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嫌一日三餐,還有去洗手間時都要給她松綁再綁上麻煩,竟然從第三日開始,就沒有再把靜微綁起來,既然沒有綁她的手,那么嘴上的膠帶貼不貼也沒什么關緊了。
除了不能從這間屋子出來,靜微實則是百分百的自由的。
甚至第三天晚上,留下看守靜微的那個就不樂意了,趁著同伴們走了之后,竟然也跟著溜了。
靜微最初并不知情,只是在她敲門要出去上廁所的時候,來給她開門的是每天陪她一起進廁所的那個女人,門外并沒有看守的人,她方才知曉,今晚,竟然只有門上的這一道鎖限制著她的自由。
靜微不由得腦子轉動的飛快,這里雖然是那些人的地盤,可她若是真的趁著夜色跑出去,也未必就沒有半分的勝算。
“眼珠子亂轉什么?想跑?老娘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那女人兇狠的推了她一下,一巴掌拍在了靜微的頭上,她手勁兒極大,這一下直拍的靜微疼的齜牙咧嘴眼冒金星。
她慌忙收回了思緒,低眉垂眼的快步進了衛生間。
那女人沒有跟進去,只是讓她將門半虛掩著,不許關嚴。
靜微依言老老實實的虛掩了門,那女人哼了一聲,目光從靜微身上雪白的皮膚上掠過,嘀咕了一聲:“不要臉。”
他們常年做這種倒賣人口的黑市生意,這次的四人都是老熟客,又給的報酬極其豐厚,因此這夫妻二人和這女人的兩個弟弟就十分的上心。
哪怕那四人都出去享樂沒人守著,也將這間屋子看守的滴水不漏。
靜微出來上廁所,這個女人全程跟著不說,她的老公就一直在門口虎視眈眈的守著,靜微怕是只要往門口的方向看一眼,那個男人就會拎著手里的棒子沖過來。
趁著四人不在,逃跑的想法也被徹底的打消了。
如果人沒逃出去,反而激怒了這幾個人,挨一頓打受罪不說,還會讓那四個人越發提高警惕,以后再想逃跑就難了。
靜微定下心來,心里只祈禱他們事情進展的再慢一點,再不順一點,好延遲她被送去m國的時間。
許是幾人見她安分守己,這夫妻幾人又盡職盡責的看守著靜微,半點事都沒出的緣故,這四人干脆晚上就不再留人守夜,各自出去尋歡作樂不提。
而靜微一直苦苦盼著的轉機,也終于在到了鄰國的第五日,出現了……
在醫院待了整整半個月,醫生做了各項檢查,說她恢復的都很好。
只是腦中的那一片淤血,除卻暫時影響到了她的記憶恢復之外,并無太大的影響,而醫生也說了,也實在沒有必要再冒風險去做手術。
靜微臉上額上的傷也恢復的不錯,離的近了,才能看到那些淺淡的細細小小的粉色疤痕。
她想要出院回家去,厲慎珩卻想讓她再在醫院觀察一陣。
他好像總是把她當成小孩子看,事事處處都在擔心她。
厲慎珩有事去忙的時候,虞夫人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靜微悄悄的對虞夫人撒嬌,說厲慎珩管她管的特別嚴,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許碰,連出去走動走動,他都緊張的站在一邊守著,好像她是蹣跚學步的小孩子一樣。
虞夫人就忍不住笑了,撫了撫她頭上剛長出來的毛絨絨的碎發。
之前她的一頭長發,幾乎都焦枯了大半,又因為頭上有傷,正值燥熱的夏季,剃光了頭發反而更利于傷口的恢復。
因此眾人商量后,就勸說她剃了頭發,靜微最初倒是委屈的不行,很是哭了幾場,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只是剛剃完頭發的時候,她死活不肯讓厲慎珩看她光頭的樣子。
因為虞夫人告訴她,她從前一頭長發可漂亮了,含璋一定也很喜歡她長頭發的樣子。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可她卻還是偷偷的告訴虞夫人,她好像已經喜歡上了厲慎珩……
“這就是你們兩個人的緣分啊……有些男女之間的緣分啊,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月老手中拿著紅繩呢,如果綁了紅繩,那么不管是天各一方,還是怎樣艱辛,最終都是要在一起的……”
虞夫人愛憐的撫著女兒新長出來的頭發,大約是傷后身體虧損虛弱的緣故,新長出來的頭發沒有從前的烏黑結實了。
看來,要多熬點黑豆黑米湯給微微補一補,還要多吃點核桃和黑芝麻。
“媽媽……你說,我要是永遠都無法想起來從前的事,該怎么辦?”
靜微好似心緒有些消沉低落,垂了長長眼睫歪在虞夫人的身上撒嬌:“您都說我現在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要是,要是含璋他不喜歡現在這樣的我,可怎么辦啊……”
“我也問了醫生了,你這樣的情況,也是正常的,有的人受傷失去記憶后,就會像是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似的,連很多喜好都變了,媽媽有一個遠房親戚,她的老公是當兵的,他們訂婚之后不久啊,她出了一場車禍,傷到了頭,后來撿回來一條命,只是,因為頭部傷的厲害,就變成了三四歲的小孩子一樣,可會撒嬌耍賴了,可她的丈夫還是娶了她,而且十分的疼她……”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媽媽身邊的真人真事。”
“含璋……也會像她的丈夫那樣,對我嗎?”
虞夫人愛憐的將女兒攬在懷中:“當然,微微啊,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不是爸媽,而是含璋……這世上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含璋待你更好的人了。”
“媽媽,我也會待他好的,我這一生一世都會陪著他,永遠陪著他的……”
見到他第一眼,她就愛上了他。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拖延過這些日子,她這個棋子就再也沒了任何用處。
但那又如何,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她就算是耗盡所有的心血,她也會抓住這最后一個機會。
如果她不抓住,那才是真正的犯傻,她又怎會,眼睜睜的瞧著自個兒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