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君為此滿頭霧水,卻見董惠瑩已經低下頭,在碎衣角上涂涂抹抹。簡直是神來之筆,只簡單的勾勒了幾下,一副素描就已躍然而出。
梁淑君眸子閃了閃,他還是頭一回看見這般形象的人物畫。以前城墻上也曾貼過一些人像告示,大多數都是用來通緝罪犯的,但說實話,其實畫的一點都不像,能被認出來才有鬼呢,就好比前些日子,一個肥頭大耳的女人被通緝,結果平昌郡的胖子全都遭了秧,被抓走不少,卻也是人人喊冤。
“妻主,原來您還會作畫?”淑君湊近了董惠瑩,他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董惠瑩脖頸上,頓時叫董惠瑩激靈了一下。她下筆的手一滑,差點毀了這副即將畫好的肖像圖。
“梁淑君……”
“嗯?”大眼睛撲閃撲閃。
“丫能離我遠點嗎?”
“呃……”
他竟然被嫌棄了?竟然被嫌棄了!
梁淑君默默無語。
他發現,雖然妻主的脾氣比起以前變好了不少,可這性子,卻也是叫人越發捉摸不透了。
又過了一會兒,大功告成。董惠瑩抓起碎布角,‘啪’的一聲拍在梁淑君的胸膛上。“看看家里老四老五誰有時間,然后讓他們跑一趟。我覺得我畫技還算不錯,至少畫成這樣,只要是見過朱杏芳的人,肯定能一眼認出來?”
梁淑君直到這時才注意到老四居然也在。他又狐疑的瞅了董惠瑩一眼,只覺得……嗯,妻主似乎有點古怪?
董惠瑩伸了個懶腰。
“既然沒我啥事了,那我就出門了?我打算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生財的妙招。梁家條件很不好,發家致富那是必須的,而且自己這一身醫術,總不能一直閑置吧?雖說,她也會擔心,自己變化太大,是否會令人起疑?可比起憋憋屈屈的過完這輩子,她更情愿轟轟烈烈走一生。總之,她董惠瑩是非常不愿委屈自己吃苦的,如果能吃得上大魚大肉,又為什么要吃糠咽菜呢?
對于一個正經的吃貨而言,整日吃糠咽菜,那可是相當不可忍的。
于是,在兄弟倆的注視下,董惠瑩兩手背負在身后,悠悠然的出門了。
而等董惠瑩離開后,淑君臉色瞬間沉下來。
“老四!”
浩銘眼里冒出個問號:“?”
“你把妻主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梁浩銘面無表情,但心里卻無辜。
淑君陰森森的磨著牙,“老四啊老四,你可別忘了,妻主這人最是善變。你甭看她最近不咋發火,但天曉得她哪天又變回曾經的樣子呢?真要是到了那時候……”淑君又皺了一下眉。
這番話,他本是說給老四聽的,可是說完之后,自己反而不開心了。
她就不能不變嗎。
她要是一直這么和和氣氣的,和她過完一輩子,倒也可以的。可若是她變回去了,他想,也許未來他們兄弟會更加痛苦吧?
如果她的善,只是心血來潮,那她不如一直壞下去。沒有期待,沒有妄想,也不曾有過任何的憧憬,自然也不會失望。
可若是得到之后再失去。
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所以。
董大寶。
你不要輕易給人任何希望。
因為我很怕希望之后再度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