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拎著兩斤豬肉,偷偷摸摸的靠進了梁家小院。這時一大家子剛睡著,人影似乎是個健碩壯實的女人,背著一把柳木長弓,她左右瞅了瞅,然后從背上摘下個籃子,將兩斤肥多瘦少的豬肉塞進籃子里,然后又把籃子擱在梁家小院的門前。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人影像個賊似的,深恐被旁人發現,她像來時那般悄然無聲的,裊裊悄悄的離開了。
隔壁王家的小嬰兒又在啼哭,吵的王嬸睡不著,要不是看在這嬰兒是個小女娃的份上,王嬸恐怕也沒這么好心能耐得住性子哄小孩兒。
等把小孩兒哄的睡著之后,王嬸忽然一拍腦門,“哎呀!我咋把這事給忘了?”
于是趿拉著鞋子,王嬸急匆匆的沖出家門,她探頭探腦的往梁家那邊瞅了瞅,見梁家靜悄悄的,于是瞥眼梁家院門外,見院門那里有個小籃筐。她嗖的一下飛快抓起了籃筐,然后又顛顛跑回自家的屋子。
山里人家為了屯糧喜歡在屋里弄一個地窖,王家也有地窖,只不過王家囤的不是糧食,而是一堆又一堆大大小小的籃筐。
王嬸瞅瞅籃子里的兩斤豬肉,又瞅瞅足足兩百多個,幾乎快把地窖塞滿的籃筐,她舔了舔嘴唇,小眼睛里滿是不為人知的竊喜和貪婪。
第二天,董惠瑩醒來時發現天氣似乎不太好,沒準要下雨,梁家哥幾個下地干活,兄弟同心,干的很快,耕地經過一整個冬天已經變得實沉的土壤被翻了一遍。
董惠瑩在家時也沒閑著,處理草藥,配置各種傷藥,之后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找到了梁逸宣。
“妻主……”一三四五出去干活了,現在家里只剩妻主,老二,和老六。
逸宣照舊一副文文雅雅的樣子,笑起來的時候顯得特溫柔,但他眸子里面像是藏了一簇細小不易被人察覺的火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當妻主過來找他時,他內心深處,其實是有點開心的。
“你的腿……”董惠瑩看向逸宣的瘸腿,她抿了抿唇,之后別開臉說:“昨天梁智宸帶回不少能用的東西,我原本以為要等洪坊主回來才能給你開刀,但是現在也可以,你……你要不要治?需要用到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這個小手術并不麻煩,大概四分之一個時辰就能完事。”
逸宣垂眸不語。
董惠瑩有點煩躁了,“你是怎么想的?”
這幾天倆人實在尷尬,她總是覺得二人之間像是橫亙著一種別別扭扭的氣氛,而自己在逸宣面前,也再也不像往日那般自在了。
逸宣忽而抬頭,幽幽的看住她:“妻主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么?”
“這難道不重要么?”
她以為逸宣最在乎的是他的腿,而現在她可以幫他治好了,但為什么他似乎一點都不開心呢?
逸宣笑不達眼,“既然妻主想治,那就治吧。”
瞧他語氣這般勉強,董惠瑩也有點惱了。上趕著不是買賣,既然人家不愿,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算了,你不愿治就拉倒,等你想好再來找我吧!”這般說罷,她賭氣似的扭頭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