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女人離他近一點,下場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可四爺卻毫不猶豫地道:“那就擇個日子,定個地方。”
見四爺居然同意了,陳彪提醒道:“皇上,小心有詐。”
可他的話才說出口,就受到四爺一記冷眼。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說完,他就出去了。
剛剛是他疏忽了,居然敢質疑皇上的決斷。
那策凌身為一個部落的大汗,既然他都敢在皇上的地盤拜見皇上。
那么,皇上能不接見他么。
倘若皇上不接見,那就是在告訴所有人,皇上忌憚策凌。
如此,便只能見了。
于是,原本打算回京的四爺,于九月中旬,在木蘭圍場約見噶爾丹·策凌。
若音身為四爺的皇后,當然是一起的。
而四爺失憶后,一開始就是由耿安倩照料。
相當于打他醒來后記事起,他的生活里就只有耿安倩。
這種最初建起的信任感,是蘇培盛、陳彪、馮御醫、乃至若音都不能夠比擬的。
所以在醫治方面,他更偏向于信任耿安倩。
只是有時候上藥不方便,就讓馮御醫代替耿安倩。
而且,正如耿安倩所說,她一個女子,救了陌生男子,還讓其住在家中休養。
這件事情在村里傳開了,她便不能繼續一個人待在村里。
一名女子要是為一個男人壞了名聲,最后又被拋棄了,在村里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破鞋。
可要是男人愿意對她負責,便有些不一樣了。
四爺一直以來就是個責任心非常強的男人。
甭管是對大清,兄弟,還是女人,或者別的什么。
人家救了他,還為了他壞了名聲,他不可能放任不管,拍拍屁股走人。
加之他是個愛之欲其上天,恨之欲其下地獄的男人。
現在,那耿安倩對他來說,就有點欲其上天的意思。
當然,這種愛并不是愛。
而是耿安倩在他眼里是個好的。
因此,耿安倩便以女醫的身份,待在四爺身邊。
離開院子的這一天,若音從房間出來。
半梅和侍衛替她拿著包袱。
兩人才走出來,就聽見院子外吵吵鬧鬧的。
“誰啊,怎么那么吵。”若音問。
“奴才也不知道,咱們去看看吧。”半梅道。
兩人走到院子門口,就見一群鄰里鄉親提著竹籃子。
里面是一些老母雞、雞蛋、蘿卜、白菜、青菜、餅......等等。
一個個的,眼含淚花。
更甚的,留下了兩行舍不得的淚水。
“耿大夫,謝謝你兩年前替我治好了腿疾,我現在都能正常走動了。”
“還有我家二狗,三歲的時候得了天花,旁人都說治不好了,最后要不是你治好了他,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有一年村里鬧豬瘟,我們一家幾口人都染上了瘟疫,又沒錢去醫館,多虧了你幫忙醫治,還不收我們的錢。”
“謝謝你啊,你可是我們這個村里的福星,是我們的大恩人吶。”
如此云云......
那些人說到動情處,還跪下拜謝。
而一向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的耿安倩,忙上前扶起一位老婆子。
“您快起來。”耿安倩眼眶微紅地扶起老婆子后,又朝其余人說:“我自打幾歲起,便沒了親人,那時要不是你們幫助我,偶爾送一些吃的給我,興許就沒現在的我。所以,我替你們治病,也沒什么好說的,反正大家都是鄰里鄉親,歸根結底是希望這個村子能更好一點。”
“即使我離開了這個小山村,往后的每個月,我都會寫信到里長手里,你們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寫信告訴我,倘若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量幫上。”
如此感人肺腑的話,導致村民們又夸了耿安倩一波。
“安倩是我這個老婆子見過的最善良的姑娘了。”
“即便走出山村,去過好日子了,也沒有拋棄我們這些鄰里鄉親,不嫌棄我們窮。”
“對,不像有些人,飛黃騰達了,窮親戚都不顧了,更何況我們和耿大夫只是鄉親。”
“這個好姑娘,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鄉鄰們把耿安倩說得跟什么似得,好似她就是仙女的化身。
這時候,四爺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便聽到了鄉鄰們說的話。
蘇培盛幾個提著東西跟在他身后。
鄉鄰們見到四爺后,才站起的身子就又跪下了。
因著整個村莊都有士兵把守,所以四爺尊貴的身份瞞不住。
但除了耿安倩之外,鄉鄰們并不清楚四爺的真實身份。
只知道他的身份不平凡就是了。
如今他們見了四爺,除了叩拜,就是幫耿安倩說話:“貴人啊,耿大夫一直是我們的福星,現在她跟了您,就是您的福星了。”
“我們就把她交給您了,您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聽到這些話,耿安倩感動的同時,忙道:“好了,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了,路途遠,這些東西我收不了,就都散了吧。”
那些村民把她的話當做圣旨。
她一說散了吧,就都散開了。
等村民們散開后,她紅著眼睛,有些尷尬地朝四爺胡亂解釋:“皇上,倩兒從沒跟他們說過什么,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會有這些想法。倩兒打小沒有家人,他們對我來說,就如同家人一樣的存在。”
“如今他們見倩兒要離開,難免多說了幾句,讓皇上見笑了。”
聽到耿安倩和四爺說的話,若音面上淡淡的,心里罵了四爺一句大豬蹄子后,就先上了馬車。
因為...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若音上車后沒多久,蘇培盛和侍衛們就把行李往馬車上裝。
大約一盞茶后,馬車就開始行駛了。
總共有五輛馬車。
不知道四爺是不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耿安倩太過安分,所以她倆沒坐在一起。
估計又考慮到將兩個女人放在一輛車里,會引發戰爭。
所以,便各坐各的馬車。
四爺一輛。
若音一輛。
耿安倩一輛。
其余兩輛馬車是行李。
馬車行駛后,若音掀開車簾一看。
恰好看見耿安倩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那農家小院。
那雙鳳眸里,除了不舍外,若音看到了另一種說不太清的情緒。
就像是一個終于擺脫窮山村的人,眼里滿是希冀和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