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平時很低調,不愛佩戴什么首飾的。
尤其是出宮南巡后,她平時只簡單的別幾根銀質簪子。
可是這一刻,她恨不得把四爺送她的好東西全都戴上。
讓那些敢窺覬四爺的妖艷貨色望而生畏,有自知之明,閃瞎她們的鈦合金狗眼!
看她們還敢往四爺跟前湊么?
在若音說話的時候,四爺一直靜靜地聽著。
如今她可算停下來,他便淡淡地問:“說完了嗎?”
若音皺了皺眉瓊鼻,扁著嘴,“還沒說完呢!”
“沒說完繼續說。”
若音:“......”
她感覺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
可是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就是心口悶悶的,堵得慌。
反正她很生氣,很難受,哄不好的那種。
“沒想好要說什么嗎?”見她沉默,四爺淡定道:“那就想好了再說。”
四爺這么好說話,若音反而一口氣堵在心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索性嬌哼一聲,就別過頭,再也不看他,也不想理他了。
見狀,蘇培盛趕緊替自家主子爺勸道:“夫人,這一路南巡,不是出了不少事情,牽扯出許多的麻煩么?而這些麻煩,都是女人惹出來的,所以,主子爺才讓您扮成丫鬟,為的就是不讓別的女人對您有敵意,或者針對您,陷害您。”
“這種事情,不應該只要男人自覺就行么?”若音道。
“嘿嘿,話雖這么說,但......”蘇培盛話都沒說完,就受到四爺一記冷眼。
那記會說話的冷眼仿佛在說:朕的女人,朕自然會哄,用不著你在這廢話。
嚇得他還沒說出口的話,就全得咽進肚子里了。
他想說的是,夫人說的在理。
但皇上平日里只顧著正事,除了在皇后面前,對其余女人都冷冰冰的。
這種情況下,那些女人還扎堆地貼上來,就是那些女人的不是了。
從高郵州的船屋管事。
再到揚州府的鄔雲黎。
只能怪她們控制不住自己,還心狠手辣地朝皇后娘娘出手!
尤其是那鄔雲黎,事情鬧得太大了。
所以說啊,女人就是麻煩。
出門在外也不讓人省心。
皇上也是為了避免多事,這才讓皇后娘娘扮貼身丫鬟。
一是為了保護皇后娘娘。
二是能少不少事情呢。
蘇培盛正琢磨著,就聽見四爺輕咳一聲。
抬頭一看,才發現四爺正冷冷地看著他。
那眼神仿佛再說:蘇培盛,你怎么還不滾出去!
蘇培盛掃了眼周圍,才發現半梅和那些侍衛都出去了。
房里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便只有他啦。
于是,蘇培盛忙賠笑道:“主子爺,夫人,奴才這就出去。”
說完,他就忙不迭地出去了。
還不是見皇后娘娘噼里啪啦一大堆,可皇上卻悶不做聲。
他擔心皇上和皇后娘娘鬧別扭,遭殃的又是他這個大總管啊。
加之他打心底里是想皇上好的,才說了那么些話。
誰知道皇上還怪起他來了。
得了,是他多嘴了。
等到蘇培盛也滾出去后,四爺瞪了若音一眼,不耐煩地道:“女人就是麻煩。”
他嘴里的麻煩,是指他根本就沒做什么,可那些毫無干系的女人,卻一個又一個在他面前蹦跶。
還有呢,就是指他面前的女人。
因為他從前都是桀驁不馴,哪里會管女人心情好與壞。
最近卻哄了面前的女人好幾次。
直男如他,當然覺得煩了。
對面,若音聽見這句話,生氣地回:“您要是覺得麻煩,就別帶我出宮啊。當初是誰趁著我熟睡,把我拐出宮的。那時候說的可好聽了,什么只有我和你,一起看看大清江山,現在呢,知道煩了?”
四爺性感的薄唇緊抿,眉頭不耐煩地微微蹙起。
安靜了幾秒后,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然后,他抬起手,指腹戳了戳女人光潔的額頭。
“你這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就會胡思亂想,自作聰明。”
若音:“還不是皇上有別的心思了,您若是不想和我一起南巡,只管明說,我這人灑脫,只要您說出口,我絕不跟在您身后拖后腿,立馬打道回宮!”
“朕說什么了,你就嚷嚷個不停,還急著要回宮,嗯?”
“您是沒說什么,但您讓臣妾穿丫鬟的服裝,這就是有鬼。”
“胡說八道!”四爺聲音一沉。
若音對上他那雙慍怒的眸子,也不說話了,只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那雙美眸透著弱小、可憐、無辜、又無助。
仿佛在對四爺進行靈魂拷問: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了?
