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難過,也好氣。
氣到一雙手捶打著他的胸膛。
看起來好像很使勁,可她根本沒敢捶多大的力氣,怕傷到他的傷口。
“......”什么?大豬蹄子?四爺的臉色在聽到這四個字后,非常的難看。
一旁的耿安倩見若音捶打四爺,實在看不下去了。
耿安倩著急地拉著四爺的袖子,對若音說:“娘娘你別這樣,四郎有傷在身。”
聞言,若音徹底被激怒了。
“我想怎樣關你什么事兒!”她一把推開耿安倩,“還有,你喊誰四郎,四郎豈是你能喊的?”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闖入她和四爺中間的女子,她是真的用盡了渾身力氣。
她看著這個穿著純白襦裙的女子。
不懂為什么她在這認識的女醫,都喜歡穿白色系的。
顏大夫這樣,耿安倩是這樣。
不過顏大夫是那種非塵世中人,像是一個了卻紛繁,折筆紅塵,于最深的煙火處品味淡靜優雅的女子。
大概是因為常年跟在舒先生那樣的人身邊吧。
可這個耿安倩,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令人反感。
耿安倩被若音推得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還可憐巴巴地道:“我們這兒的女子,喊丈夫和情郎為郎。而皇上在皇子當中排行第四,我喊他四郎有什么不妥嗎?”
“關鍵他是你情郎,是你丈夫嗎?!”若音指著四爺,眼睛看這耿安倩,振振有詞地道:“你給本宮看清楚了,他的妻子只會是我,也只能是我!”
半梅見起了沖突,趕緊上前,候在若音身旁。
這個耿安倩真是不要臉。
八字還沒一撇,就在這喊皇上四郎。
他日若是成了妃嬪,那還得了啊。
臉皮豈不是堪比城墻!
偏偏耿安倩還一副清冷純潔的模樣。
論誰碰上這樣的情敵,都會忍不住想要上前撕爛她的嘴臉。
四爺本來是冷冷站在一旁的。
即使若音撲在他的懷里,他也沒有回抱她,但也沒有推開她就是了。
不過他面露嫌棄。
那種嫌棄,不同于以往的口嫌體正直。
而是嘴上眼里身體都在嫌棄她,排斥她。
如今見耿安倩跌坐在地上,更是一把推開若音。
然后,他微微蹲下身子,把手伸向了耿安倩。
“四郎,你傷還沒好,別蹲著了,我自己可以起來的。”說著,耿安倩自顧自地拍拍身上的灰塵,就那么站起來了。
看著這一切,若音心痛得像刀子在割一樣。
她幻想過無數種和四爺重逢的模樣。
比如,她見到他時,撲在他懷里,怪他怎么這么久都不來找她,不接她。
她會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給他上藥,替他綁紗布。
她會窩在他的懷里,緊緊地依偎著他。
她會和他一起度過這次難關,然后一起回紫禁城。
等到把事情都安排好,就一起回圓明園住著。
可是現在,對上那么一雙無情的冷眸,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
千言萬語都如鯁在喉,化作一聲嘆息。
猶記得她替他擋了一箭時,他深深地看著她。
然而此刻,那雙深邃的墨瞳,有的只是冷漠,疏離,涼薄。
他睨著她的眼神,好似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不像以前,即便冷眼看她的時候,也是那種佯裝著像在看陌生人。
現在于他而言,她真的就是個陌生人。
若音寧愿他只是生氣,氣她這么久才回到他身邊。
想到這,若音苦笑道:“皇上,你是不是在生臣妾的氣,所以在這跟我開玩笑,你在氣臣妾沒來找你,是嗎?我也想早些來找你啊,可是我昏迷了好久,我的傷口好疼,疼得我下不了床......我疼得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
面對于她傷心極了的樣子,四爺長眉不耐煩地皺起。
他,平生最討厭女人哭了。
于是,他冷冷問著蘇培盛,“別告訴朕,這個蠻不講理,又愛哭鼻子,將粗言穢語掛在嘴邊的女人,就是朕的皇后。”
他可不會忘記,她適才說他是大豬蹄子。
雖說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直覺告訴他,這是貶義詞,是粗言穢語。
“呃......”皇上最討厭女人哭,但對皇后不一樣,可現在失去了記憶,竟是對皇后的態度也完全改變了么?
蘇培盛琢磨了一會后,道:“皇上,這真的是皇后,她可是您的結發妻子,還替您生了三個阿哥呢。”
就是因為皇上這樣,所以他去找娘娘的時候,都不知道怎么跟娘娘說。
只能說見了就知道。
這不,見了就知道了吧。
聽了蘇培盛肯定的回答,四爺蹙眉。
臉上除了嫌棄,還是嫌棄,沒有別的了。
耿安倩倒是好心,忙勸道:“四郎,你不要怪皇后娘娘蠻不講理,她是皇后,倩兒只是一個鄉下村醫,娘娘眼里容不下倩兒,也是應當的,是倩兒配不上皇上。”
“而且,娘娘哭鼻子,興許是太在乎您了,所以見到倩兒和您關系好,便有些傷心難過。”
“至于她說那種粗言穢語,八成是見到您太激動,一時心直口快,倩兒倒覺得,娘娘是個很有趣的人兒呢。”
聽到這些,若音冷笑兩聲。
這位可真會勸人。
話聽起來像是在勸,實則火上澆油。
她明明是因為四爺忘記了她,所以才哭,關她耿安倩什么事兒。
至于對耿安倩態度不好,是因為在乎四爺。
說四爺是大豬蹄子,純粹是因為她說習慣了。
可是,全被耿安倩扭曲了意思。
而且,她犯得著讓她幫忙勸嗎?!
就在這時,耿安倩又繼續道:“說到底,還是倩兒不知禮數,不該喊您四郎的,倩兒這就改口喊您皇上。”
“......“若音在想,這位可算有一絲絲覺悟了。
然而,四爺卻沒所謂地道:“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呵呵噠,這就是準許耿安倩喊他四郎咯。
蘇培盛抽了抽嘴角,心說這下可怎么好啊。
也不知道皇上是看娘娘不順眼,故意氣娘娘,和娘娘抬杠。
還是耿姑娘救了他的命,所以皇上才縱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