。
就算不高興了,也會順著她,頂多悶不吭聲罷了。
可現在,這個悶不吭聲的孝順兒子,平生第一次用充滿警告意味的語氣跟她說話。
就在德妃怔愣的時候,四爺直接打橫將若音抱起,繼續道:“不管之前如何,但現在我把話放在這里,今天我就是要把她帶走,往后額娘若是想動她,不妨掂量著來。”
然后,他不等德妃回答,就不管不顧地抱著若音往殿外走。
同時,在經過德妃身邊時,男人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線。
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透出一絲冷笑,似乎心底永遠有一種仇恨。
“這么多年來,額娘還是一點都沒變,寧愿輕信別人的話,也不信最親近的人。”
聞言,德妃心中震驚,何嘗不知道這句話里的意思。
她就這么愣在原地,看著四爺把若音給帶走了。
就算是關系再差的兒子,也到底是母子關系,和兒媳關系是不同的。
他總不能叫侍衛真的上前打人,不管最后誰輸誰贏,那都是丟臉的事情。
要是鬧到康熙那兒,她就慘了。
之前她之所以有底氣,就是覺得四爺不會忤逆她。
現在,是她看錯了人。
什么孝順,根本就是別人跟前養大的白眼狼!
十四阿哥瞥了眼失魂落魄的德妃,上前勸道:“額娘,您還好吧?”
“滾,你也滾!都給本宮滾!”德妃甩開十四阿哥的手,厲聲道,“老四被烏拉那拉氏迷惑,小七單純也被迷惑,現在連你也覺得烏拉那拉氏好,對,本宮就是個多管閑事的!”
“那額娘為何不換個角度想想,四嫂或許真的是個好的。畢竟我們兄妹三人又不是傻子,怎可能真的被迷惑,倒是額娘,四嫂還有身孕,您就這般,真是......”真是糊涂了。
十四阿哥說完,也氣得甩甩衣袖離開了。
待十四阿哥離開后,翠姑姑走上前,給德妃揉著眉心和太陽穴。
“主子,您說當年,咱是不是真的弄錯了啊?”
“不可能的,本宮親耳聽見我的詐說過,老四說佟佳皇后待他好,又身居后位,他只有佟佳皇后一個嫡母。沒有我這個宮女出身的卑賤生母!”德妃咬牙切齒地說。
翠姑姑本來還想勸一勸,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這么多年,要是主子能想通,早就想通了。
又豈是她三言兩語說得通的。
與此同時,皇宮里出現一幕唯美浪漫的畫面。
只見一個穿著藏藍色錦袍的男人,用男人力量爆棚的公主抱,抱著一個身穿丁香紫旗裝的女人。
他們的身后,則跟著一群低頭的太監和丫鬟,還有侍衛。
男人走路帶風,袍角的云騰圖案隨著他的步子,掀起藏藍色的波濤。
寬大的衣袖更是隨風飄起。
男人的容顏極其俊朗,身軀挺拔而陽剛。
即便懷里有個美人兒,步伐也非常平穩。
仿佛懷里抱著的不是個人,只是只小懶貓。
唯一的缺點,便是他面上太冷了,冷得讓人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可心里又會因為所謂的神秘感,忍不住偷偷地看第二眼。
但如此浪漫的情景,多看幾眼,宮女們便羞紅了臉,垂下了頭。
幻想此生要是能遇上這么個男人,那該有多好。
此時,被四爺緊緊抱著的若音,只管將腦袋埋在四爺結實的胸膛。
她偷偷瞥見那些宮女用艷羨的目光看著她。
便不好意思地道:“四爺,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個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