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望著妻主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知道她生氣了,也知道是自己惹她生氣了,但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忽然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垂下眸子,妻主提出要為他治腿,他本該是高興的,可是,他并不開心。或許他是在期待什么?比如,希望妻主能像對待三哥那樣對待自己?
三哥和妻主之間,總是顯得很親昵自然,他心里有點羨慕。當然他也清楚,若不是因為自己心里有一道隔閡,而今本該是自己和妻主最親密才對,但所有一切,似乎全在那個晚上被他毀了。
當他提出想要一個孩子,當他不咸不淡的回答一句“喜歡”時,所有一切,就全都變了,回不到原貌了。
逸宣嘆了口氣,這時淑玉悠閑淺笑,“還不去追?”
逸宣回頭看見二哥,他怔住一下,“你全都看見了?”
淑玉掩面打了個哈欠,“我向來淺眠。”言下之意,他本是在小睡,但妻主來找逸宣時,他就醒了。
淑玉不喜歡妻主,他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沒命的人,喜不喜歡對他而言意義并不大,他只是擔心萬一家中的兄弟們,愛上了現在的妻主,日后妻主故態復萌,兄弟們很可能接受不了。但最近這幾天看見逸宣這副溫溫吞吞的模樣,他也有點嫌煩,于是他推了逸宣一下,“別愣著了,去把人追回來。她可是要給你治腿呢,這是好事,不是么?”
逸宣抿了抿唇,他看了二哥一眼,之后一言不發地去了妻主所住的東屋。
董惠瑩正在屋里生悶氣,她心情不大好,一是因為昨日梁智宸當著她的面自殘,勾起她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二則是因為梁逸宣今日的態度。當然,貌似自打從郡城回來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安定。
她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像是陷進一個泥濘的漩渦中,這漩渦像沼澤,越是掙扎,越出不來,反而是泥足深陷,令她倍感棘手。
敲門聲響起,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進”,之后便看見逸宣推門而入。
“妻主……”
逸宣的心情很復雜,他靠進了董惠瑩,忽而垂了垂眸,然后輕輕的抱住了她。
被他攬在懷中的剎那,董惠瑩懵了一瞬,之后頃刻之間,臉頰像火燒似的,她趕緊推開了他,之后別開臉。“你……”你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間這樣。
在她尚未發覺時,她在逸宣面前,本是相當自然的模樣,竟然變得拘謹了起來。
逸宣彎了彎唇,“別生氣了,好么?”
“我沒生氣。”她口是心非,但自己心里也覺得荒謬,因為若是仔細想想,連她自己都不知,她到底是在氣什么,又有什么好氣的。
逸宣沉吟了一下,之后,才用一如既往溫潤柔和的聲音問:“妻主,您真的能治好二哥?”
董惠瑩眉頭打了個死結,事到如今他仍是不信她?
“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另請高明。梁智宸帶回那么多金銀珠寶,請幾個大夫回來給梁淑玉看病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