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先生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的視線落在被觸碰的肩膀。
隨即伸手彈了彈上面的衣料。
明明是很隨意的動作,卻透著不可一世的淡漠味道。
威廉攤了攤手,似乎并不介意。
他朝若音邪魅笑道:“你就這么缺錢嗎,開了酒莊又開百寶行,一個女人,何必這么累。不如你跟了我,我會把你帶到我們日不落帝,保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說話時,嘴角透著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打小他就知道,那些女人就是愛錢。
他見過很多女人,為了錢爬上他老子的床。
不管是少女、還是已婚的女人。
一開始扭扭捏捏,裝清高。
只要給夠了錢,就可以不把她們當人,讓她們跪在腳下討好。
所以,在他的眼里,這世上就沒有挖不到的墻角,只有不努力和沒有能力的男人。
而他,也喜歡這種追逐獵物的刺激感覺。
直到追到手了,就扔在一旁,樂此不疲。
他本來還以為面前的女人能不一樣,現在看來,也是個愛財的。
不然一個女人,何必累成這樣。
反正像這種愛財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若音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妖孽氣息,以及十分不尊重女人的感覺。
這讓她覺得很反感。
她昂著下巴,高姿態地用鼻孔看向威廉。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我就是......”她說著,倨傲地用手甩了甩額頭的細發,“窮得只剩下錢了而已,所以才搞投資。我家爺也說了,他樂意花錢讓我砸著玩,讓我不要有壓力,開心就好。”
話里話外,既表明了她不缺錢。
又說明了她是名花有主的女人。
平時可以低調,但要是被人想用錢侮辱你時。
就得高調反擊!
她直接走到兩人中間,輕蔑地看向威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日不落帝國是戰斗民族,誰知道你是不是落魄到我們大清逃難來了。”
真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少婦嗎。
隨便說帶她出國,她就會信啊。
況且那日不落帝國,現在戰事連連,還沒大清安穩呢。
指不定走在大街上,人生安全都不保,就一命嗚呼了。
威廉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用如此輕蔑的眼神和語氣對待。
原本噙著笑意的眸子,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海藍色的瞳孔,燃起火來異常的可怖。
他扯了扯唇,就要告訴面前的女人,他到底是誰。
看她還敢不敢瞧不起他。
若音卻將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
“聽著,我一點都不想聽你的故事,因為在我心中,平衡一個人的好壞,跟家室無關。畢竟有些人出身高貴,受過良好的教育,卻高高在上,滿嘴尖酸刻薄,不懂得基本的禮貌。而有些人,出身貧寒,卻心性純良,為她人著想,一心向善。”
“所以,還請你記住,你是什么貨色,我就是什么臉色,如果你下次還是動不動擺出一副拿錢侮辱人的姿態,我不敢保證,是不是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侮辱你。”
說完,她便大力推開面前兩個男人的手臂。
隨即嫌棄地拍拍手,從他們中間走過。
雖然在這里,男女授受不親。
但她是現代來的,并不這么覺得。
就是冒著會被剁手的危險,她都要逃離那個角落。
被兩個怪物一樣的男人圍堵在角落,她感覺隨時都會抓狂。
一個清冷得像是沒有感情的傀儡,只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一個多情到像是人形泰迪,曾在她的酒莊左擁右抱,做著不堪入目的舉動。
且口出狂言,眼里有的全是對女人不尊重的輕浮神情。
仿佛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女人,都有著深仇大恨似得。
威廉看著若音離開的倩影發呆。
這輩子,還沒人敢這般頂撞過他。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舒先生,問道:“告訴我,她是哪家的夫人,嗯?”
舒先生只是看著若音離開的方向,沒回話。
他也沒想到,那么張端莊淑女的臉蛋。
發起火來,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
明明是不帶臟字的話,卻字字誅心。
說出來的話,條條是道,還教訓起人來了。
威廉見舒先生不肯說,倒也沒逼問。
只是自說自話道;“用你們的話說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我幫她解圍,她能出去嗎,還記恨起我來了。”
舒先生抬頭,就跟看怪物似得,淡淡睨了威廉一眼。
隨即,他牽了牽唇,后知后覺地回道:“不怎么認識。”
威廉的眼里,閃過一抹可惜的神色。
然后,他用指腹輕輕刮了刮下巴上冒出一丁點的胡茬。
邪魅笑道:“有意思,沒想到那么漂亮的臉蛋下,居然是個暗黑系的小辣椒,怪得勁的!”
說著,他便帶著奴才離開了。
跟在他身后的某個護衛在滴汗。
心說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怎么沒發現自家主子還有受虐傾向啊。
難道是平時虐慣了女人,就喜歡不一樣的?
禁欲的舒先生,大概被威廉的話給惡心到了。
素來面上清冷的他,難得露出了一抹惡心而嫌棄的表情。
暗黑系?
小辣椒?
怪得勁的?
只見,俊朗的面上,惡心的表情皺的更加厲害了。
那是一種比毒發還要痛苦的扭曲表情......
這一天,若音沒敢在百貨行多耽擱。
一切都走上正規,開始正式開業后。
她就帶著奴才,回了府。
為了謝謝四爺的鼎力支持,她特意踩著點,讓膳房做了什錦披薩。
這里沒有芝士,她就讓膳房的用乳腐代替,反正腐乳被稱為“東方芝士”嘛。
別的食材都有,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區別,不算黑暗料理吧?
就是不知道,四爺吃不吃的慣這種口味了。
到了黃昏的時候,李福康小跑著進屋匯報了。
“主子,您踩點踩的真準,膳房的大燒餅做好了,剛好主子爺也回睦元居了。”
“什么大燒餅,那是......”巧風回憶了一下,糾正道:“主子說了,那叫什錦披薩。”
“是是是,奴才給忘了。”李福康訕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