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他這樣的人,自來最是貪生怕死,要不然,當日也不會連自己器重的長子都直接拋下,逃亡海外。
而這兩年,虞嘉言給他誕下小孫子,他更是把裴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小孫子身上,對裴祁深,簡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想要保住自己和孫兒的性命,她的身份,無疑是最好的籌碼。
厲慎珩待她的感情,帝都知曉二人關系的知情人,哪個不清楚?
靜微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這顆心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又聽到那人罵罵咧咧十分不滿可以打消了碰她的念頭,她這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到底該怎樣脫身呢?
車上四個彪形大漢,隨便拿出來一個,她這細胳膊細腿都要被擰斷,硬來,自然是完全行不通的。
不能硬來,取巧?
又該怎樣取巧?
她此時完全落于下風,又不像爽文女主角一樣,身懷絕技,她根本毫無勝算。
鎮定劑的藥效終于到了強弩之末,那種幾乎讓人無法控制的昏昏欲睡之感,終于漸漸消弭無蹤。
靜微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事已至此,既然暫時沒有生命之憂,又不用擔心他們會對自己做什么齷齪的事,那么她不如好好的休養精神,靜待自救的時機。
越野車在深夜的戈壁上疾馳,接應的人遠遠看到車子駛來,發了接頭的信號,車上眾人不由得精神一震,總算遇到了接頭的人,可以松口氣了。
這一路上,若不是他們提早打通了關卡,拿錢砸出了一條通暢的路,怕是也沒那么順遂的就能在約定的時間離開邊境線,到達鄰國的屬地。
“行了,到了這地界,兄弟們都能喘口氣了,待會兒將人安頓好,留個人手看著她,大家都去樂呵樂呵。”
越野車停下來,那個看起來像個小頭頭的男人發了話,眾人都不由得跟著笑起來:“頭兒,這感情好,做了這一筆,兄弟們都能發一次橫財,也能享幾年福了。”
“別掉以輕心,人還沒送過去,這事兒就沒完,走了九十九步了,別最后一步出了岔子。”
“您就放心吧,兄弟們都提著一口氣呢。”
“那就好,熬過去這幾天,兄弟們前路敞亮著呢。”
靜微被人拽下車,這些人待她雖然不十分客氣,倒也沒有磋磨。
進了一間四面都是墻壁的黑屋子,靜微嘴上的膠布被撕了下來,又解開了她手腕上的繩子,拿了一包面包和一瓶水給她:“吃點東西喝點水,快點!”
靜微沒有大喊大叫,忍著嘴上的不適,甩了甩早已僵硬麻木的手腕,她接過面包,一口一口的吃光,又喝了半瓶水。
那人拿了繩子又要捆住她的手,靜微開了口:“我要上廁所。”
“他嗎的事兒真多!”
男人嘀咕著罵了一句,但到底還是將她帶到了一邊的衛生間。
“哎,不準關門啊!”
“不關門我怎么上廁所?”
靜微淡淡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甚至還譏誚的扯出了一抹笑。
她從頭至尾,沒哭也沒鬧,平靜的有些反常。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膽大包天的女人,可那些女人和面前這個根本不一樣,當然不能相提并論。
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卻偏生讓人覺得不敢小覷她。
男人狠狠盯了她一眼,轉身叫了個女人過來,隨她一起進了衛生間。
靜微這次沒有繼續杠下去,解決生理問題是頭等大事,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
從洗手間出來,那男人就直接把她推入了那間空屋子去,四面墻壁,連窗子都沒有,除了墻角擺了一張床墊,沒有任何擺設,只要反鎖了門,她就是插翅也飛不出去。
靜微的雙手又被綁上了,那男人拿了膠布要貼住她嘴時,靜微開了口:“我不會大喊大叫,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就不要貼住了吧。”
“你想的倒是美!可惜老子才不上你的當。”那男人罵罵咧咧的說著,干脆封了兩遍膠布,還纏的特別緊,靜微被勒的臉上肌肉生疼,卻也無可奈何。
門關上了,又從外面上了鎖,男人叫了酒和兩個小菜,就守在門口。
余下眾人都去找樂子了,鄰國從高官到平民,幾乎都參與了毒品買賣的生意,因此毒品在鄰國十分泛濫。
而這些人都是亡命徒,過了今日沒明日的人,自然個個都有毒癮。
好不容易過了邊境線,現在能松一口氣,眾人自然是吸毒睡女人去了。
靜微被綁了雙手,嘴又貼了膠帶,雖然雙腿能走,但這方寸之地,走動也沒什么意義。
她干脆就靠墻坐在了墊子上,黑漆漆的空間里,沒有一絲的亮光,她甚至不知道,從自己在學校洗手間被打昏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日。
但她心中卻始終有個信念,無論過去多久,含璋總會來找她,也總會找到她的。
所以,她心內實則并不害怕,也并未有太多的不安,她想的更多的,甚至是,她失蹤這些日子,含璋該是多么的心急,擔憂……
她日夜不得安寢,可含璋,只會比她更難過煎熬吧。
若是沒有這一次意外,她和含璋,也應該已經領了結婚證了吧……
一個人這樣坐著想著心事,不知不覺的,竟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直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喝醉了酒吸毒吸嗨了的男人們回來,踢桌子砸椅子的聲音響成一片,然后是扭開門鎖的聲音。
許是看到她老老實實的歪在床墊上睡著了,房門又被鎖上了。
靜微被驚醒了,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她此時在鄰國,與a國不過隔著一道邊境線。
可若是等她被送到裴方野的人手中,她再想逃,可就難了。
只是,怎么逃……
這幾日眾人逗留鄰國,等著一應手續辦理妥當,就會送靜微到m國去。
許是眾人都覺得大事已成,又在鄰國的地盤上,不會再有什么意外發生,而靜微又整日里老實乖覺,安靜的待在房間里,半點事都沒有。
所以幾個人的警惕都逐漸的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