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如何,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兄弟被活活打死。
“這一回,的確是五哥過分了。逸宣只求妻主能留五哥一命,好歹他身手不錯,能獵些山雞野兔。”
這也算是在勸告董惠瑩,梁越寧是家里的生力軍,是可以賺錢的,如果真的把人打死了,家里就又要少上一份收入了。
可董惠瑩卻僵著一張臉,她故意問:“那按你這么說,我這一刀,算是白挨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挺冷靜的,要是換做以前,肯定早就炸毛了。
逸宣心里琢磨了一下。
“不,”
他溫和道,“妻主莫氣。逸宣只是認為,留著五哥,多少能有些用處。當然,逸宣也知道您心中有氣,只要您能消氣,您是打是罵,盡管去做,若五哥一人不足以平息您的憤怒,逸宣也愿意和五哥一起領罰。”
“領罰?”
董惠瑩按了一下太陽穴。
她神色憔悴,心里也有幾分苦澀。
佛家信因果。
董大寶種下的因,而今要由自己來收這個果。
可誰叫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她又何其無辜?
“行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她擺擺手,示意逸宣可以出去了,卻換來逸宣驚訝的一瞥。
董惠瑩苦笑,“怎么著,難道還非得逼我動手嗎?”
逸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服侍她躺下。
“那么,逸宣就先告退了。”
董惠瑩閉上眼,內心充滿無力感。
她不是不氣,但就算心里再氣,又能如何呢?
從前,她生活的世界是一個法治社會,雖然她人脈比較廣,圈子里涵蓋了三教九流,既有達官顯貴,也有市井之徒,可是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又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殺人狂,就算真的被惹炸毛了,也不可能真的拎著一把大刀活剮了梁越寧。
她這個人比較喜歡走司法途徑,但這些日子,她吃梁家的,用梁家的,難道一回首,就把人家梁家的人送進了官府?
不,不能,不行,沒辦法報官。
這個啞巴虧她只能認了。
況且梁越寧這一刀,也算是事出有因的。
她想起原主董大寶做過的那些破爛事,而今這一切全是原主留下的爛攤子。
無奈一嘆,也是心累。
梁逸宣輕輕的關上房門,一轉身,就看見五哥正瞪著大眼珠子氣沖沖的看著自己。
他嘴角一抽,“妻主已經躺下了。”
“逸宣!”
多少還是有幾分顧慮的,梁越寧一把揪住逸宣的衣領,他壓低了聲音咆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問你,你脖子上的紅印子,到底是哪來的?”
剛才他就在屋外,屋子里既沒關門,也沒關窗,兩人的對話,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事情真相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不是董大寶對逸宣不軌,而是朱杏芳。至于被自己厭憎反感的妻主,竟然一反常態,從朱胖子的手中救下了逸宣?
梁越寧驚疑不定。
他簡直不敢想,假使自己的推測真是正確的,那自己今日又是鬧的哪一出?
他豈不是恩將仇報?
就算并非故意,只是手誤,他也劃了董大寶一刀!
逸宣冷冷地瞥了梁越寧一眼,“五哥真想知道?”
他微微瞇起清潤的眸子,可神色之中,竟有幾分煞氣,陰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