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吧,那些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還有幾隊人馬是騎在馬背上射箭,舞刀弄槍什么的。
結果呢,若音從一個低坡沖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里有一群人。
一眼望去,大概有上萬人吧。
同時,那些人也看見了她。
軍隊重地,突然闖出這么一個人,他們立馬變得警惕。
尤其是那群騎在馬背上射箭的騎兵,立馬將手中的箭瞄準了若音。
要說一支箭瞄準若音還好,數支箭瞄準若音,就是有三頭六臂都躲不過。
眼看著那些人拉滿了弓箭,要朝她射來。
不知哪里傳來一聲渾厚的男音:“都給本汗住手!”
語音剛落,所有拉弓對準若音的將士們,就都收回了弓箭。
若音通過聲音來源一看,才發現策凌正站在一個高臺上。
原來,他的聲音也可以如此渾厚。
此刻,他正騎上一匹馬,朝她而來。
若音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不要這么湊巧。
她不過是想逃跑,卻撞上了正在閱兵的策凌。
看來,這下是跑不掉了。
不一會兒,策凌就騎了一匹黑馬到了她面前。
然后,他離蹬下馬。
由于是在他自個的地盤,他沒有戴面具。
策凌將手中的鞭子交給屬下,就走到若音跟前,“你怎么在這?”
不是質問,只是簡單的一句問話。
“三丹帶我出來騎馬,不過她有事去了,我想騎馬回蒙古包,可是卻迷路了,還好你們在這。”她是不可能讓策凌知道她要跑的,否則他肯定會嚴加把手。
聞言,策凌盯著若音看了幾秒。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探究著什么。
幾秒后,他淡淡道:“這個三丹,本汗讓她照顧你的衣食住行,她卻將你扔在雪地里。”
“不關她的事,是我記不住路,跑著跑著就跑偏了。”若音覺著想跑這件事,在于她自個。
就不牽連人家三丹小姑娘了。
瞧著策凌陰郁的樣子,她不想三丹受罰。
畢竟,人家小姑娘也沒招她惹她,挺盡職盡責的,還幫她對付蒙古第一美人呢。
“那就依你的,不罰她了。”策凌說著,就翻身上馬,他騎在馬背上看若音,“這里是將士們的校場,你往后沒事就不要來這了。”
“知道了。”
“主要是這里太危險。”男人又解釋了這么一句。
“嗯。”若音騎在馬背上,她也不知道策凌看出什么沒有。
“外頭太冷了,本汗要閱兵,先讓他們護送你回去,晚點我忙完再去看你。”
說完,他眼神凌厲地掃了周圍幾個侍衛一眼。
那些侍衛就護送著若音回蒙古包。
確切地說,是監督她回蒙古包。
于是,若音的逃跑行動,才剛剛開始,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到了蒙古包,三丹還沒回來。
直到快用午膳的時候,三丹才回來。
“音姑娘,我聽說你在草原迷路了,都怪我,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雪地里的。”
三丹懊惱地說:“后來聽說可汗讓人把你送回來了,我這才放心,之前差點忘了告訴你,可汗在西面設了校場,每隔一段時間他會在那閱兵,這次剛帶兵回來,他肯定是要在校場閱兵的。”
“......“若音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怎么不早點告訴她。
是夜,策凌當真如他所說,忙完就來蒙古包看若音了。
而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若音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們進來后,屋里的侍女就都出去了。
“娘娘!”
“半梅!”
若音和半梅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就那么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抱了幾秒后,若音上下打量著半梅。
“你怎么在這?他們沒傷到你吧?”
“沒。”半梅搖搖頭,“奴才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說的哪門子傻話。”若音和半梅說了一會話后,“對了,你是怎么來的?”
“奴才今兒才到的,然后就被帶到了這。”
聞言,若音眸光微轉,這才想起策凌也在一旁。
策凌就那么坐在蒙古包里的椅子上,頗為閑適地看著若音和半梅。
只聽他淡淡道:“你剛到部落,人生地不熟的,身邊又沒個貼心的人,所以,本汗就把她一并帶來了。她也是從大清帶來的,只不過和我們不是一起到達的準部。”
“......”如果是剛到大清那些年,若音一定會好好感謝這個策凌。
帶她離開了大清,知道她不習慣準部的生活習性,又沒有熟悉的朋友和人,還把半梅弄在她身邊貼身伺候著。
多貼心啊。
可是她在京城呆了這么些年,見識了皇家那么多的彎彎道道。
她不再是那個看事只看表面的烏拉那拉·若音了。
果然,只聽策凌漫不經心地道:“白天你差點在草原里迷了路,幸好被本汗遇見了,否則要是走丟了,你說你的宮女可怎么辦,本汗身邊可不養無用之人。”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你要是不見了,這個宮女也只有死路一條。
聽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好,怕她在部落里不合群。
結果呢,卻拿半梅牽制她。
如若沒有半梅,她就可以沒有牽掛的進行后續逃跑計劃。
可有了半梅,他就可以用半梅牽制她了。
雖然四爺曾說過,她身為皇后,不該為了一個奴才心軟。不能因為任何人動搖本心,否則一旦在人前露出軟肋,就給了別人可以傷害她的機會。
他教她的道理,她都懂,卻一直都沒能夠學會。
反正她一點也不想當那個勞什子皇后了,學會不學會,又能怎樣。
現在看來,她不但不適合紫禁城,也不適合在這準噶爾部落。
因為有權利糾紛的地方,就是會有爾虞我詐。
即便若音不想牽連半梅,但她還是淡淡道:“不過是個宮女罷了,奴才嘛,在紫禁城的時候,不管是離我而去,還是死在我身邊的奴才,都數不勝數。”
她和半梅早就有了良好的默契,主仆倆只一個眼神,半梅就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若音敢肯定,策凌把半梅帶到準部,絕對不是讓她有個伴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