四爺原本是不耐煩的。
可是瞧著她可憐兮兮地皺著瓊鼻。
大大的杏眼里充滿了無辜的霧氣。
仿佛隨時都有一汪淚水被崩盤瓦解。
冷峻的墨瞳終是逐漸變得溫和。
四爺薄唇輕啟,淡淡道:“朕是為你好,趕緊把衣服換上。”
“不換。”
“一個人好看不好看,又不是穿在身上的,而是和臉有關。”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你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若音:“......”
跟著,他聽見四爺低低地道:“這個世上好看的皮相太多,可有趣的靈魂卻寥寥無幾。”
聽到這話,若音微微一頓。
心里也回想起一句經典的話: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她一直知道四爺是個鑒婊小能手。
估計他就是照著這句話去鑒婊的吧。
“所以呢。”若音引導四爺繼續說下去。
“你就是那個稀有的有趣靈魂。”他的聲音慵懶而磁性,像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嗓音。
聞言,若音只覺得某根心弦被撩動了一下。
于她而眼,這不是一句簡單的情話,而是心靈溝通。
甚至,已經不是內心深處的攻陷。
而是靈魂深處的攻陷,令女人分分鐘敗下陣來。
尤其像四爺這種話少的男人。
說起這種話來,更容易讓人觸動。
漂亮的女人何其多。
可是想要找到一個內在有趣的靈魂,是何其的難。
且那個靈魂,還要正好與其內心匹配。
雖說漂亮是吸引人的第一印象。
但隨著時光飛逝的,是心心相印的靈魂契合。
這,才是維持男女感情的保鮮劑。
否則為什么有些人擁有好看的皮囊,可是一張嘴說話,簡單的相處,就給人一種膚淺的感覺。
那種美貌,可以張揚,可以招搖過市,卻觸及不到靈魂深處。
而有那么一部分人,即便長相中等,或者中等偏上,但是有趣,卻能比絕色的人更容易獲得幸福生活。
當然,也有貌美的人生活幸福美滿,那是因為她既有好看的皮囊,又有有趣的靈魂。
就在若音沉浸在四爺撼動靈魂深處的情話時,她聽見他又說了一句:“音音,你不止靈魂有趣。”
說完,他抬起手,指腹輕輕磨挲著她精致的臉蛋。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你不止靈魂有趣,皮囊也很好看。
若音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斜斜掃了眼四爺的手,上面還纏著紗布。
若音趕緊拎著四爺給準備的衣服,起身道:“爺,傷者為大,這衣服我穿,行了吧?”
于是,她拎著衣服趕緊去換了。
看在他為了她受傷的份上,還是去換了吧。
不就是換身衣裳么,就當角色扮演咯。
否則再這樣下去,她感覺自己都快被四爺這個蜜糖精給甜出糖尿病來。
大約一炷香后,若音把四爺準備的丫鬟服裝給換上了。
還讓半梅按照四爺說的,梳了個垂鬟分肖髻。
換好服裝,她便又回到了四爺對面。
四爺本來在看風景,順便等她出來,就下船了。
聽到對面有動靜,他抬頭隨意地看了一眼。
只見她穿著一襲銀紅色交領襦裙。
腰上一根細紅繩,系了個蝴蝶結。
襦裙就是粗布制的,沒有什么華麗的繡圖和花紋,簡簡單單的布料。
底下的裙擺層層疊疊,靈動的同時,也將她完美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
膚若凝脂的肌膚,雙唇如花。
化了個淡妝,長而翹的睫毛忽閃忽閃。
好看的美眸散發著靈韻。
一對簡單的銀耳墜。
垂在一側的秀發顯得她格外的動人。
本來瞧著挺普通一裙子,
真是應了那句話。
一個人好看不好看,又不是穿在身上的,而是和臉有關。
再普通的裙子,只要人好看,就是穿粗布衣裳,也是好看的。
若音見四爺看著她,指尖不經意地整理一下耳旁的秀發。
“怎樣?”
四爺握拳,輕咳一聲,“還行。”
正在這時,外頭的蘇培盛敲門道:“主子爺,夫人,時候差不多了。”
于是,四爺便起身,帶著若音往外走。
到了碼頭的時候,四爺先下的船。
他上岸后,紳士地伸出左手,準備扶若音一把。
雖說這一路南巡,每次下馬車或者乘船,四爺都是這般紳士的。
對此,若音也早就習慣了。
但這次,若音沒扶四爺的手,也沒扶半梅的手。
她自顧自地一腳踩到了岸上,嘴上還不忘揶揄道:“爺,既然我都是您的丫鬟了,您往后可別再扶我了。畢竟,素來只有丫鬟扶主子份,可沒哪家主子爺扶丫鬟的。”
聞言,原本上岸的四爺,又掉頭上船。
他朝已經上岸的若音伸出手,意思是讓她扶他。
見狀,一旁的蘇培盛忍不住捂嘴偷笑。
反正皇上就是要變著法兒拉皇后娘娘小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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