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撥開了云霧,陽光從云層中灑落下來。董惠瑩蹲在溪流邊,掬起一捧清澈甘甜的山溪,飲了兩口,然后又用山溪洗了把臉。
末了,她直起腰,卷著袖子擦了擦臉。
“東南西北?”她遙望四方,這座山名為太行山,但“太行”并不僅僅指單一的某座山,而是一整片連綿起伏的山脈。
此地群山環抱,山形有圓頂式的,也有尖角形狀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山頭不少。
她掏出一個銅板拋了拋,“要是正面,就往左走,要是反面,就往右走。”
銅板擲向空中,之后又往下掉。她小手飛快抓住銅板,然后攤開掌心,正面向上。
之后,收起銅板,將小包袱系在胸前,她摘了幾只野果子充饑,便開始往左邊的山頭走。
這山很有意思,遠看山峰像三根手指,她神色恍惚,想起以前,淑君黏在自己身邊的樣子,風流浪蕩的男子,時而嬌嗔,時而嫵媚,她不禁低笑一聲。可是忽然之間,步履一頓,之后又用力的甩了一下頭。只是前一刻的好心情已被散盡了,她忽然有點惆悵。
天大地大,可她又要何去何從?
原來自己竟是這般可悲的可憐蟲,離開梁家,竟連個落腳處都沒有。
她又仔細想了一番,“這山河廣袤,不若便趁著這段時間四處走走,也好多見見世面。”
一念至此,她重新打起精神前往那座“三指峰”。
山中猛獸不少,但遇上董惠瑩,也只能是個送菜的。
她力大無窮,不拘是灰狼豹子還是老虎,全都不在話下,因此這一路上,縱然時不時地便遇見些猛獸,但于她而言,在這山野間闖蕩,倒也算是一片坦途。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身上,出現一些比較微妙的變化。
比如,起初遭遇猛獸時,她可能還要考慮考慮,若是餓了,便宰了吃肉,若是不餓,也就懶得搭理了。
就好比有一回,她曾遇見一頭白虎,白虎沖著她咆哮,當時她正在啃一只烤山雞,懶得搭理白虎,但這白虎蹬鼻子上臉,居然一爪子朝她撓過來,于是她暴起揍之,揍的白虎像只小貓崽子似的嗷嗷直叫喚,但她并沒有下狠手,而是拿捏著力度,等覺得差不多時,便故意放了個水,讓白虎從她手底下逃脫。
白虎著急忙慌的跑遠了,活像是尾巴著火了一樣,它甚至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窮寇莫追,她淡定的抓起烤山雞,咬下一口肉來。
可是,隨著她和山中猛獸搏斗的次數越來越多,也逐漸開始見血了。
她心情很糟糕,一開始時還曾習慣性的忍著,但忽然又醒悟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畢竟自己這趟進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揪出自己體內的毒灶。
于是不再忍,她開始放縱自己的壞脾氣。
一日夜里,她蜷在火堆邊打盹兒,一頭豹子盯上了她。
在和豹子搏斗的過程中,她失控了,只聽咔吧一聲,她掐斷了豹子的脖子。